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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護著自己的哥哥朕自然應你。”帝心轉頭看她:“不過你為何又護著安尋亦?”

  蘇楚笑了笑:“怎麼?陛下醋了?臣妾心裡只有陛下,倒也不是非要護那安尋亦,只是安尋亦與我哥哥是結拜的兄弟,也算是臣妾的半個哥哥了,臣妾就是有心袒護這兩個哥哥而已,陛下依是不依呀?”蘇楚柔聲笑著推了推帝心的肩膀。

  帝心眸中冷光一閃而過,依舊笑道:“依了依了……”

  “真的?”

  “嗯。只要那安尋亦和蘇己樓不再生事惹朕生氣,朕就放安尋亦回西延,然後留你那哥哥在華歌陪你。”

  “臣妾謝過陛下。”蘇楚媚笑之餘又道:“陛下,臣妾知道那安尋亦,善通音律,琴音絕美,臣妾想……”

  “想什麼?”

  “想留他在宮中為陛下和臣妾撫琴解悶如何?”

  “朕也聽聞邑蘇大公子琴韻冠絕,你有你哥哥撫琴,不夠麼?”

  蘇楚愣了愣,倒是把這事兒給忘了,於是笑中又帶著委屈道:“可是二人琴律不同,哥哥的琴音恬靜曼妙,安尋亦的琴音靈動飄渺,二者都是悅耳之音,臣妾卻更喜歡聽後者的。陛下就依了臣妾吧!”

  帝心一雙涼薄的冷眸看著眼前的楚楚之人,未言拒絕,也未言答應。

  蘇楚委屈的看著他,又道:“陛下你每日忙於政務,都不知道多陪陪臣妾,臣妾在深宮之中孤孤無依的,難道連這小小的請求都不能答應麼?”

  “這麼說,你倒是也聽過安尋亦那絕妙的琴音,並且,過耳銘心,是麼?”帝心冷不防一問。

  蘇楚一怔,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鬆了松,帝心一把猛力將她摟回來:“怎麼了?”

  “沒,沒什麼……”蘇楚眼圈一紅,楚楚憐見的看著帝心:“臣妾只是想到了故鄉邑蘇,記得在臣妾十三歲那年,父親和母親帶年幼的臣妾和哥哥去拜訪過西延君侯。正是那年聽過一次安尋亦的琴音,如今父親和母親皆已不在了,蘇楚思念至親之情無從寄,只想聽聽當年的琴音以解對父母的思念之情而已。卻不想令陛下多心了,小楚不要就是了……”

  關於踏兵滅了邑蘇一事,一直是帝心的愧心悔憾的事,如果可以,他寧願當年沒有邑蘇那一戰。

  他只得笑笑:“好好好,朕依你了。什麼事朕沒依過你呢?”

  蘇楚破涕為笑:“臣妾多謝陛下!”

  帝心看著她的笑顏,有一時的恍惚,情不自禁的抬手,撫摸她的臉道:“朕有沒有說過,最喜歡看小楚的笑了……你的笑真像一個人。”

  ☆、第59章 回憶初見時

  “誰呀?”蘇楚問。

  “一個故人,死去六年了。”

  “陛下真是討厭,把臣妾與一個死人作比。”蘇楚撇過臉去,生氣道:“臣妾以後都不要笑了,免得讓陛下看起來覺得臣妾像個死人……”

  “哈哈哈……”帝心又笑著將她摟過來:“愛妃笑起來美若九天玄女,豈可不笑,好了好了,就當朕剛才沒說過好不好?”

  蘇楚這才肯對他笑:“那陛下以後可不准提了。”

  “不提不提了。”帝心笑道。

  蘇楚笑盈盈將頭靠在帝心懷裡,只是帝心的眼眸又隱隱冷下來,笑著捏起她那柔線姣好的下巴,輕聲道:“不過,愛妃……你該知道,朕最憎怒背叛。”

  蘇楚身子一僵,笑容卻依舊:“臣妾心中只有陛下,陛下不信臣妾?”

  帝心一笑:“豈會。”

  “陛下……”蘇楚將身子一軟,順勢將帝心推倒在榻上,媚眼盯著他,手慢慢伸入帝心的衣襟,輕聲道:“陛下今日也受了驚嚇,不如就先將政務擱置一晚,臣妾今日也嚇壞了呢,陛下陪陪臣妾好不好?”

  帝心突然抓住蘇楚的手,酥手軟香,卻只是溫柔的推卻道:“朕今日還有奏呈待閱,既然愛妃今日受驚,還是早些休息。”說完正了正衣襟,走出鴻仙宮。

  蘇楚冷臉坐在榻上未言,看著他離開。

  臨照宮內琴音裊裊,音律空靈飄渺。

  蘇己樓拿起腰間的玉墜,眉間凝著擔憂,自言自語:“不知二哥怎樣了?”

  “放心吧,伏簫向來沉穩睿智,他在西延不會有事的。西延有他在,也不會有事的。”安尋亦將指尖的音韻按止,抬眼無奈道:“倒是你呀三弟,你恰恰卻是個膽大倔強的性子,今日你不該在大殿上再三觸怒君王的。”

  “君王?他如此也算是……”蘇己樓只是嘲諷,眼神中又生出憂慮:“倒是今日看見小楚,為何會變成這般?”

  這話一說牽起的不止是蘇己樓心中的憂慮,也牽起安尋亦的悲痛。

  蘇己樓回頭看了看安尋亦,便沒再說下去。

  “我想……小楚只是身不由己。”安尋亦重新撫琴,只是多添了一分傷感之音。

  身不由己?這樣的感覺是多少人有過親身的體會之後才能真正的明白?

  蘇己樓坐在階上,原來誰都是身不由己,就像今天的自己,不得不來這華歌一趟,為了安尋亦,也為了已經不在的邑蘇。

  今天大殿上的君臣會見,肅殺重起,他與他之間交接的只有怨恨和怒火。以前的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在後來的某一天,他們彼此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

  回想第一次見面,氣氛真是天差地別,時隔久遠。

  以前的他們,原不是這樣的。原來的自己也是愛笑的,他也是講情面的,只是現在,他們再也不會那些東西了。

  那是六年前的深冬,邑蘇的大雪綿綿下了半個月,城中山上覆了兩尺深。

  那年蘇己樓十七歲,帝心二十一歲。那年邑蘇君候蘇庭大壽。

  為了給父親祝壽,蘇己樓孤身前往覓鹿原尋三色金角鹿,赤手空拳,身無一件防身之物。

  覓鹿原在邑蘇城外四十里的周宜山後,入覓鹿原必要過周宜山。人人都說那裡山獸雜多而兇猛,卻是常見有許多珍貴野類出沒。

  早在兩個月前就有言傳,說有人見金角鹿出沒於原中。

  只是山中常出沒兇猛的野獸,覓鹿之人前往覓鹿,皆是有去無回,故而人人心動,卻再無人敢入。

  蘇己樓一襲白袍,繫著對襟披風,跨開大步走在雪中,雪積的深,走入山中時已經累得他歇了三回。

  入山後天色未晚,他決定一口氣過山,找到金角鹿趁亮回城,便撩起白袍前裾,一路往前挺進了深山密林。

  林中有雪,便無蟲鳥啾鳴,毒蛇繞樹,偶有幾隻稀奇漂亮的冬鳥啾啾飛過。只是處冬的獸類密行,時不時匆匆出沒於積雪的林道,留下排排腳印後便躲在雪丘後伏看。

  蘇己樓急著趕時間,不便與諸多獸兄打招呼,在雪中拔著步子很快就過了山後,趕到覓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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