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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為什麼要來他的府上?而且是現在這個時辰?

  思及此,十七蹙起了眉。

  待十七換了一套乾淨衣衫,隨侍衛踏入前廳的時候,世子爺果真如侍衛方才所言,已經坐在那裡等著了。

  十七也是當真佩服面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他從前一怒之下曾經對這世子大打出手,聽說世子那次傷得極重,修養了半月,才得以出門見人。

  但現下二人相見,這世子爺竟還能對著他扯出一個還算斯文有理的淡笑。

  十七面無表情,只是冷淡地點了下頭,在世子身側的椅上撩袍坐下。

  世子放下手中茶盞,也不講那些曲折客套,開門見山地笑著道:“在下此次前來只想問將軍一句,將軍是如何料想平陽公主的?”

  十七原本面上並無太多起伏。聽見這世子爺含笑道出她的名字,他目光如炬,冷冷地望向座上的男人,卻不言語。

  世子見此,挑了下眉,垂眸撫弄著手中的青瓷茶盞,不緊不慢地繼續道:“你心裡可是在責怪公主近日對你的態度冷淡……”

  ------題外話------

  我保證以後不虐十七了【頂著鍋蓋逃走】

  話說……

  是大家看文的時候木有注意,還是我真的描述的很差勁啊ORZ

  難道木有人在字裡行間中,看出公主隱隱約約的不舍和無奈麼……

  下章和好!

  第040章 和好(一)

  十七聽了這句,身形一僵,面色霎時間變得鐵青。

  他這是何意?

  是作為準夫婿的跑到他這裡來耀武揚威的了嗎?!

  那十七原本半月前離了公主府後,就打擊極深,整日鬱郁不振,當真每日過得便如行屍走肉一般。此刻聽見陽安世子的這麼一句話,無疑更是雪上加霜,傷口撒鹽!

  是了,就是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憑空的出現,一下子就奪走了他的一切。

  那本該屬於他的東西,他的女人,全部不復存在。

  一想到她待自己此次出征之後,也許就會嫁給這個世子爺,如那日船上那一幕一般,對這個男人巧笑盼兮,笑語嫣然。

  而他的親生骨肉,也將認旁人作爹。

  十七他嫉妒得發狂,他幾乎恨之入骨。

  十七很想毫無顧忌地直接一把掐死眼前的這個,笑容極其礙眼的儒雅男人。

  可是他不能夠。

  眼前這一位,才是她最後選擇的那個人。

  即便是到了現在這麼一刻,她已經這樣對待自己了,十七卻可笑地發現,他竟依舊不忍心讓那個女人傷到一分一毫。

  掌下的紅漆椅把被他捏的嘎噠指響,十七隱忍地咬緊牙關,他憤恨的盯住世子的目光,就如嚴寒的冰刀一般。

  “滾……在我還能容忍你之前,馬上離開這裡!”

  十七咬牙切齒,攥住椅把的那隻手,已然是青筋畢露。

  眼前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暴怒戾氣的男人,仿佛只需要再微微刺激一下,便會徹底喪失理智。

  而那陽安世子只是淡淡掃了十七一眼,面上並無半點畏色。聽見他幾乎算是在警告自己的危險嗓音,世子也只是微微挑了下眉。

  “將軍想要在下’滾’,倒是容易,只不過有些話在下現在若是不說,將軍日後怕是要後悔莫及。”

  十七聞言,眸色微深。但他還是緊抿著刀削般的薄唇,雙目冷冷地盯住世子,一言不發。

  陽安世子又笑了下,不疾不徐地開口道:“在下同平陽公主,也算是舊識。在下甚是賞識欽慕公主的才情,早年還在長安城的時候,也曾追求過公主許久。”

  十七聽了這話,面色頓時又黑了幾分。

  世子口中說的這一番,十七不想聽!關於他們二人如何相識相愛,十七一點也不想知道!

  十七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用自己能做到的最平靜的狀態,他望著世子,冷冷地扯了下嘴角。

  “倘若世子爺過來將軍府上,便是為了與我閒話家常,恕我無暇繼續奉陪。”

  說著,十七面無表情地別過眼去,自木椅上起身便要離開。

  只那陽安世子這個時候忽然一聲嘆息,接下來的那一句話硬生生地止住了十七前行的腳步。

  “只可惜啊……公主心中無我,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十七身形一震,猛地轉過身去,揚聲便道:“你這是何意?!”

  陽安世子斂起了方才唇邊的溫潤笑意,他抬眸望向面前滿臉震驚錯愕的男人,忽然正了神色。

  “在下的意思麼……”

  陽安世子看著十七的目光顯得有些意味深長,在十七不耐的注視下,終於開口緩緩說道:

  “平陽公主心善,待人接物皆是仁慈敦厚。可便是她待人再好,即便是身邊最親近信任的人,也永遠隔了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在下原本以為公主也許生來便是這樣寡涼的性子了,但這次在下回京,發現自己竟是大錯特錯,公主也不過是個有七情六慾的平凡女兒家,她也有為情所困,無可奈何的時候……”

  十七神色一凝,揣測著世子話里的意思,他心臟猛地開始狂跳不止。他雙目大睜,眸光中帶著一點難以置信。

  “你……你的意思是……”

  他攥緊雙拳,屏住呼吸,嗓音開始有一些發抖。

  陽安世子頓了一會兒,看了眼十七,垂眸繼續說道:

  “在下還是第一次瞧見公主那般鬱鬱寡歡的模樣,那日公主哭的梨花帶雨雙眼紅腫地求在下幫她,在下差點認不出那日的女子,與當年那個高高在上,仿佛已經看破塵世的冷清女子是同一人。將軍,你可知曉是誰讓她有今日這般改變的嗎?”

  陽安世子對已然呆住了一般的男人這樣問道,但他卻沒等男人的回答。他站了起來,輕輕撫平了衣袖上的褶皺,唇角掛上那抹溫潤平和的笑,抬步緩緩走近十七的身側。

  “你許是埋怨公主待你如何,但你可曾想過,這麼多年了,她一個柔弱的女子,素來又不喜與人爭執什麼,頂著外面諸多的流言蜚語,一人在宮中撫養惜兒至今,又豈會容易。”

  說到這裡,世子拍了拍十七的肩,嘆息了一聲,在他耳邊壓低了嗓音說道:“在下前來便是為了同將軍說此事,現下話既已帶到,在下便走了,將軍好好想想吧。”

  陽安世子離開後,十七依舊像個木樁一般,僵硬地立在原地。

  從正午時分,到日落西山,府里的下人撤去案几上早已冷去的午膳,送晚膳過來,瞧見將軍還是這副模樣,他們不敢打擾,只好將食籃放下之後,搖頭嘆息著默默退下、

  當天色擦黑,夜幕降臨。十七回到自己的房內,他疲憊而麻木地躺在床上,腦海里徘徊的依舊是白天陽安世子同他說的那番話。

  十七並不愚鈍,他可以聽明白世子話里的意思是什麼。

  乍一聽見,他的內心自然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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