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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背對爐那邊,一二三掛好號,ok!然後如醫院那樣,叫號,取樣!

  七爺拉來另外二具,忙完手中的活後,問:“剛列號拜、參拜了吧?”

  我恩聲。

  “是面對爐列的不?”七爺好像不放心我工作。

  我又恩聲。可完了之後我驚呆,完了,剛心在胡邊不在漢!背對爐鞠躬了!完蛋!要家屬拜錯祖宗了!

  我不敢告訴七爺,這在內部,內部知道當沒啥,傳出去就問題大了!拜錯祖宗,是大事!本來我家要出大學生,被你家拿去拜出了狀元,這是亂輪阿!

  我找個藉口出去,而又不能去找家屬要回來換,否則家屬也不能聽你一面之詞,要去拿灰搞DNA核實那不就是地獄大的笑話麼?

  我急急去了檔案部謝思那裡。

  謝大姐估計也能猜測出狀況,只是口裡相信我是來找親戚的編號的。你家才有親戚去了!我心裡默念,祈求逝者諒解。

  天靈靈地靈靈,這三家都是寄存的,我改日去換過來,賄賂好管灰匣的老張,應該問題不大。

  回升天殿路上,見這家屬各自捧灰哭泣,我心裡內疚阿!大哥,你哭錯人了!

  做事要認真!這是我的左右銘,否則,死人都不會原諒我們這燒屍的,裝錯灰的!阿門!

  29、開膛破肚

  如果一個胖子跳下十層樓,他會變成什麼?對,變成死胖子。這天就來了個死胖子。

  我不知道歐美那邊的火爐是怎樣的,他們的人大塊阿!

  這胖子很年輕,我也不知道怎麼死的,死相挺正常,估計是太胖了吧。多胖?足有四百斤!

  胖子在親屬好友送別完之後,來到我們火爐間。這胖子沒有棺材,脫棺裸拜的(並非**)。

  因為什麼?就因為太大了,沒有這麽大的棺材。(如果在殯儀館朝拜,完了之後棺材回收的,好的貴的會再用,或家屬拉來的普通的,恩,劈柴賣了,賣給誰?別生氣後怕,賣給人做木炭!做木炭做什麼?我們都在外買過木炭去野炊吧?)

  我和七爺倆怎都搬不下這胖子,只見他的肉很肥,我們動動手,一打滑,抓不住,扛不動。

  七爺說:“喃生,得想想法。怎麼弄進去。”我想也是,那一年還沒有全自動,都是手工搬的,不像現在。

  我說:“七爺,經過我靠慮,這神太大了,不知要燒多少才燒完。家屬要幾成熟?”

  “家屬倒沒說,給了個金盎,要灰。”七爺說。

  “七爺,還好,不用剔骨。這能放得進燒爐麽?”我問。

  七爺說:“量量。”

  七爺找來尺子,長度不成問題,寬度也夠,就是他那肚子太大,估計勉強塞進去。

  七爺度量後說:“這神有點難度,我看,我看……”七爺說說頓頓。

  我急問,我不懂七爺要說啥,我只有不恥下問,噢,是上問,不恥上問:“怎處理為好?”

  七爺慢慢說:“手工開腔!”

  我一聽,我的親爹!又來?我只剔過五成熟的,只看過腐的,只摸過被別人撞爛的,最多也就砍過腳而已,現在要我開膛剖肚?我不禁打抖!

  七爺見狀:“別生人不生膽,燒爐工最早就是劊子手。要有心裡準備。”

  我抖擻說:“我,我怕,如果是包公讓我開就好了,可七,七爺您……”

  七爺已經拿了兩把快刀出來。

  我才知道,什麼是刀的寒光!這兩把刀難道是七爺早有準備?

  只見這兩把尖刀,就是屠夫用的殺豬刀。殺豬刀是細長的,一頭是木柄,一頭很尖,稍一捅豬脖子,即達豬的內臟,氣管食道齊齊斷,蹬幾腳就唔呼了。就是這刀,並非之前的剔骨菜刀!不知七爺還有啥家當!

  七爺給我一把說:“喃生,我們是給他超度,他在旁看著會理解的。”

  七爺真逗,還說這胖子在旁看著,我心寒阿,真有鬼在我脖子吹氣,一個不禁的寒顫。

  七爺口中念念有詞,有怪莫怪,七爺也顫怕吧?

  爾後,七爺說:“喃生,你在肚臍那開刀。”

  我沒在這裡開過肚子,我也不知道七爺做過幾次,據他說開過不少,這次他不幫我這個准女婿了。我拿著刀的手軟無縛雞之力。

  “喃生開始阿。”七爺催。

  “大爺,我閃人吧,中不?”

  七爺語重心常道:“喃生,其實這事我做也可以,但是你來也一年了。既然進了這行,遲早要經歷,遲早有個開始的。趁我在,開始吧。”

  “那,爺,你來,我看。觀摩學習。”我還是想躲。

  可該來的躲不開,七爺說:“從易到難,我就是讓你先開刀。接著的我來,要不你真受不了。”

  我徹底無轍了。咋辦?動刀還是不動?

  我把鋒利的刀放在神的肚皮上,看著他那傲人的將軍肚,比十月孕婦的還大。

  我的手不斷的抖,一拉!“噓”聲,肚子開一個口之後自動敞開,我手再一抖,居然在刀口旁又切了一刀,大口小口齊開。這感覺,就像拿著把刀片劃一張紙,一塊布,或者像切豬肉!

  那肚子自動伸縮,張開了一個尺長的口,只見那堆脂肪,那些油,好像殺雞殺豬時一樣,簡直是一樣一樣的!而一股臭氣,隔著我的口罩撲鼻而來!沒有暖氣的臭氣,超級噁心那種,像糞坑的沼氣,像家裡廁所反流回來的惡氣,像腐爛的菜的氣味,像隔夜臭了的菜!我一個干嗝,就是吐不出來!那臭氣熏天我不管,可熏得我無法呼吸,吸進去的無法吐納,那氣不是綿綿的那種半生熟的肉味,而是如鋒利的一把刀,對,如這屠刀,在我的胸口,腦里,鼻子,風回雲轉,來回調逗我的耐力,非要我吐!我“嘔!”一個吐,噴得滿口罩!膽水都出來了,滿臉都是垢物!再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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