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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宴過後,白九川與容淵的關係緩和許多,只是容淵有了自己的公君府,不再回東宮,二人到底回不到從前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時候。容淵開始外出交遊,京中關於他的傳說多了起來,驚才艷絕的公君名聲遠揚,這一次不是白九川運籌的,白九川打心眼裡為他高興。白九川也沒閒著,計劃一步步地推進,白郁濃從白九川口中奪過去的肥肉一點點地被吐出來,勾帶著她自己的血絲。一來二去,二人竟月余不曾見面。

  這一夜,收了暗一的畫冊的白九川不悅點評道:“線條怎地越發簡單了?”

  暗一已經學會了忽視白九川的無理取鬧,冷漠道:“如無事,暗一還需先回去。”

  白九川啪地將畫冊拍到桌上,“有急事?”

  她很久沒見著活的容淵,再聽聞最近容淵總是拜訪賢良王府,這幾日脾氣格外暴躁。

  暗一道:“方才回東宮路上見一白色人影鬼鬼祟祟向公君府方向去,身態模樣好似賢良王。”

  白九川眉頭狠狠蹙起。

  已近子時,白郁濃這時候去容淵那兒做什麼!

  將錦衣穿好,披上狐裘,她帶齊了所有暗衛,提氣,快速在屋頂上穿梭,沒一會兒,就到了隔了大半個京都的公君府。

  這還是第一次來公君府,白九川驚訝地發現這簡直就是東宮翻版。

  是以她輕車熟路地找到容淵的臥房,站在屋頂上動動耳朵,裡面沒有一絲聲響。示意暗一下去,暗一下去又回來,沖她搖頭。

  人沒在屋子裡。

  白九川心中煩躁。

  公君府外他也安置了人,若是容淵出府他不會收不到消息,那人定還是在府內。

  夜色濃重,雖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公君府這樣大,在這要悄摸找個人還是很難。白九川沉吟,少頃,將帶來的暗衛分作四隊,她帶一隊,地毯式搜索。

  她向南走,路過一片紫竹林,是一頂煢煢孑立的小竹屋,又是一片青竹林。她頓住腳步,身後隱藏在烏漆墨黑的夜色里的暗衛們也跟著停下。

  習武之人眼力都好,所以她可以清楚地看見在不遠處,古琴之上,正在糾纏的兩個人。這兩個人都穿得白雪一般,將泥地上真正的白雪都襯得灰撲撲的。容淵被白郁濃壓在下頭,瘦弱的腰彎作一個優美的弧度,他的腰力很好,身上壓了個大女人,也沒有碰到琴弦,讓它響起。

  白郁濃的動作很急切,一隻手把住了容淵的兩隻手腕,另一隻手飛快只剩殘影,容淵身上僅剩的衣裳也被半解開,夜裡這樣涼,白九川都替容淵冷。

  他歡快地扭著身子,迎合白郁濃的舉動,背對著白九川,白九川看不見他的神情,只能聽見他動情的呻.吟。

  她站了一會兒,突然覺得無趣。容淵這也算夙願得償,她得趕緊加快動作,趕緊回到屬於她自己的世界。她是一個容易厭煩的人,這才第一個小世界,她已經厭煩了這件事。

  她欲轉身,餘光卻掃到白郁濃驚跳起來。

  愣住,她看著容淵踉蹌地跑過來幾步,那雙漂亮的眸子盈滿淚水,好像看到了她,也好像沒有看到她,沒幾步,又被一腳踢倒,就地被按在地下。

  白九川的腦子轟地一聲!

  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將容淵抱在了懷裡。而白郁濃,則像一個被玩壞了的布偶娃娃一樣,破敗地與斷裂古琴的殘骸躺在一起,不斷地往外嘔著血,白九川聽見自己冷陌的聲音,“此賊意圖行刺公君,被孤當場擒獲,處理了罷。”

  白九川抱著容淵走了。暗衛們面面相覷。到底是皇家的人,誰也不敢隨便動手,萬一殿下只是一時生氣,到時候背鍋的可是她們!

  只有暗一果斷抽出佩劍,給了白郁濃最後一擊。她拔出劍,飛身走“現在,處理了罷。”

  抱著人回了臥房,他還在不斷地發著抖。白九川百感交集,揮手,油燈亮,映出懷裡人滿身的傷痕與止不住的淚水。

  第7章 琴師他驚才艷絕(7)

  他的額頭正中有一處磕傷,纖長眼睫垂下,沾著淚珠,在眼瞼投下扇形陰影,嘴角有一小塊兒破了皮,帶著紅絲,不知是被撞得還是啃的,修長白皙的脖頸一圈淤痕,身上更是青青紫紫,遍體鱗傷。()

  他這樣好的一個人,總是從容不迫淡淡笑著的一個人,如今卻瑟縮著,怯懦著,像只受了極大驚嚇的幼獸。

  將容淵輕手輕腳放在床上,他一動不動,就著白九川放他的姿勢佝僂著背,不停地有水滴打在他的大腿上,將那處的傷痕暈染地更加鮮妍。

  暴怒的情緒平息,剩下的只有對眼前人的憐惜與不易覺察的憤懣。白九川咳了咳,就是這一聲輕咳,便將床上的人嚇得狠狠一抖。

  白九川的聲音放得更加輕,幾乎是氣聲,她控制著自己,溫柔問道:“沒事罷?”

  容淵不答,自顧自地在床上篩糠一樣抖著身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白九川試圖走上前,沒待用手觸碰到容淵,他猛地抬起頭。被淚水洗刷地更加透徹的眸子湛黑,驚懼而痛恨地望著她,薄唇即使緊緊抿著,抿成一條直線,也抗拒不了劇烈的抖動。抖得像一朵暴風雨中孑然一身受盡摧殘的水芙蓉,葉子努力合攏,花瓣張牙舞爪地想要擺出最堅固的防禦姿態,實則不過強弩之末,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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