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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菲菲就是這樣。

  侯海齊在沒遇見柏實之前在等待甩掉菲菲的時機,現在他下了決定。以前之所以不下決定是因為妮妮的牽絆,現在他覺得有了可以接手的人,就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木黑澤經歷了侯海齊的愛情同樣經歷了他的婚姻。

  菲菲的婚姻是一場侯海齊的陰謀,與愛無關與錢有關。把單純的菲菲收入囊中並沒有耗費他太多的精力,耗費多的是她的父親:這個入贅之後奪取政權的男人,作為私生女菲菲的父親的男人。

  菲菲的出生早於他父親的婚姻,但菲菲麻雀變鳳凰的時間卻短於5年。她的父親剛把她收進來的時候她已經23歲了。

  23歲還能單純的像個孩子是件很難讓侯海齊相信的事情,所以侯海齊一直防她防的緊。但菲菲並沒有注意到侯海齊的提防,在菲菲眼裡侯海齊永遠是最完美的男人,最完美的白馬王子,大概會至死不渝。

  菲菲和侯海齊的相遇是在一場社會名流的晚宴上,富家少爺的侯海齊艷光四射——這怨不得菲菲單純,就算不單純的小姐們也經受不起侯海齊的若即若離的誘惑。

  侯海齊真的是過於完美,完美的過於耀眼,耀眼的遭人嫉妒。

  侯海齊對菲菲的態度曖昧自然。

  後來侯海齊的老爹說:“找個好操控的女人結婚吧!”

  侯海齊就笑,笑的一如往常的曖昧而自然。

  三個月後侯海齊和菲菲閃電結婚。

  一個月後菲菲有了身孕。

  速度快的讓木黑澤感覺其中有詐。

  三個月後侯海齊的岳父死的倉促。作為唯一財產繼承人的菲菲的丈夫,侯海齊理所應當的繼承了岳父的家業。

  在葬禮上侯海齊的表情很嚴肅,木黑澤都忍不住笑出來。

  侯海齊說,你別光顧著笑,給劉局打的電話。

  然後木黑澤就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給公安局打手機。

  對於這場婚姻,木黑澤不太清楚侯海齊真正的想法——或許除了錢的關係就是看中了菲菲美貌的基因。

  但木黑澤認為他走了一步險棋:如果老頭子死不成而將來的孩子沒有美貌也沒有才智,那可怎麼辦?

  侯海齊回答的很乾脆:老頭子肯定會死——至於孩子,扔掉。

  所以木黑澤覺得他不是人而是個禽獸,但侯海齊也能做到禽獸做不到的事情,他連做個壞事都可以做的名正言順冠冕堂皇,木黑澤覺得他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乖乖的呆在侯海齊的身邊聽他指使,他認為他這輩子總應該有個可以仰慕的人,而現在侯海齊就微笑著坐在他面前說:親愛的,給我倒杯咖啡。

  親愛的,多麼純良的面孔啊!

  現在柏實已經走遠了,木黑澤回想了一下柏實諷刺的目光,笑的自嘲。

  柏實假期的時候就正式著手對妮妮進行輔導。

  從識字開始。

  一上來妮妮就問:妮妮的名字怎麼寫?

  柏實把著她小小的手一筆一划寫的認真仔細。

  妮妮學的很快,聰明的令人生厭。她扭動著筆,在紙上畫著各種鬼畫符。

  柏實盯著她小小的發旋有點走神。

  她長的……是菲菲的輪廓,而眉毛里的那顆痣卻儼然和侯海齊一模一樣。

  這是侯海齊的孩子嗎?

  柏實摸著妮妮的頭顱想。

  和別人的孩子……

  侯海齊的話突然冒出來:將來她就是你的孩子,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我擁有侯海齊所擁有的,侯海齊也擁有我所擁有的東西,就這麼一路走下去,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嗎?

  是這樣嗎?這就是所謂的幸福?

  “柏哥哥~”妮妮突然打斷他的思緒。

  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他。

  “幹嘛?”

  “柏哥哥長的可像一朵~~花——啦!”

  三歲小孩子的句子還不很連貫。

  “什麼花?”

