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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兩旁落下了幾十個黑衣,手持□□,百箭已待。
“護好蘇大人!”帝心抱起蘇己樓翻身下馬,站在四名護衛之間。
此次匆忙出宮,只每人單騎奔來,只有四名鐵騎護衛,而對方的十幾號人,手裡都舉著連。弩。
“發!”對方一聲令下,百箭連發。
四名護衛誓死抵擋,四人四劍劈開不少。對方一波過後又是一波,鐵騎護衛雖身手不凡卻難免中上幾箭。
帝心手裡抱著蘇己樓,無暇出手,只得暫行避閃。如此耗下去,一定是被對方拿下。
四方箭雨疾風,雖是高手也護不了萬一,眼見著四支漏箭飛來,帝心疾退兩步,一閃一踢截去兩箭,顧不及思慮,背身將懷裡的蘇己樓擋好,其餘兩箭,雙雙受下。
那箭是強弩近距離射發,直接從帝心後背的肩胛骨處穿透出來。
帝心倒吸一口涼氣,只因那箭尖離著貼在他胸口的蘇己樓的眼睛,只差半寸。
利箭帶出鮮血穿出,血液順著箭矢緩緩滴下,蘇己樓覺臉上一陣腥冷,睜眼一看,竟是血!
帝心將他放下,反身帶過一名護衛手中的劍:“護著蘇大人!”隨即揮劍斬斷胸口的箭頭,旋劍一掃,飛來的數箭斷下。
他帶著震怒,直指向對方一排弓。弩手,飛身躲閃,劈鋒掃箭,逼近那幫膽敢弒君滅道之人!
一場廝殺下來,身後護衛無一,對方亦倒下一地。那護衛趴在蘇己樓身上,背受數箭。帝心翻開他,扶起蘇己樓:“你沒事吧?”
“你……”蘇己樓看著帝心的傷,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沒說出什麼。
帝心以為他還是不舒服,看他臉色還是白,便又問一遍:“你沒傷到哪兒吧?”
蘇己樓看著死了一片的人,又看了那背受數箭而亡的護衛:“真沒想到……你還會有如此甘於忠心的人?”
帝心聽出他話里的諷刺,冷道:“自然。他們若敢背叛我,即使死了,我也會滅其九族!”
他救了自己,蘇己樓本可能生起的一絲溫和,被這一句給熄了,只冷笑道:“呵,陛下果真是天威不可犯吶。”說完也不想與他再多磨什麼,強撐起身:“此地危險,臣還是陪陛下即刻回宮吧。”
他站起來,自顧的走在了前面,只聽身後一聲轟隆,回身就看見帝心閉目倒地。
“陛下?”蘇己樓立刻去扶起他,一手扶過背後,全是血。
蘇己樓手上一顫,他撿起邊上的斷箭,對準了帝心的喉嚨,他準備刺下去!
他舉起箭來,握緊了箭杆,可是手抖的更厲害……心裡,太亂了。
帝心,你滅我全族,我有什麼理由不殺你?我有什麼理由不殺你?
他一箭紮下去,箭尖擦過帝心的脖側,帶出一道傷痕,深深的沒進土裡。
蘇己樓深深的閉上了眼睛,心中的痛和恨不知如何紓解,太恨了,恨他,也恨自己……
帝心最終被抬進了鴻仙宮,御醫們忙前忙後了好一番。
“陛下怎麼樣了?”蘇楚問御醫。
御醫後退三步,伏身跪地:“啟稟娘娘,陛下龍命福澤,那兩箭只傷了肩膀,恰偏一寸,未傷要害,實乃大業之幸。”
帝原聞訊也趕了過來:“陛下如何了?”
蘇楚瞥眼看看他:“陛下無礙,王爺不必過於擔心了。”
帝原便沒說什麼,既然帝心無事,他便道:“如此,帝原告退。”
☆、第70章 懷疑
“蘇大人,陛下醒了。”流落道:“陛下昨夜移駕到金露殿了,宣您即刻過去呢。”
蘇己樓打開匣子:“知道了。”
流落又小聲湊過來,即驚又嘆:“御醫說,箭只懸偏一寸,可險了!”
蘇己樓手上一頓,還是從容的將藥丸服下:“知道了,這就過去。”
金露殿這邊,帝心倚在榻上一邊闔目養神,一邊與帝原說話。
“陛下,張大人在殿外。”金鹿道。
帝心嗯了一聲:“宣來。”
張乾入殿,禮畢後,帝心抬起了眼帘:“查的結果如何?”
“啟稟陛下,箭是東原新制的九發連弩,那些刺客也是東原人。”
“哼!咳咳……”帝心眉毛一豎,咳了兩聲。
“陛下息怒。”張乾把腰弓的更深。
帝心冷笑道:“新制?拿朕來試箭是麼?還是他李重想拿大業試箭!”
“陛下,此事還有蹊蹺。”帝原道:“陛下此次出宮匆忙,知道行蹤的人寥寥,刺客來之有備,很明顯是早已知道的。”
帝心摩挲食指上的玄金指戒:“朕的行蹤有人泄露。”
帝原點點頭。
金鹿又進來稟告:“陛下,蘇大人也到了。”
帝心揮揮手,金鹿便退下去請了蘇己樓進來。
等蘇己樓進來,張乾朝帝心上前一步,說道:“還有一種可能……”張乾說著,有意看了看蘇己樓:“就是有人蓄謀已久,有意引王上出宮,好在途中行刺。”
蘇己樓全當是沒聽見,只立在那兒不予任何表情。
“是麼?”帝心笑道:“朕也覺得,這個可能大些。”
帝原看出了張乾所指,搖搖頭:“有細作是真,但沒查清楚前可不能亂猜。”帝原想了想,又問帝心:“敢問陛下,此次出宮匆忙,不知有幾人知曉?”
帝心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眉頭一皺,突然的冷下臉來,道:“你們下去吧。”
二人也不知帝心是何故,也不便再問,只得躬身告退。
“你過來。”帝心沖蘇己樓招招手,問他:“之前你去宮外做什麼?又為何昏睡在酒樓?”
“臣只是出宮散心,困了便小睡一下……”
“你就這麼想要殺朕麼?”
蘇己樓垂眸:“既然陛下明察秋毫,那如今臣說什麼也是狡辯。”
“你就是要殺朕,朕也不會如何了你,你索性就承認了算了。”
“臣沒有。”
“真沒有?”
蘇己樓不再理會。
帝心一臉嚴肅:“那朕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果真沒有要殺朕之心?”
“……沒有。”
“無論何時,從始至終,都沒有?”
蘇己樓抬眼看他:“沒有。”
“咳咳……”帝心咳著笑起來:“好,那便好。”
“你過來。”帝心喊他,又捂著傷口咳了兩聲。
蘇己樓看著他的動作,這人從來都一副強大的架勢,此時那樣子倒像個受傷後想討人哄的孩子。
“你快給朕過來呀!”帝心不耐煩的催他。
蘇己樓走了過去,帝心就揪住他手腕,笑道:“說實話,朕還真怕你要殺朕呢,那朕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