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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淵。”白九川吻了吻他的額頭,給他再掖緊邊角被料,在他身側躺下。“曾經欺負的你,孤幫你一一欺負回來。孤也不會再讓你受欺負。”

  話音剛落,殿中油燈刷地熄滅,將容淵嘴角的冷笑與違和的心跳聲一同罩進黑暗裡。

  “睡罷。”

  她拍一拍他的胸口,將人松松摟著,呼吸逐漸平穩。

  十日後秋試,一眾錦繡文章,竟有三篇一模一樣的!連個語氣助詞都不帶差,帝王震怒,下令徹查。

  這種時候主考官鎮北將軍榮瀾,太學博士黃澤,禮部尚書恭修,與出題人柳獻之白九川便被一把推到風口浪尖上。

  白九川本來不管事,也不擔心。

  果然,風口一過,被留在沙灘上旱死的只有平時就口碑不佳的恭修與無端端被恭修咬死了的榮瀾。

  恭修受不了酷刑在天牢咬舌自盡,榮瀾被慈悲的皇帝念及舊情,僅僅辦了個革職。

  聽到消息時白九川正被皇后叫到中宮諄諄教誨。

  皇后此人心不壞,雖說糊塗一些,反而真正有一些將門虎女的風範與純正母愛。不說容淵的不是的時候,白九川也樂得多陪她待一會。

  拿起一顆晶瑩剔透的紫葡萄放進嘴裡,洗乾淨,皮丟在特定碗中,皇后嘖一聲,“這麼多年,那位的心思真是越來越周全了。明明是自己看不順眼,”

  “母后!”白九川嘆息,“隔牆有耳。”

  “這是本宮的地方,你怕什麼。”皇后橫他一眼,又要談到容淵。

  白九川她擺出那姿態就知不好,閒扯兩句,趁皇后還沒反應過來,遁走。

  皇后不滿地盯著兒子的背影,沖一旁立著的老宮女嘆道:“秀珠,你說這孩子不會真被那太監迷了心竅了罷。”

  老宮女面色不動,“娘娘放心,太子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一個女孩,怎麼會被迷了心竅。自己這個主子真是一如既往地蠢。這麼些年,什麼長進也沒有。

  不過,看來伯爺的話在太子那兒還是有效的。

  她笑了笑,道:“娘娘,可是有時間沒給伯爺寫家書了。伯爺一個人兒在那邊,想一想也很淒涼。”

  皇后哼一聲,邊哼邊起身,“他當年給我送進來,就該知道膝下沒人的境況。”

  走到桌邊,拿毛筆蘸足了墨。

  “娘娘您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這次頂替榮瀾和恭修上位的都是許家的人。朝堂上風向再變,太子更加得寵,走在路上,遠遠過來打招呼的一眾官員們多了幾個,臉上的諂笑也各自多了幾分。

  白九川嫌煩,便親自設計了頂金光閃閃的轎子,每每出行都乘轎,只在東宮與東廠露面。

  她毫無形象地癱在隔間裡的小床上,透過門可以輕鬆看清那人認真執筆的情態。

  她忽然道:“今夜柳丞相要在倚月樓辦宴。”

  容淵無動於衷。

  “你…”

  你想去麼?

  白九川心裡嘆息一聲,還是不要把容淵拉進來。

  “你有什麼想要孤帶的吃食麼?”

  倚月樓是京中第一酒樓。聽聞後台強硬,惹不起,可誰也不曉得它後台是誰。只曉得規矩是真多,吃食也是真好吃。可惜一般人很難排上號。它那廚子一天只做三桌菜,預定的席位早訂到明年。

  容淵回眸一笑,“殿下去罷,不必總惦記奴才。”

  白九川望著他轉回去的冷淡側臉微悵。

  倚月樓是個十足的風雅之地,柳獻之更約了一桌子十足的風雅之人。別說這一世故意為之的白九川,就是真正的白九川待久了也受不住。看著明顯再套不出什麼有用訊息,無視柳獻之扭扭捏捏的再三挽留,白九川堅持告辭。

  沒用轎子,白九川運起內息,幾個剎那到了東宮。

  她今夜心神不寧,右眼皮總跳,別是要有什麼事。

  殿中燈火通明人滿為患,她要尋的人卻沒在殿裡。

  問亭亭而立的宮女們容督主去向,弱不禁風的小宮女皆在太子狀似隱忍的不快里撲通一下跪下,拼命搖頭。

  心中不安定感更上層樓。

  她奔出去,召出暗衛,分八方搜人。

  終歸還是她自己與容淵有緣分。

  她眯了眯眼睛,望著井邊有些無措,給粉衣宮女擦眼淚的容淵。

  他不是不會真正的溫柔體貼,只是,都給了另一個人。

  “容督主。”她笑著,看著那一對鴛鴦俱抖了一下,心中生出種悲哀快意,“孤竟不知,你也是言而無信之輩。”

  她嘆口氣,秋風蕭瑟,老氣橫秋。

  “孤很失望。”

  第45章 容廠花風華絕代(6)

  她盯著他。()

  “你可要解釋?”

  容淵雖也怕,還是盡職盡責將童瑾護在後頭,腦子裡快速過著對策。童瑾年紀小,心思單純,這事怪不得她。說起來,也是他錯招惹,累了一顆赤心。想到這,他更有觸動,目光微閃,身形一側,幾乎要將抽泣著的嬌小人影全部擋在兇惡的太子視線之外。

  他笑了笑,薄唇輕張。

  白九川的眸子黑而深邃,就那樣沉沉地盯著他,盯得他不得不把滴水不漏的套話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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