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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兇巴巴的,飯都不給我吃飽,我就想著,我都這樣了,姑娘肯定過的更難了……”鶯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把她家姑娘逗笑,這會兒還能想到吃的,應該沒受多大委屈,兩個人抱一起,一個在哭,一個忍笑忍得辛苦,就這樣過了好一會,魏小婉才把住鶯竹的胳膊,細細問起鶯竹經過。

  “我被他們關在一個小黑屋裡,起先他們還有事沒事要上來掐我一下,後來有個小哥哥過來把他們罵了一頓,說不要欺負我,後來他們就很兇,連飯都不給我吃飽,就看管我的那小哥哥常常會給我帶些饅頭吃,要不我就再也見不到姑娘……”

  鶯竹很傷心,魏小婉聽她三句有兩句離不開小哥哥的,面露好奇,“你說的那小哥哥,可有說是哪兒人?”提起這個,鶯竹仿佛十分委屈,蹙起眉頭,垂眸哀怨道,“他都不怎麼說話,我問了,大多時候都是我在說,我害怕。”

  魏小婉點點頭,只得作罷,卻又聽鶯竹輕咦一聲,“我想起來了,他前段時間還真主動跟我說過一段話來著,好像是說什麼衛家嫡女已被找回藏匿,懷有身孕,兩月有餘。”

  馮衛兩家正式定親是在半年以前,如果衛氏嫡女現在懷有兩個月身孕,也就是說,衛氏女在明知道定親之後,還與人私通。這事若讓馮家知道,非但親家做不成,想必還會結成生死仇家,堂堂威北侯府,被人耍了這麼一通,母儀天下的馮太后肯定很樂意出手處置。

  魏小婉垂眸細想,衛家於此事肯定早有察覺,前面熟悉衛氏女的僕從應該是被處置了,新換上余媽媽這一批,衛家不知道身孕的事,才敢貿貿然地送女出嫁,這樣余媽媽不願多說,也就說得通,畢竟這是一樁天大的醜事。

  至於閻婆子不讓她知道,無非是想更好擺布她罷了。之前還怕衛家派人過來把她揭穿,眼下即便是來人,恐怕還得幫她遮掩,把黑的說成白的。

  魏小婉心頭敞亮,頓覺輕鬆不少,現在只要先把閻婆子收拾了,就能撕出一道口子。衛家短時間內還不會動她,只要打好這個時間差,她想要平安無事地走出侯府,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這個給她報信的人有什麼用意呢?

  魏小婉微微攥緊手中團扇,偏頭瞥了眼還在抽抽搭搭的鶯竹,此時忽刮來一陣清風,伴隨著滿堂花香。

  王南家的原是給“衛娘子”管著嫁妝綢緞鋪子的,最近不知道怎麼了,衛娘子特別信賴那剛進來的閻婆子,不僅讓閻婆子管了好幾個嫁妝鋪子,還有不少的田莊鋪子都交給她兒子和媳婦。這不,剛剛早上過來稟事,把她手上的綢緞鋪子也給收了,派給她另一項等閒的差事。想她管了這麼長時間,鋪子的進項一直是日益向好,沒出一分差錯,如今竟還抵不過一個刁奴的幾句諂媚話。

  “呸,媚人精,”王南家的滿臉憤懣,一路啐罵不休。衛娘子,她不敢罵,但對於閻婆子顯然沒有這般顧慮。其他被奪了差事的人都沒走遠,圍成一群七嘴八舌地訴說對閻婆子的不滿。王南家的扭著屁股,攥緊手中帕子,蓄足了勁頭擠進去。

  “我原來管的那鋪子,原來每月利錢都要收個幾百兩,如今到了她手中,縮水了近半不止。”有人心疼得拍手,意思再明白不過,那一半定是閻婆子貪了。

  “你這算什麼,我原來那個,現在都快虧空了,依我說呀,姑娘定是被她蒙蔽了。”有人冷哼一聲,瞥了眼前頭那人,有理有據地擺事實,講道理,還有誰能比她慘?一時之間,睥睨“群雄”,眾人紛紛擺手,自請不如。

  誰料,從旁邊走出一人,大掌一揮,“等等,你們至少都還勉強過得去,我原來管的那莊子啊,佃戶都快吃不上飯了,愁死人嘍。她那兒子對莊稼活半點不通,只懂得貪墨錢糧,大伙兒都苦哇,前兒還有人讓我幫忙給姑娘遞話,誒……”

  總之,就一句話,大伙兒苦閻氏久矣。

  外邊議論滔滔,魏小婉這兒卻安靜得很,只因前兩日她定下的一條規矩,不是稟事的日子,要來見她,都要先經過閻婆子遞話。大伙兒找她就是要告閻氏的狀,讓閻氏遞話,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麼?這群管事不蠢,相反,他們都精得很,不必打腦門子官司,魏小婉很悠閒。

  現在心裡有底,沒有前些日子的煩擾,她甚至很難得地撿起從前的愛好,安靜地呆在榻上,翻起她在馮盛書房裡搜刮來的戲本畫冊。不得不說,侯府里的書籍真的收藏不少,她找到好幾本和魏府不重樣的。

  馮盛從外頭進來,原本一掃而過的視線,在看到榻上的魏小婉後,仿佛定住了。

  窗外的光透進來,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上,使整個人顯得十分的漂亮柔和,大葡萄似的雙眸專注地瞧著鋪在榻上的書,纖長的睫毛微微輕顫,朱唇微抿,左手捻著書頁,右手還捏住一塊咬出了一口月牙形狀的糕點。

  魏小婉正看得入神,忽聽見幾聲輕咳,抬眼瞧見馮盛走過來,狀似隨意地在她旁邊撩袍坐下,她秀眉輕蹙,還未開口,便聽馮盛十分皮賴道,“這原就是我的房子,我想坐哪兒,就坐哪兒。”

  聽到這話,她都懶得與他分辯,把書拽過到另一頭,只留個後背給他。

  “這是什麼?”馮盛盯著她手上的畫冊發問,“這是書房的……”他兀地站起來,似乎想到什麼,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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