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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獻之膈應又恐慌,暗恨自己前兩日不該思慮不周惹上這個東西,他擠出個笑,拱手行禮,“殿下。”

  一聲嘶鳴,失去韁繩控制的馬前蹄高高揚起,柳獻之隨之一個後仰,就要被甩下來!

  白九川眼疾手快,搭住他的手,一扯,扯到自己馬上。而他那馬打了個噴嚏,轉了半圈停下來。

  柳獻之四仰八叉趴在白九川前頭,狼狽著被白九川拍了拍背安撫,“柳相怎地這樣不小心。”

  驚魂未定,他下意識循聲抬頭,笑盈盈的太子凌厲的鳳眸還帶著一些幸災樂禍,在死裡逃生的驚險中帶著後背的溫度撞進他心裡,未知感覺在空氣里噼里啪啦,少年臉頰染上一抹緋紅。

  “哎,這就不好意思了?”白九川左手牽過柳獻之的馬,拍兩下,看馬安定下來才給人輕輕拋上去,待柳獻之將韁繩再次抓緊她才鬆手,笑道:“文人又不拿這吃飯。”

  柳獻之不敢看她,說句謝,連禮數都不顧落荒而逃。

  白九川心裡嘖一聲。說是少年老成,到底還是稚嫩。

  這邊,竇漪蘭盯了一會,直至人都沒入深林,才擔憂地望向左側白恆,“陛下,您說這太子,”意有所指望一眼白恆後頭的容淵,她沒有說下去。

  剝好的白嫩荔枝遞過去。白恆就著她的手吃了,吐出小核,用桌邊帕子擦擦嘴與手。

  “太子有什麼事?就算有事,也容不得你置喙。”皇后嗤笑,狠厲目光從珍貴妃身上落到容淵身上。

  這個狐媚子,真不知用了什麼招,讓九川沾上斷袖之癖,竟還敢為他與她對抗,告誡她不要出手,讓她在珍貴妃面前丟這樣大的臉。

  “姐姐,妾也是一片好心,你怎能這樣。”

  “呵。”

  “好了。”白恆被吵得腦仁疼,在桌下的手掐一下珍貴妃的,那張美人面便由哭轉笑,她嬌嗔一聲,“陛下,那您說這次承燁他們會打些什麼回來?”

  皇后胸口起伏,輕抿一口茶水,迫使自己不去聽旁邊兩人的柔情蜜意。

  方側頭,就見原本該在林中的人嗒嗒回來了。

  白九川沒穿勁裝,長袍廣袖,再騎高頭大馬,端的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

  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珍貴妃心裡冷笑。

  “容淵。”白九川的馬在高台下打轉,笑眯眯地喚,“下來。”

  珍貴妃憂愁地望白恆,很有賢淑風範。

  皇后的臉登地拉得老長。

  倒是容淵什麼反應也無。

  他一旁童升著急,太子做得出格,怕白恆以為容淵魅惑亂上,趕緊瞟向白恆,見白恆仍是一副笑模樣才稍稍放下心。

  “父皇,您倒是說話啊,您不放話就容淵那性子敢下來?”

  一枚荔枝被從高台上狠狠砸向白九川。白九川笑著伸手接了,“謝父皇!”

  白恆嘆氣,“容淵。”

  “是。”

  “去隨著照看太子罷。”

  留守的文武官員各方眼線見這一幕紛紛垂首,各自有了計較。

  容淵不會馬術,大庭廣眾,白九川攔手一撈,撈到自己前邊,卻發現他那挺直的脊樑很擋視線,白九川拍一拍他的背,“低一些。”

  容淵往前伏,被白九川往後一拉,得虧二人之前距離正好,他整個人仰靠在白九川身上。

  “放鬆。”她道:“到林子裡咱們再下來。”

  隨即腿下一夾,白馬嗖地竄出去,飛快在平原上馳騁。

  她輕笑,“今兒終歸還是咱們一起過。”

  秋風呼嘯而過,容淵合上眼眸。

  “到了。”

  睜眼,眼前是一樹樹金黃銀杏葉,樹葉颯颯,排列有序,偶有幾葉盤旋舞落,恍若世外桃源。容淵微微訝異。他不曾進來過,倒不知還有這樣美的地方。

  落地,他整整衣襟。白九川將馬栓好,扯過他的手。她拉著他在林中快速地奔跑,穿梭,到一處羊腸小路。小路只容一人過,白九川推推他。

  “別怕,孤在後面。”

  腳步幾不可查地一頓,他踏上土路。

  過小路,又百轉千回,竟是一川瀑布。瀑布似從九天而下,磅礴飛瀉,聲如奔雷,珠璣四濺,匯成下頭成幽深水潭。水潭旁種數棵梨樹,高矮不一,如雪似玉的梨花已經落得差不多了,上頭結出顆顆剔透雪梨。

  白九川凌空幾點,已去了一個來回,懷裡捧了一捧梨子。二人席地而坐,她擦一擦,遞給容淵一個,自己也拿了一個啃下一口。

  “這地方是孤偶然發現的。至今沒來過外人。”她笑著搖一搖手裡頭的梨,“這些梨樹也是孤親手種下,一年一棵,”她往梨樹那邊瞅一眼,“如今已有七棵了。”

  “甜麼?”她吃完用帕子擦手,隨意躺在地上,側頭問他。

  容淵才咬了幾口,將嘴裡這一口咽下,剛欲說話,被猛地竄起的人吻上。她勾著他的脖子,上挑的鳳眸霸氣側漏,只有二人獨處時,她才會不經意泄露出一些帝王氣度。容淵任她掠奪搜刮口中的甘甜,在快要被吻得沒氣時才被放開,張口呼吸,聽她在耳邊低低地笑,“甚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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