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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紈絝公子哥就是麻煩。

  “我叫別……”魏小婉剛開口就被他出聲打斷,“我不習慣侍女侍候。”

  她剛想說,幫你叫個小廝給你寬,但轉念一想,這裡是臥房,小廝不好進來。

  魏小婉被他盯得發憷,方才磕磕碰碰地動作起來,一邊瞪視著他的臉,一邊想用蠻力把他的腰帶拽下來。但他的腰帶不知是怎麼纏的,實在有些難解,魏小婉不得不走近些,垂眸瞧個仔細。

  馮盛看著她烏黑濃密的發稍,嘴角輕翹,突然左手發力,一把將她攔腰攬過,魏小婉呀了一聲,便聽他趴在耳邊魅惑地說道,“連個腰帶都解不開?要不要我教你,嗯?”

  鼻底全是眼前男人的氣息,她支撐著兩條手臂將他推開,臉頰騰起兩團紅暈,羞憤交加地轉頭不知從哪個地方拎出一把擀麵杖抱在懷裡。

  馮盛一瞬間失去了笑容,“不過就是寬衣,不必如此。”

  魏小婉這幾日杖不離手,不知馮盛這幾日吃錯什麼藥,行為愈加讓人生疑。

  當下勳爵之家除了滿月宴、婚宴等正式宴會之外,平時還喜歡借季節花時的名頭辦宴,比如什麼春日宴、梅花宴的,這一股風潮不知誰起了頭,但凡受邀出席的人總是要想著法子回請的,也就成了風氣。

  威北侯府內有一片桃林,侯夫人每年都會趁著花開時,開一場桃花宴,遍邀故舊親朋熱鬧一番,當然這種宴會,有時還會兼顧相親宴的作用。府內的哥兒姐兒適齡的有幾個,因此今年的桃花宴要比往年的隆重得多,連平常不太露面的老夫人都準備出席,魏小婉這個長媳宗婦被委了一堆差使,這兩日安排物品採買,帳目結對,忙得她一腦門子漿糊,抬眼望見旁邊榻上笑意煥然的男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到時可能有跟她相熟的人來赴宴,她出去的話難免被人認出,她正想著有什麼方法能避過才好。

  如此憂思交困之下,她竟然病倒了,若是別的時候生病,那肯定是壞事,但是現在她未免有些喜不自勝。

  相比性命來說,一點風寒小症自然不在話下。

  離桃花宴還有幾天,魏小婉病怏怏地躺在床上,鶯竹雖然明白姑娘的用心,但對於魏小婉怕喝了藥好得太快的說法還是有些不太贊同。

  馮盛從外面進來,在門口差點撞上一人,見那丫鬟雙手托盤,盤上一碗藥完完整整,不免疑惑問道,“這藥怎麼一口未少?”

  鶯竹低著頭,聽見馮盛的聲音,心裡打顫,唯唯諾諾回道,“這藥有點燙嘴,夫人想等涼了再喝。”這話倒也透出一股機靈勁

  誰知馮盛竟然較真的探了探碗沿,眼睛先是狐疑的瞧了眼鶯竹,隨即露出一道釋然的神色,伸手道,“把藥給我吧。”

  待馮盛端了藥踏進裡屋,鶯竹還雙腿顫得走不動道,等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拍拍胸口,一陣後怕。

  魏小婉躺在床上,忽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回首瞧了兩眼,又翻回去面朝裡邊地躺著。

  “有藥為何不喝?”等了一會兒不見簾內人答應,馮盛端著藥小心翼翼地掀開隔簾,只見床上的人兒全身裹得密實,只露出一個小腦袋,時不時有氣無力地咳嗽兩聲,聽著讓人心疼。

  馮盛掀簾而入,將藥擱在一個小案上,探手往她的額頭上摸去,額頭燙得厲害,他找了條濕毛巾給她敷下。

  等過了一會,他才喚人再去端盆涼水過來,輕輕將魏小婉扶起來靠在肩頭,眼神梭過旁邊的鶯竹。

  鶯竹搖搖頭,剛要開口將姑娘接過來照顧,被馮盛狠狠瞪了幾眼,囁嚅不敢出聲,聽天由命地將旁邊的藥遞到他的左手上。

  “傻瓜,怕什麼,萬事有我呢。”馮盛蹙眉盯魏小婉的側臉半響,嘆了口氣,輕聲言道。

  懷中人半睜著眸子,恍惚間沒聽清他說話,用微弱的聲線問,“啊……你說什麼?”

  馮盛用手指探了下藥碗溫度,偏頭瞥了眼她,聲音難得的溫潤清澈,“我說,你再不喝藥,我就要親你了。”

  “不要……不要……不要……我喝……我喝藥……”魏小婉的頭搖得如撥浪鼓似的,聲音里充滿了抗拒。

  雖說讓魏小婉好好地喝下了藥,但馮盛幾乎被氣得半死,一道怒意壓得房間裡的幾個丫鬟差點喘不過氣來,唯有“罪魁禍首”沉沉入睡。

  他面沉如墨地想起身出去,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驀然有些失神。每次一見到他,她就張開渾身的刺,唯恐他對她做些什麼,從未見過她這般嫻靜安然的模樣,就像一隻收起了利爪的小貓。

  馮盛忽的輕笑一聲,有如融化了萬年冰雪的暖陽,令人心生暖意。屋內眾人經歷了一遭大起大落,心底擦了把汗,腳踏實地般地鬆了口氣。

  第三十三章

  待魏小婉下得床時,早已錯過桃花宴,外邊到處是北戎南下的消息。

  威北侯馮權早一個月前就已經不在府中,馮盛這兩日也幾乎見不到人。有小道消息說,賊兵不日就將抵京,京城中人心惶惶,瀰漫一種蕭瑟的氣氛。

  王府也不例外,不知怎麼回事,魏小婉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這日夜晚剛歇下,外間突然吵雜,魏小婉起身查問,便聽有人在喊什麼戎兵攻進城了。這怎麼可能,之前都沒有北邊的消息,兵馬一動塵土飛揚,絕無可能悄無聲息進城,再說城外還駐有城北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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