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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宋熙明二話不說,趕緊往留鶴閣去了。

  如此又是一兩日,花盡仍未醒。

  宋熙明索性就在莊上住下了,日日夜夜的守在花盡床邊。

  十日後,南尋回了麒麟莊。

  赫中按南尋的吩咐,趕緊讓人準備了九十多味藥,以供煎配。

  藥廬里,南尋細心的配著藥,赫中一臉焦心的在旁等著,又看見南尋將配好的一碗藥喝下半碗。

  赫中不解道:“南,南大夫?”

  南尋沒說話,閉目自顧沉思了一會兒,再睜開眼,又開始著手研究。

  留鶴閣這邊,宋熙明不安的看著病榻中的花盡,他看起來是那麼脆弱,幾乎隨時都要離開。

  花盡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過了奈何橋,橋邊有一個女人拿著一個小小的瓶子,跟自己說:“過橋飲湯,忘斷債孽,好去投胎。”

  他問:“能不能不忘?”

  “攜念投生,來世痛苦,多病早逝,你願意?”

  “願不願都由不得我,我只是不能忘了他。我心愿未了,欠他一句話。”

  “阿盡!阿盡!阿盡……”

  他怔怔回頭,看見錦鶴站在橋的另一頭呼喚自己。

  “錦鶴,錦鶴!”

  宋熙明本想喊醒花盡,忽地一驚,只見花盡閉目掙扎,抓著自己的手悲聲呼喊。

  “阿盡?”他趕緊搖他,又不敢太用力。

  花盡眯睜開眼,模模糊糊認得了宋熙明,又悲傷起來,淡淡喚一聲:“熙明……是你啊……”

  “還好還好,南兄的藥果然能救命,你一直不醒,我還以為你……”宋熙明唏噓一口氣,又輕輕拍拍他的手問:“好些了嗎?”

  花盡緩緩點點頭。

  “這次真是多虧了南兄了。”宋熙明說道。

  花盡沒說話。

  宋熙明又小心問:“阿盡,你與南兄……我雖不知你們有什麼不和,但此回多虧了南兄趕去趙國取藥,我看他氣色不好,定是日夜兼程累壞了,我看你就別生他氣……”

  “我還有些難受。”花盡打斷他,沉沉閉上眼睛。

  宋熙明見狀,只好無奈作罷,搖頭笑著,起身說道:“你剛醒,多休息吧,我這身都要臭了,這就回去了。”

  花盡這才轉頭,溫起臉來說道:“熙明,這幾日多謝你守著我。”

  宋熙明又走回來,握住花盡的手:“花伯父過世時,我說過要照顧你一輩子,我不守你誰守?”

  南尋還待在藥廬里。

  剛才試了幾番藥,現在的他感到很不舒服,現下正坐在藥爐邊就著火休息。

  那等宋熙明來跟他說花盡醒了,他也只是點點頭,沒有要動一下的意思。

  宋熙明見他只是坐在藤椅上撐頭皺眉,臉色很差,便問道:“南兄怎麼了?”

  “沒什麼,數日奔波,有些累了。”

  宋熙明點點頭,在他身邊坐下來,說道:“你上次與我說,要解開阿盡的心結,我當晚便做了一個夢,總覺得奇怪。”

  南尋看向他,示意他說下去。

  “南兄,我夢見阿盡的那隻琥珀了,夢裡是一個人將它送給了一個叫阿術的人。”宋熙明搖搖頭:“也不知怎麼的,就是覺得莫名其妙的……醒來有些心下淒切。”

  南尋聽後,稍作思索,問道:“你可知這隻琥珀是從何而來?”

  “上回與你說過,從我朋友那兒買來的。”

  “我是想請你去向你那朋友問一問,這琥珀他是從何而來的。”

  “那我回頭便去問清楚。”宋熙明點頭應下。

  南尋便站起了身。

  “南兄去哪兒?”

  “我去看看阿盡。”

  管家送走了宋熙明後,南尋便去了留鶴閣那邊。

  已是夜晚,推開花盡的房門,南尋輕聲進了最裡面的暖間。

  見人已經睡熟,他不忍打擾,便在花盡的床頭靜靜坐下,看著他的臉出神。

  他終於注意到了那條自己從不以為意的墜子,鑲嵌的是只藍色的琥珀,下方墜的是數圈銀絲纏固的青流蘇。

  琥珀的色澤濃艷純正,通透無暇。

  以前見花盡成天系在腰間,原本以為是寧緒安神,明心定魄之用,又或是他喜歡。

  現在看來,這隻琥珀里包裹的是一個秘密。

  是什麼樣的秘密,讓他耿耿於懷,讓一個看上去厭生的人,卻堅持活下去,這個秘密和那具白骨又有什麼關係?

  南尋注視著花盡沉睡的臉,出神的想著。

  看到他腰間的腰袋,他又附身貼近他,剛一伸手,花盡便警覺的醒了。

  南尋覺得自己脖頸一涼,對方強行清醒的冷眼看著自己。

  他身體不好,睡覺很淺,最近更是一碰就醒,此時喘息還有些不勻。

  南尋嘴邊緩緩一笑,看來從那晚以後,他不僅對自己厭恨疏離,還時時刻刻掖刀在枕下。

  “涼刀在側,既於你身子無益,又於我無用。”

  南尋無視他那把小刀,繼續著動作,伸手向他腰側去了。

  “你做什麼?”花盡將匕首更抵近他一分,刀刃上瞬時有了些血跡。

  卻被南尋輕易按回了耳側,動彈不得。

  南尋溫和笑道:“憑我這天義莊大弟子的身份,將你全莊拿下也是小事,你這區區小刀,又能傷我如何?”

  “你出去。”

  南尋繼續著在他腰間的動作,坦蕩說道:“我只是要給你換個藥袋。”

  “我自己來。”

  “我來。”他輕輕說道。

  他總是用溫柔的方式不由分說。

  花盡冷冷將臉轉開。

  南尋將新的腰袋在他的腰間繫上,還精緻的打了個漂亮的攀緣結。

  花盡始終偏頭不看他,他冷眼無視的態度在南尋眼裡,無時無刻不像個小孩子鬧彆扭的樣子,他每每看在眼裡,只是笑笑。

  花盡突然覺得脖子上一陣濕潤,敞在空氣里一陣冰涼,涼的他一個激靈!他憤怒的揮手去打,手卻被對方壓在耳側不能動。

  他掙扎著伸腳踢被,剛踢出一下,就被南尋連被壓住了動作,南尋雖然手上力道大,但親吻的動作卻仍是熟諳溫柔。

  直到花盡被吻得沒了力氣,他才放口,目光柔和的注視著他。

  “你……”花盡已經無話可說,幾乎是使出所有的力氣猛掙開他的手,翻身朝里,不再看他。

  南尋在他身側的空閒躺下,說道:“不是答應了我,不再去那間密室了嗎?”

  花盡沒有回答。

  “你是想看到他活在你眼前,還是想就此看他活在棺中?既然答應過我不再去看他,就不要再偷偷去了,你思慮悲傷,睹物傷思,對身子不好,而且那地方冷,我已經讓管家將門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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