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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淵的袖袍本就不是緊縛著的,反倒是鬆散,所以導致陳吟一下子就溜到了似是不該去的地方。

  臨淵覺得胸前一涼,就聽見了袍中的淺笑聲,“沒聊想,神座年紀輕輕,身量這等好。”

  先前學的什麼三教五義,讓臨淵頓時覺得自己被輕薄了。他紅著耳朵,羞怒道:“不知羞恥,速速出來!”

  陳吟依舊風淡雲輕道:“神座怕是耳力不好,先時講過的,本人最是喜聽誇讚之語。”

  臨淵雙手搭在膝上,怕是引起懷中之物的亂動,紋絲不動半晌後,才紅著臉,艱難道:“你……,很好。”

  陳吟展了展身,不情不願道:“好是什麼?又是如何個好法兒?神座倒是細細講講。”

  臨淵不知該如何講,他何時被人捉弄如此,況且他本也不是個口舌伶俐的,於是便呆在那處,被憋住了。

  陳吟半晌沒聽得答言,便直著身子貼著臨淵潤涼的肌膚往上蹭去,一邊蹭還一邊胡言道:“神座不想講也沒關係,在下倒是覺得神座這袍子裡舒服得緊。”

  說完,陳吟又在裡面扭了扭珠身,臨淵不得坐得更挺直了些。

  臨淵見這念珠如此頑劣,想著多說也無益,好話講與他聽也是無用功。索性臨淵就向衣袍內探手進去,準備將陳吟拈出來。

  沒料想,在臨淵牽住陳吟的瞬間,眼前一陣紅光,懷中就坐了一位美人。

  那女子鈴笑吟吟,眉目含情,肩上只披了一件輕薄的紅綃紗,她眼神勾著臨淵,將光滑的肩頭露了出來,噙笑道:“難不成神座喜歡這般的?”

  臨淵見這番就將懷中人推了出去,像是被火星子舐到,連連退到數步以外。

  然而此時臨淵才注意到自己的前襟是被撩開的。他只覺自己渾身熱騰騰的,將衣袍穿好,紅臉看著陳吟,喝責道:“先祖知道,有你好受!”說完便拂袖而去。

  再之後,臨淵此位元神的記憶便停了。

  陳吟看著臨淵記憶中的自己,他竟這般戲弄過那呆子!他頓時有些餘慶,這呆子再見到他時竟沒將他挫骨揚灰也倒是脾性好的了。

  接著,第二位元神。

  陳吟看得出,那是伽南室內的擺設。

  畫中臨淵端坐在伽南的書案邊,將陳吟真身拿於掌中,輕嘆道:“我五千歲開始跟在先祖身邊修習,七千歲就登位為神座。”

  “先祖時常與我講,我年歲甚小,等著看我出錯的人比比皆是,所以我得做一位好神座,做給上境看,做給族人看,也做給蒼生看。”

  “自此,我所剩的年歲中,就剩下兩件事。首者,要為人冷斷,如此,仇者不敢妄動。再者,要心懷蒼生,如此,善者感念。”

  “可是……,先祖竟沒了。”

  陳吟感慨,怪不得他會在淨居天幻境內聽見那呆子說這一通說辭,原是這呆子在這時同他講的啊!

  陳吟見自己的珠身就老老實實的停留在臨淵的掌中,似是沒有意識。

  臨淵又輕喃:“日後,你可有甚打算?”

  陳吟依舊沒有動靜。

  活了這麼多些年,其實陳吟對當年伽南仙逝的事也只記得一星半點了。

  臨淵記憶中這些事,陳吟完全不記得,所以他也忘了臨淵來找過他,來跟他說了這麼一大番話。

  見陳吟始終沒有說話,臨淵便將他置於案上,起身走了。只是,在出門前,臨淵又過回頭來,看著案上的念珠,淡淡說道:“日後你便跟著我吧。我會,對你好的。”

  沒有聽得回復,臨淵就走了出去。

  陳吟心想,這個人,當真無藥可救,若真想留住他,就應該講他喚醒,至少,聽聽他的答覆啊!

  不久後,臨淵就得到了陳吟自封魔君,修煉魔道的消息。

  臨淵將來報人的話聽完,立即駕風去了陳吟所在。

  陳吟沒有見臨淵,只緊緊閉著殿門,冷言道:“本君本就不屑你們所修,早早撇清關係,對誰都好。”

  臨淵站得筆直,只問了一句:“我來勸,你也不回嗎?”

  其實此處陳吟倒是有印象的,他記得有人來勸過他回上境。可惜他當時有些入魔,沒有聽出那人的聲音。再言者,當時伽南沒得突然,他煩的緊。

  所以,陳吟當時回道:“憑你是誰,本君一概與之無關。”

  良久之後,臨淵才回應:“魔君珍重。”

  臨淵回到上境,吩咐眾神,“自後,上境有位魔君。”

  ……

  待陳吟閱完臨淵的四位元神,走出內室後,他看著在門外侯著的長白,笑得有些許悽慘。

  “掌事可知道,於凡間,諸人都喜頌讚琴瑟之情、和鳴之意,原本我多嗤屑不置,而今倒也明了。”

  長白笑了笑,沒有回答陳吟,反是盯看著陳吟手中的木扇片刻,才緩緩道:“魔君現可將元神復與神座體內了。”

  陳吟聞聲抬頭與長白對望,點了點頭,提步走開。

  在陳吟走出幾步後,長白喊住他,“魔君可有想過,若是日後神座問起,該如何作答。”

  陳吟低頭看著木扇,苦笑一聲,“無甚可答,畢竟,他也如此與我做過。”

  陳吟觸到地面之時有些不穩,踉蹌幾步後,他扶在客棧的門欞上,平復著心胸的洶湧。

  可是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情緒在他看見榻上之人時,又全部紛涌而上,纏住他,撕裂他。

  陳吟有些失力,他對青司木華擺了擺手道:“你們先出去,稍時再進。”

  木華紅著眼睛被青司拉了出去,他本想寬慰魔君幾句的,因為他看出魔君似是有些微恙。

  待二人出去帶上門後,陳吟才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向床榻。

  他低頭看著臨淵腕處露出來的皮膚,有些發愣。這個人好似一直都是這樣的,明明是個明謹之人,但是卻在他的事上,有著不可名狀的魯莽。

  陳吟握住臨淵的手腕,雖說現已瞧不出任何傷痕,但陳吟如何都覺得,這道傷,卻是清晰得很。

  他摩挲著臨淵腕內的皮膚,淺笑著:“叫你呆子,還當真是呆子,不曉得奮不顧身這樣的傻事你做過幾回,還會再做幾回?”

  說完,陳吟斂了笑,自顧自又說道,“總歸是欠你……”

  陳吟引起靈力,在紅光之中將四位元神從手心中化出,又覆手將其送入了臨淵體內。隨後,又握住臨淵掌心,將部分靈力渡化過去。

  最後,木扇化為念珠伏在臨淵胸膛之上,攏了一層屏光將臨淵罩了起來。

  陳吟站在榻邊,靜候著臨淵的甦醒。

  片刻後,屋內的木門被敲響,響聲十分穩重,間隔卻短。

  想必是連青司君也難耐才來敲門的,陳吟便應聲:“兩位仙君進來吧。”

  沒聊想木華先敲門的青司一步,踏進門內,慌道:“魔君,方才我二人尋陣,得了些線索。”說完還不忘側頭看了眼榻上的臨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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