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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淵今兒穿著一襲紅袍,青絲用紅色髮帶半束,其他搭在肩後,襯著他的容色格外好看,尤其是那雙瀲灩桃花眼,無表情時像是在笑,若是再笑,上下的弧度一彎,微微上挑的眼尾直接就能把人的魂兒給勾走。

  而他現在便笑了,手未離開,徑直向下,重複道:“你說,我要怎麼留住你好呢。”

  白九川不露表情看他,一嘆:“放過我罷。”

  容淵不予理睬,俯身,脫靴,上床,躺到她旁邊,將她整個人以一種極不舒服的姿勢攬在懷裡,發出一聲喟嘆。而後喃喃道:“也不知現在這樣就不留得住你。”

  “若是留不住,”他探頭,吻了吻白九川的髮絲,“我就廢了你的手筋腳筋,再留不住,還有你的眼睛。”

  不過,他溫柔道:“你應該不會讓自己落成那樣。”

  白九川自此被禁錮在密室里一日又一日。

  穿衣洗漱用膳,甚至出恭,皆是被容淵小心盯著。也不知他哪來的那麼多時間過來這樣緊密地看她。

  她表現得很乖順。

  一月後,容淵在一次歡好中,答應給她解了腳鐐,又半月,她可以在密室中自由活動。

  容淵對她還算放心,軟筋散按時下著,她多有兩步都要腿腳發軟。

  “容淵。”她在他懷裡失神,手從他潮濕的發撤下,紅唇開合,逸出他的名字。

  兩個字有骨有肉,容淵心神一盪,輕輕咬著她的頸側。

  “你要關我一輩子麼?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囚牢里。像關牲口一樣關著我。”

  容淵沒回答,白九川低頭,啄吻一下他的臉頰。容淵一怔,竟忘了動作。這麼長時間,這是白九川頭一次,頭一次,他回神,口下咬得更狠,令白九川嘶了聲,他眸光動了動,甩袖而去。

  次日,白九川被接到東宮。

  她多日的馴服與暗衛的無作為讓穩操勝券的容淵放鬆警惕。

  當夜,連續幾天都盡少食的白九川終於憑恢復了一成的內力殺出重圍,幾乎要逃到宮外。

  眼前就是宮門,左手勾著容淵脖頸,右手一片鋒利碎瓷片,已在年輕的帝王修長白皙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線。

  “容淵。”

  她看了看不遠處沖她飛出來的一眾影衛,眯著眸子,“後會無期。”

  事到如今,容淵竟笑了。

  他望著身邊大開的朱紅宮門,望著白九川,笑中有一絲解脫。

  白九川心裡隱隱不安,一咬牙,在暗衛們落到她身邊後,打算要放開容淵,隨暗衛飛遠,就在此時!估摸是放鬆了力氣,容淵手一揮,在白九川愕然的表情里掙脫,而後微微一笑,在她攔之不急之時,撞了鐵門!

  “磅!”

  一聲巨響,腦門上一塊大血洞,汩汩往外冒鮮血!

  白九川愣住,容淵的頭無力垂下,身軀癱軟在地上,手還固執地捉著她的衣擺!

  瞳孔皺縮,心臟停跳,從地上抱起容淵大喊大叫流著淚喊人來救他的時候,白九川想,她是真栽了。三心二意也好,不知好歹也罷,她心裡有他,再倒不出去。

  兵荒馬亂的深夜裡,白九川在東宮的龍榻上,看著綁好紗布的人,久久沉默。

  他的睫毛顫了顫,昏也昏得不安穩。嘴唇乾裂,好像要說什麼,她將耳朵貼近了,什麼也聽不見。

  她將手放到他深深蹙起的眉頭,長長嘆口氣,在他耳邊溫聲道:“安心睡罷,我不走。”

  為了證實,她將自己的手塞進容淵的手裡。

  容淵便真的安心昏過去了。

  是年中秋,新帝立後,其後容貌嬌艷,氣度賢良。聽聞是一孤女,自小長在山間,山上有一瀑布,從九天而下,瀑布旁有數十梨樹,大小不一,老梨樹下有一竹屋,便是她家。她無名無姓,帝賜名曰,白玖。

  越明年,柳獻之辭官,帶童瑾遠走他方,臨行前,白九川塞給他倆千兩銀票,容淵看著沒說話,當夜失眠,白九川隨著他也失眠了。

  二人一場乾醋,以白九川一句怒氣磅礴的“滾去找她罷!”順利結束。

  容淵一怔,怔之後眨眨眼,嘴角上揚,開始瘋狂拍殿門。

  身旁宮女一個個眼珠子都要掉下來,卻不敢多看。只低著頭,當自己不存在。天知道!那個不苟言笑的督主,帝王,何時這樣興奮著,做這樣有損面子之事!

  後來,白九川才曉得他待童瑾的心思是被自己臆想拔高,多年梗在心中一口惡氣驟然消散,那一夜,容淵真正體會到什麼是極樂。從此越發纏著白九川,白九川也願意縱著他。

  她永遠不會知道,那個改變一切的深夜裡,踏錯一步,埋伏在城門樓上的弓箭手就會給她射成刺蝟!

  容淵受夠了她的心不在焉,對抗敷衍。他要用一次試探結束這一切。

  他早掌控好力度角度,死不了,傷只看著鮮血淋漓,嚴重至極。

  若她留下,皆大歡喜;若她走,他自然會陪她,葬進本準備百年之後再進的長陵。

  帝後恩愛一生,卻無子無孫,雙雙百年,一封聖旨,將皇位傳給了新任丞相柳念。

  傳賢制代替傳親制,在這個王朝開啟新篇章。

  而開啟這個能者居之制度的一對帝後,被載入史冊,流芳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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