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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淵盯著白九川,"殿下真的願意?"

  白九川被盯出些門道,合著這小子不是真的想侍寢罷!

  "為何不願意?"

  "容淵髒了。"

  白九川揉了揉抽痛的額角,這在容淵的眼裡就是不耐煩的表現。他眸子裡閃過一絲悲涼,看啊,這人,連一晚上都裝不過去,也是,他還沒有自知之明麼,為何要拿她的潔癖來首先試探她。

  "容淵。"白九川忽悠道:"孤方才在古沐殿跟你道歉,只是因孤考慮不周。卻只顧了同你解釋,忘了糾正你這思想了。"

  她上前一步,握住容淵的手。容淵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長白嫩,骨節分明,竟不能一把完全握住,她捏了捏,懇切道:"容淵無論何時何地,都是最乾淨的。被人摸了親了又怎麼樣,就是真叫人侮辱了,"她將容淵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容淵觸到一處柔軟,臉色微微泛紅,像是抹了胭脂,往回縮手,被她強硬按住,"容淵也是天底下最最乾淨的。"

  她的心臟蹦地沉穩有力,一下一下,容淵落進她眸子裡晃著的光,一時失聲。就見原本正經非常的皇太女跺腳道:"罷了!你若是實在過不去這個"白九川咬牙,"孤也去找那麼多的男子來碰孤!"

  容淵動容的目光一僵,"什麼?"

  真當他是傻的麼。

  白九川看他的可愛表情抿唇一樂,"容淵捨不得孤?"

  容淵沉默。

  同床共枕三年,她每次在他身上宣洩完就將他孤零零留在清冷的院子,他也從不曾主動找過她,卻沒想到,私下裡的她竟然是這樣的。

  "你啊,"白九川忽然又正經起來,伸出胳膊,將他瘦弱的身軀圈在懷裡,她抬起頭,"真的沒什麼,你看,孤現在這樣抱你,方才那樣伺候你,你若還是在乎"白九川頓一頓,嗓子發乾道:"孤也可與你做更親密的,真的不算什麼。"

  良久,容淵道:"不必了。多謝殿下。"

  白九川鬆手,鬆一口氣的同時又隱隱有些失落,笑自己真是空久了飢不擇食,就連心有所屬的容淵也要肖想,她向容淵道:"如今還要在孤這兒宿?"

  容淵搖頭,"容淵回從前的院子罷。"

  夜深。

  容淵早已被她送回那還算順眼的院子,白九川在永元殿床上烙餅。

  烙一會兒,她賊兮兮起身,悄摸飛回容淵的院子。這是她來這兒的第一天,孤身來這陌生異世,身邊沒個相近的人,也只有容淵能夠給心裡空落落的白九川一點兒安慰。

  她悄無聲息地步入容淵的臥房。

  站在他的床邊,小白蓮睡姿很老實,仰躺著,手放在兩側,頭髮散開,眉頭狠狠皺起。鬼使神差地伸手,探上那眉頭,卻被人捉住了袖子,白九川嚇了一跳,還以為人醒了,哪想到小白蓮依舊合著眼睛。他將她的袖子撈下去,抱在懷裡,身子背著牆漸漸地蜷縮成一個球,白九川順著他的動作動作,又見他開始不斷地搖著頭,月光灑進來,滿臉的淚,將枕頭的顏色都染深了一塊。

  白九川的心擰巴起來。

  床上,容淵的淚越流越多,身子也開始發顫,嘴裡嘟嘟囔囔不知在說些什麼,白九川貼近了聽,他說,"放過我。"

  他乞求的聲音又低又啞,將淚水凍成冰錐一錐一錐扎在白九川的心上。

  造孽。

  右手被拽著,她的左手拍上他的脊背,一遍一遍,她輕聲哄著,"沒事了,沒事了。"

  好久,容淵才平靜下來,白九川這時候也乏極了,將他往床裡頭一推,看人沒醒,脫了鞋就睡到了床外頭,一夜無夢。

  容淵醒來的時候懷裡抱著一個人。

  那人柔軟溫暖,還自帶清冷的草藥香氣。

  慌忙撒手,卻發現自己也被那人抱著腰,根本撒不了手,他低下頭,看著白九川毫不設防的睡顏,慌亂地捂住心口。

  如果這也是你的計謀。

  不,不會的罷。

  他看著白九川,一不小心,就看了好久。

  久到白九川嚶嚀醒來,他才倉促地合上眼,白九川挑眉,悠悠道:"別裝了。"

  他睜開眼。

  白九川收回放在他腰間的手,解釋道:"孤夜裡沒你睡不著。以後孤可以都來與你同睡麼?"她想了想,保證道:"孤絕不做一步越矩的事兒。"

  容淵淡淡一笑,"隨殿下做主。"

  白九川還想再說什麼,外頭突然傳來叫門聲,"殿下,您可在裡頭?"

  是青筠。

  "何事?"

  "賢良王攜王夫求見,都在外頭等了半個時辰了,奴才到處沒找到殿下,想著應當是在這處了,故過來撞一撞運氣。"

  聽白郁濃過來,白九川看容淵一眼,看不出他什麼心思,她心中計量。她對二皇夫蘇君略有耳聞,聽聞是個公老虎,潑辣得很,在王府里將白郁濃管得很緊。白郁濃怕他,至少現在還怕他。這一趟過來,怕不是因昨兒在風月樓的事兒來找容淵的麻煩的罷。

  她翻身下床,吩咐人進來給二人梳洗。

  第4章 琴師他驚才艷絕(4)

  她梳洗完,容淵的發還未簪,揮退站在他後頭手指靈活的小石頭,拾起那發,被整了許久的髮絲頓時鬆散開,滑落在她的指縫,透過銅鏡,容淵微微指責的眼神分外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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