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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九川目光更冷,順勢在床上盤腿坐下,笑眯眯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你——”

  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麼。

  容淵沒有問出口。若白九川真有所圖,他無非什麼也問不到。若她真別無所圖,這樣問卻是太折辱人了,尤其是在這樣的光景下。

  他只顧窮思竭慮,卻不曉得自己的臉色是多麼沉重而蒼白。

  多麼像世俗里多的是的,被負責嚇怕了的男人。

  白九川望著望著,心裡一嘆,在這個“你——”的餘音未散中,前傾,唇在容淵的唇上輕輕碰了碰。

  他蒼白的臉色立即便紅潤起來,白九川退去,手指在他的右頰輕輕一划,跳下床,笑道:“瞧你這苦大仇深的模樣!真是開不起玩笑。本就只是遊戲,看誰得趣兒便一起玩一玩,也算是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又何必當真。難不成你還當真想著負責?”

  容淵心頭一涼,臉色轉而又迅速蒼白下去。他不敢相信地望向白九川,她才不過十九歲,正是常人青蔥水嫩,天真爛漫的年紀,卻在他的床邊,姿態平常地教育著他:“不過那滋味的確不錯”她意猶未盡地讚嘆道,又想來擁抱容淵,被容淵退後狼狽避過。

  也是,她姓白。本就不是常人。

  被視為豺狼的少女並未追,只是聳肩,打了個呵欠,擺手道:“那我就先回屋睡了。”走到門口時,忽然對容淵回眸一笑:“若需要,下次我隨時奉陪。”

  門口變得空蕩蕩地,容淵還未從這一笑里回過味來。

  隔壁開門聲。

  關門聲。

  他怔怔望著床上凝固的血跡。

  她不是認真的。

  她果真,沒有當真。

  稀里糊塗的一夜,覺著自己判斷失誤而冒進的白九川得了大教訓。

  累世積澱,她越來越對容淵容易產生那些個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也從不曾約束過,只讓它自由發展,這便發展成那夜的果子。

  她想到了容淵會有的退縮,卻沒想到容淵的退縮會是如此的全面與徹底!

  一個月來細水長流養出的熟稔一朝散盡,容淵如今看她時的疏離微笑總讓白九川打心眼裡悔不當初,可惜木已成舟無法改變,只能瑣碎事上多放些心思,希冀在某一刻某人良心發現,兩人關係破冰好轉。

  容淵將白九川所有似有似無的照顧與討好看在眼裡,卻決計不再理會,只當她是個身份尊貴惹不得的房客,且等著這遊戲人間的浪子對他徹底沒了興趣自行離去。

  時間久了,白九川心底也滋生出些不易察覺的憋悶。若要真正辯駁,那夜也不全是她的過錯不是,容淵若真的誓死抵抗,她也不會勉強。說來說去她不過是誘導著容淵走出了他自以為完全安全的地帶,便得了這個下場。還是操之過急,應該慢慢來,她望著空蕩蕩的公寓,嘆息一聲。

  容淵蓋是又去酒吧了。

  開了車,一家一家搜尋過去,這回人又在紫調了。他這些時日玩得格外瘋,白九川心虛不好攔,只得在暗處默默看著。

  舞池裡,那人顯眼的很。幾乎所有的衣著妖嬈暴露的女人都在想往他的旁邊靠,他也是來者不拒,頻繁地更換著身側舞伴,所幸地方只有那麼些地方,外圍擠不進來的有的也就訕訕放棄,找了其他男人。

  一杯酒遞到白九川跟前。

  白九川詫異地循著手望過去,真是柳野。

  “你不是從不混吧麼?”

  柳野在她身邊坐下:“人生總要有幾個例外。”

  白九川接過酒,不置可否,目光繼續放在舞池裡的人身上。

  “怎麼不喝?”柳野罩過來,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算難聞。白九川斜他一眼:“我開車了。”她打量著柳野:“你怎麼了?柳生那小子又給你挖坑了?又被柳家孤立了?”

  柳家這一代說是一根獨苗,其實誰也不知道,早已死去的柳家上一任家主還有一個私生子。在柳家,也許是柳野沒娘個性也太直的原因,這個私生子竟然比柳野這個正牌太子還要受寵。

  柳野坐回去,淡淡搖頭,顯然不打算多說。

  “對了”白九川道:“那事兒怎麼樣了?”

  “哪件事?”

  白九川無奈瞪他一眼,柳野笑道:“她身世的確不簡單,不過還沒有跟他們搭上線。她自己大概也不知道。”

  白九川左右看看,貼到他耳邊小聲道:“不能掉以輕心。”

  柳野一側頭,在白九川的側臉碰了碰,白九川悚然後退,柳野沖她一笑:“放心。”

  胡薇那女人簡單純粹得很,只三言兩語便能被團團哄住,哄得他都有些不忍心了。

  容淵在恰好望到這一幕,目光暗了暗,舞蹈的動作更加用力,有一個擦了不知幾公斤粉的女人見此目光一亮,揣著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肝趁著機會見縫插針往上一撲,卻被一個素衣素麵清湯寡水的小丫頭擋在了前頭!

  “老師——”胡薇憂心道:“你是最近遇見了什麼不好的事了麼?”

  她已經觀察容淵好幾天了。

  音樂聲音很大,容淵沒有聽清她說得什麼,倒看清了她臉上那不曾保留的真心,心中一動,他俯身,待這個追逐了他四年的姑娘頭一次溫柔道:“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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