  妮妮轉過身,噔噔跑了出去,又噔噔跑了回來,手裡捧著一個精緻的陶瓷小花瓶。

  慘白的一隻無神的牽牛花斜在裡面,死了一般。

  柏實的臉上頓時沒了血色,他手一揮,瓶摔了個稀碎。

  孩子哇哇大哭。

  菲菲急忙跑上來,看到滿地的慘烈,不明就裡。

  柏實痛苦的掩住了眼,別過頭去。

  匆匆的安撫好妮妮,也向柏實道了歉。打掃完屋子菲菲便讓保姆帶著妮妮出去散心了。

  她看著柏實,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口拙的她跑下樓,煮了點養胃湯端上來。

  柏實並不喜歡她,甚至厭惡她。他說不出準確的原因,但看見她就胸口發悶——眼中釘肉中刺——差不多。

  但柏實沒有拒絕她的湯。

  “好喝嗎?”菲菲小心翼翼的問。

  柏實點了一下頭。

  菲菲滿足的笑了:“以前媽媽胃不好的時候,我也常做這種湯……可是媽媽現在已經不在了……”

  柏實抬起眼來看她。

  “我爸爸也不在了。”他冷冷的說。

  菲菲掩住嘴:“對不起……”

  “沒關係,他已經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你要是不說我都快忘了。他那個人……活著也是痛苦,還不如死了來的快活。”柏實望著窗外翠綠的梧桐樹葉,“有的人來世上走一遭能走出點名堂來,但有的人就走不出任何光明來——早死早托生,慡慡快快的去,比死皮白賴的活要好的多。”

  他喝了一口湯,看不出臉上有什麼表情。

  菲菲心口一震:“我媽媽……也從來沒有享過福,等到可以享福的時候,人卻已經不在了。這世間不公平,有的人一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有些人就一輩子也翻不了身……是上輩子造了孽嗎?”

  柏實一笑:“命而已。”

  菲菲一晃眼:“命,怎麼就這一個字,就定了人一生呢?”

  柏實不說話,將湯慢慢喝了下去。

  菲菲嘆了口氣,段著空碗慢慢下樓去了。

  命,怎麼就定了人一生呢?

  那支慘白的牽牛花晃過眼前。

  第三章 歸來的蒼耳

  市裡面決定為侯海齊開慶功會——雖然是私企,但引進8億美元的外資在這個城市也算的上是件大事。

  那天晚上侯海齊春風得意但表現的誠懇而謙和,仿佛還有無數的東西要跟市裡的各個領導學習。

  木黑澤陪著笑,盡職的擔當起一個秘書的責任,完美無缺。

  可是一散了會,侯海齊便立刻換了一種表情——累攤在車裡。

  木黑澤問:

  挺累吧?

  侯海齊笑:

  三天沒睡了,你說我累不累?

  木黑澤和他攀掰兒:

  我還4天沒睡呢!老闆,您要回哪個溫柔鄉啊?

  侯海齊想了想,笑笑:

  你隨便找個賓館就把我扔下去吧……我哪裡也不想去。

  木黑澤緩緩開了車。

  我得陪柏實回倘家——最近我一回去他就給我臉色——看來是想家了。

  什麼時候動身?

  就這兩天吧,黑澤,給我定好飛濟南的機票。

  柏實嘴上說小鬼才想家呢但收拾起東西來卻快的厲害。

  侯海齊說:“你甭急,機票還沒買呢!”

  柏實頂他:“那你說幹什麼?”

  侯海齊一笑:“就是讓你有點準備——因為我要和你一起去。”

  柏實一愣:“你想幹嘛?”

  侯海齊聳肩:“不想幹嘛——怕你一個人太孤單了。再說我也想見見岳母嘛!”柏實坐下,有點迷惑:“……什麼岳母?……你拿我開心啊?”

  侯海齊摟過他來親:“將來不是要一直在一起嗎?難道你要你媽一輩子都蒙在鼓裡不知道咱倆的關係?”

  柏實臉色刷白,他猛的推開他跳起來:“我告兒你侯海齊!你要是敢跟我媽說咱倆的事我跟你沒完!”

  侯海齊笑的大方:“你媽早晚要知道。現在我不說,但是以後就難保了——讓你媽做個心理準備——免的到最後她來跟我鬧騰。行了,你先準備著吧……”

  說完伸了個懶腰,慢慢上樓去了。

  留柏實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客廳心發涼。

  下了飛機,就得做客車。

  柏實和侯海齊買了票,拖著一包行李去了小李鎮。

  田野,十月農村飄著干玉米皮的味道。

  一隻白色黑花貓從柏實腳底下躥過去。

  他坐在小道邊慢慢掰著玉米粒。下午兩點的陽光懶洋洋的灑在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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