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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聚一手扣著桌沿,一手夠住椅子底下的橫樑,“輝哥,這頓飯,我吃不起。”

  歷輝執起筷子,夾了塊肉,“沒事,有人陪你。”

  當先有個刺頭衝上來,程聚端起板凳砸過去,哐當一聲,身旁的高大個抽出腰間的鋼管揮過來,程聚側閃,捏住他手腕一翻,輕巧的奪過鋼管,陸續有人衝上來,第二個,第三個,鋼管不長眼,或多或少砸在程聚的身上,他此刻顧不上痛,一心想要拖一陣。

  歷輝眯眼,雙手拍掌,“好身手,怪不得歷振看得起你。”

  “老三,你帶人上。”

  四個小弟兩邊包抄,刀疤臉仗著人多,拿起鋼管在手掌磨擦幾下,一臉奸邪,一個鷹勾鼻混子不怕死的衝過來,程聚躬身,抄起鋼管落在他腿上,另一個見狀直接朝程聚扔鋼管,同時對付四個打了雞血似的混子,程聚畢竟不是神,漸漸落了下乘。

  刀疤臉使了個眼色,四人合圍,兩根鋼管同時夾擊,程聚抬起手肘擋擊,悶哼一聲,重重挨了一下,踉蹌的往後一退。

  刀疤臉瞅準時機,找准空檔,抄起啤酒瓶往程聚頭上招呼,程聚沒來得及脫身,啤酒瓶砸下來,碎玻璃渣子刺入頭皮,地板在搖晃,他使勁晃了晃頭,努力的想看清地面。

  “我。操。你媽,你再給老子傲啊!”刀疤臉一腳踹在程聚的後背,程聚悶哼一聲,重心不穩,撞上大圓桌的邊沿,他強撐著站起來,兩手扒著大圓桌,額頭上的血順著眉骨糊了眼,大片紅色瓢潑。

  刀疤臉接著踹了他幾腳,手握碎了半邊的啤酒瓶,露出參差不齊的玻璃尖刀,刀疤臉下狠手,剜向程聚的後背,羽絨服被刺破,密密匝匝的羽毛溢出來,刀疤臉圖痛快,一把扯出來,尖玻璃上全是血。

  程聚叫了一聲,尖玻璃剜在他的皮肉上,後背浸出一片濕潤,兩人架著程聚胳膊,拖到歷輝面前,程聚半跪在地,低著頭不吭聲。

  “程聚,你他媽在背後搞老子。”歷輝把他頭往地下一按,腳踩上他的後頸,把程聚的頭當成充氣腳泵,一上一下起合,同地板劇烈撞擊,“你他媽真有膽啊。”

  咚咚咚,一聲聲很沉悶。

  程聚嘴角淌下血,腥甜的,五指死死扣住大理石地面,背部傷口,渾身使不上力氣,兜頭一盆豬血倒下來,滿地的血。

  “真能抗啊!”歷輝扔掉雪茄,覺得程聚這股傲勁兒,太傲了,抄起一根鋼管砸下來,背部咔嚓一聲,像閃光燈快門那一瞬間,時間靜止,鈍痛蔓延四肢百骸,男人徹底黏在血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疼。

  第24章 終章

  暴雨如注,閃電撕開夜空,王長青帶人從正門衝進去,歷輝等人在二樓嚇得四處找門作鳥獸散,王長青朝天花板開了一槍,在走廊上跑的人抱住頭亂竄,王長青扯了一嗓子,“誰他媽再跑,逼急了,老子手裡的槍不長眼。”渾像黑幫老大,說話狠勁兒十足。

  那句話震懾力挺強,走廊里的人全都定住了,王長青快步跑上二樓,特警打頭,手持防護玻璃快速推進,窗玻璃被蠻橫的破開,稀里嘩啦的玻璃渣子飛濺,不怕死的就跳樓,也不在乎摔斷腿。

  長廊盡頭,玻璃碎了一地,豁口大開,冷風呼嘯的湧入,不跳樓的就抱頭蹲牆根,包間裡頭的桌子一半傾斜,碗碟碎成一堆,雞鴨魚肉的熱度還沒散完,湯湯水水流了一地,椅子東歪西倒,王長青繞過圓桌,看見那小子浴在血泊里,鮮紅的血蔓延在大理石紋路上,一縷縷的像殘陽。

  “副局,歷輝破開窗跑了。”背後人嚷了一句。

  王長青怔住了,抹把臉,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

  ……

  林海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外頭大雨滂沱,響雷轟然砸在耳邊,閃電在顫動的門窗上一閃即逝,照亮半片壓抑的天,亮堂堂的,如白晝。

  閃電一退,屋子沉入深海,林海棠翻了個身,睡不著,胸口壓抑,沉了灘水,半睡半醒間,雷聲陸續轟隆,閃電追隨,攪動不平的人世間。

  一夜沒睡好,林海棠起個大早,奇了,王曉晨今兒沒鍛鍊,連人影都沒瞧見,陽台上的花被風摧殘得只剩半闕葉子,廁所的天花板上滲水,正一滴滴的往下漏,林海棠頭頂著盆解手。

  聽見外頭門響,應該是王曉晨回來了。

  她洗把臉,走出廁所,王曉晨買了豆漿包子,正埋頭喝豆漿。

  “曉晨,破費了。”林海棠不好意思的走過去,捏著包子,一抬頭看見王曉晨眼眶紅紅的。

  “怎麼了?”林海棠喝了口豆漿,悶聲問她。

  王曉晨看她一眼,不吭聲。

  林海棠心裡有預感,覺得出事了,又說不出來個所以然,進嘴裡的包子不是滋味。

  門又響了,林海棠躊躇的去開門,王長青風塵僕僕的站在門口,“林小姐,跟我走一趟醫院吧。”

  林海棠寧願去一趟警察局,蹲個幾年,也不願看見男人身上插滿透明的管子,靜靜的躺在那裡,沒有生氣,她轉過背,兩手捂住臉,眼淚從指縫間流下來,如同決堤的河口。

  她很少哭了,以往就是憋著回咽,像條魚,沉進海里,誰也不知道她流淚,這一次哭出了聲,細細碎碎的,魚躍出水面的波浪,下一瞬砸在陰雲密布的沙灘下無力擺動,永遠也回不到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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