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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研究出的結果是,他們的戰術在短時間內很難攻破。”

  “那三日後的一戰你還打?”華戎白眼過去:“看你鬆了一口氣的形容,我還當你又有了什麼奇對策……”

  沈涼淵見他諷刺,只是笑了笑:“所以我不打算打三日後的一仗了。”

  “什麼意思?”華戎抱臂環胸,笑了:“呦,你信威將軍也有怯戰的時候,當真是被長伊的關隘兵給打怕了?”

  沈涼淵笑著搖搖頭:“倒不是。”

  “哦?”

  沈涼淵正欲開口,帳外傳報聲呼來。

  請進來人,才知是京都那邊百里加急趕來的“欽差”。

  “奴才拜見信威將軍,拜見毓王。”

  來者是個宮人模樣,給沈涼淵和華戎恭敬行了禮後,又恭敬的捧了件東西進前來。

  華戎先搶步過來一看,是件上好的貂絨大氅。

  大氅的絨毛是淺灰色的,肅謹中卻有細膩柔軟,倒是很符合收物人的氣質。

  使官弓下身,殷勤的笑著:“這件大氅是皇上素日常用的,皇上說,高闕惡寒,只怕長伊之地也是極冷,怕將軍凍著,特命急送了這件親披的絨氅與將軍。聖上惜將軍貴體,將軍可要多多保重啊。”

  華戎立在一旁,挑眉淺笑的問過來:“可有本王份兒?本王也冷的打篩子。”

  那使官臉色僵了一僵。

  華戎已經察出答案,心涼半截兒,愴然一番。

  果見使官訕訕的把腰弓了更深,為難笑道:“王爺……聖上未曾讓奴才帶來,恐是急……急忘了?”

  急忘了?他做哥哥的不急自家兄弟,急起自己的將軍來倒是挺利索的!

  華戎哼哼兩聲,“哦”了一下,又不好說什麼。再一記白眼給沈涼淵遞過去,恨恨的嘆了口氣,坐到一旁椅子上喝茶去了。

  沈涼淵無奈笑笑,華延這算是雪中送炭,雖然誇張了些,但自己好歹也該心頭暖和一下,畢竟邊上有人眼巴巴等著都還沒指上呢,自己此時若是再沒個反應,只怕身後喝茶的華戎得氣給自己一口茶水潑上來。

  於是沈涼淵接過大氅後,顯出感恩的笑意:“臣謝皇上聖恩。”

  接下大氅後,使官又遞上來一封封蠟書函。

  沈涼淵接過來,有些疑惑:“這是?”

  若是皇上有令傳話,當是一道聖旨隨著帶來直接宣了才對。

  使官搖搖頭,笑道:“奴才只管辦皇上吩咐的事,這信是皇上獨與將軍親覽,奴才僅知此了。”

  既然是親覽,又是獨與親覽,那就不好當眾拆開了。所以沈涼淵接了信後謝了使官,便在華戎的又一記白眼下,將信放進了袖中。

  那使官此刻凍得暗自打哆嗦。這長伊果然是冷,比想像中還要冷,哎呀,早知道該把那夾襖套了袍下再過來……

  沈涼淵見他冷的唇色微紫,便請人即刻護爐歇息去,那使官冷的恨不得轉臉就鑽了被窩裡,立刻恭聲謝後就退了。

  人一走,華戎嘆息一聲在身後站起來,只是這聲嘆息頗有些酸意。

  “如何?不打算拆來看看?我與皇兄是親兄弟,自家兄弟的信還看不得?再說了,以你我的交情,你還防我不成?”

  對於華戎的激將法,沈涼淵卻只是笑而不應,完全沒有伸手掏袖子的意思。

  於是華戎那邪意的笑就變得明目張胆起來,挑眼瞅進他袖子:“莫不是……果真是相思通書不成?”

  沈涼淵原本是要保持著一顆淡定自若的心,畢竟他自己也不知這信中內容是何?但是被華戎這一句相思通書,意思硬是給說變了。

  他只好將身背過去。

  華戎見了又嘖嘖兩聲,他瞥見沈涼淵臉色有些微紅。原就好看的臉,此刻變得更入眼,本就柔和的輪廓,此刻更顯像個強裝倔強的姑娘了。

  華戎不禁想起初見這張臉時,那時他們都只有十歲,輪廓稚嫩,眉宇間的神氣都沒長開。若非知他是將門之後,自己當時就只當他是個女孩子了。

  雖說沈涼淵如今在這戰場上往來廝殺,但起初也少不得見之側笑,多多質疑的。若不是他提槍就能震懾的手段,旁人還只當是個書生拿槍裝樣子,將門襲位頂虛銜的。

  不過萬幸,他戰績斐然,名震八方。

  正是想完,華戎打算再進一步激沈涼淵拆信時,沈涼淵卻拽了他的胳膊,臉色已經恢復如常,語氣也淡了下來:“陪我出去走走。”

  “現在?”

  華戎卻不理他,繼續酸不溜秋道:“本王可是凍的不敢出去,不若將軍有暖身暖心的大氅護身。”

  “你是打算一輩子不出去我這軍帳,等到開春暖和了再出去?”

  “你若將大氅借我披了,我便與你出去走一趟如何。可捨得?”

  沈涼淵笑了笑,已經將大氅給他抱來,順手就要給他披上,卻被華戎擋了:“得了,見你誠心,我又恐皇兄知物落旁人手,非殺了我不成。”

  華戎將大氅扔回他懷裡,笑道:“與你玩笑,你每每當真,倒是顯得沒意思了。”

  說完,便先一步掀了帳簾,出去了。

  ☆、第二十一章 海棠遙寄

  寒夜無邊,涼風大緊。

  帶著江水的寒冷吹過來的勁風,一至入夜後更冷的刺骨。

  華戎率先走出了帳篷,走出許久後,卻不見身後的人有跟上來的意思,他又回身看回去。

  沈涼淵正不緊不慢的在後面走著,全是他說要一起出來走走,現在倒像是自己一人在散心。

  華戎被凍的一哆嗦,將肩上的絨肩攏了攏,又扯披風把手給裹了裹,也不想回去迎他上來,就只站在原地看著他,冷颼颼的等著他過來。

  “你此時還不歇,非要出來走走作何?”等他走近了,華戎問他。

  沈涼淵站到他身邊後,抬頭看著夜空。夜空沉寂,無星無雲。

  他緩緩呼了口氣,道:“這幾日後恐怕有雪。”

  華戎也看了看天:“天氣酷寒,下雪不奇怪。”又斜眼望他,勾唇一笑:“莫不是……將軍你想要邀本王賞雪?本王可沒空的。”

  沈涼淵搖頭也一笑:“倒不是。”

  他說完後,將目光伸向遙遠難見的伊江方向,在齒間輕呼出一口霧氣後,眼睛微微眯起來。

  “這幾日天氣驟冷,江面的冰也該厚了。”

  “難道你是要邀我一同滑冰?”華戎悠悠搖搖頭:“本王也是沒空的。”

  “冰面滑行容易摔傷,所以我想讓全軍將士捆上護膝,鞋底裹衣,應該防滑。”

  沈涼淵很認真的說完後,華戎才聽出他的意圖,皺眉道:“你要冰上作戰?”

  “你看可行麼?”沈涼淵問他。

  “你預備什麼時候?”

  “明夜。”

  華戎疑惑道:“不是三日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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