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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孩子的聲音確實如同她一般冷靜,但是她卻可以感到更強烈的進取精神,仿佛時刻準備著戰鬥,時刻準備著上位。

  鄭之言一直沉默著,林秋水幾乎能夠想到他的姿態,他一貫的笑著不說話,只是一直任對方猜測著;他的手指還會坐一些小動作,但是絕不會讓對方看出破綻,直到對面的人心理防線被徹底擊垮,進入一種精神恐慌的狀態。

  女孩子似有些急不可耐,林秋水卻能聽出那熟悉的腳步聲大加撻伐。帘子被掀開的瞬間,她倒仿佛真的像一個偷窺的變態——這當然不可能,她的臉永遠是一張□□臉,眼角平整的沒有一絲皺紋。

  鄭之言旁若無人的坐下,看著她笑得很是開心:“我以為你想我了,‘特意’過來監視我的行動。”

  “您還真別將自己當回事兒。”林秋水掂了掂茶杯,看著一旁跟著來的姑娘眼中跟過的驚訝,她大概沒想到有人敢這樣對鄭之言說話。

  林子珍看看左邊的人,看看右邊的人,一時間清冷的面容也有些掛不住,她畢竟仍是個身份不明的人,剛才那些七七八八的話又不知道被對方聽著多少。鄭之言倒是不知諷刺還是誇獎,隨即懶散的靠在一旁:“不用這麼掛懷,她可不會在意,就是天塌了,她的世界都容不下任何人呢。”

  隨即大少爺手一指,示意林子珍坐在他身邊,姑娘也不是完全沒有頭腦的人,見了林秋水真人,倒是不卑不亢的,朋友似的那麼一坐,大大方方的打量著她。

  林秋水視力好得很,她微微抬了抬眼皮,托著下巴看面前的女孩子,離近了看倒是不像,眼中全是□□,這是年輕人藏不住的。

  三人之間暗潮洶湧,林秋水成了最閒的那一個,她笑了笑,直接將話拎明白了:“想拿走什麼你就隨意吧。”

  林子珍的眼睛黑的發亮,像是在隱忍著怒氣一樣。

  ☆、新同事

  鄭之言完全是作為局外人的態度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林秋水也十分會意,她笑了笑又將茶推在女孩子的面前:“我說的是這些茶,你可以隨便喝,就當我請你了。”

  林子珍冷冷的看著她,他們都姓林,而她自然也知道,自己是靠著什麼才能夠得到鄭之言的垂青。她又想起了季魅蛇一樣的笑容,實則她極其討厭那個女人,就像昔日那些同樣腦滿腸肥油膩的商人一樣,他們愚蠢卻自以為聰明。季魅的手冰冷的在她的面頰撫摸,那麼柔軟的手,還帶著人類的熱氣,然而她感受到的只有冰冷。她完全再以打量一件值得交易的商品來對待她,也許因為林秋水,她的打量中甚至帶著些怨毒。

  林子珍的唇色很淡,她生的冷,唇邊卻有一個天生的笑渦兒,她瞥了茶水一眼,隨即重重吞下那枯澀的味道,卻不知為何挑了挑眼睛:“我即將到華氏就職,還要虧您照顧。您在新聞界已經是前輩,現在更是我的同事了。”

  林秋水將那杯子重重撇出了聲音。她的眉頭迅速陰暗了下來,連看對面的兩人一眼都不願意。老實說,對這樣的頗帶著挑釁的口氣她甚至不想反駁,然而鄭之言將對方帶過來,卻不知道存的什麼心思——他總是樂於給自己樹敵,然後躲到一旁暗自觀賞女人們之間的把戲。

  鄭之言看著她厭倦的表情,忽然間笑開了,她能感到他被那冰冷鏡框所覆住的眼睛充滿了冷意與莫名的興味:“秋,子珍的衣衫被水壟濕了,借你家裡的洗衣機用用。”林子珍的面容上莫名的浮起了驚詫:“您說誰的衣衫——”

  幾乎是瞬間,他的手指惡劣的碰了碰,那茶杯便傾身向著女孩子的的褲子上噴濺出水花,然而在地上打出了一個旋兒。

  “夠了。”林秋水皺了皺眉,鄭之言的唇邊的笑花綻開,竟然也有了些興高采烈的意味:“怎麼,同情心泛濫?”

  林秋水冷冷的看著他們,也不去看林子珍眼中將欲下卻倔強不下的淚花:“我是說,我的家中禁止出行,還是您把自己當什麼人了。我還有事,少陪了。”

  “這可不成。”鄭之言不知道為何心思忽然惡劣了起來,就像是要同她耗上一樣,向著林子珍敲敲桌面:“我可不能送衣冠不整的女人,要是你的未來同事不憐憫你,那麼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林秋水能看的出來,林子珍是個極為倔強的女孩子,這一點上她們倒是真的很像。她像趕緊將這晦氣拋在腦後,打算將所有人拋在腦後,然而手臂卻被女孩子枯瘦的手忽然捉住了。對方的眼中含著淚花,顯然認為這是個極大的侮辱,然而她半低著頭,蒼白透明的面容有些顫抖,嘴唇卻是咬著一字一頓的擠出聲來:“求您了。”

  林秋水瞪了鄭之言一眼,無論如何都想掙脫她的手,然而這女孩子就像有著某種毅力一樣,又像是遲早會將侮辱十倍償還給她一樣,就是不肯放手。林秋水甚至氣笑了,她倒是沒想到,這一個兩個的和她槓上了。

  她拿出了鑰匙,淡淡的看了看身後的兩個人:“隨便吧。”

  林秋水還是將林子珍帶回了家中,還有永遠黏在後面的跟屁蟲。她站在門口,對著那有些窘迫的女孩子皺眉:“給你一個小時時間,在黑白色的裡屋有一個日式的奩箱,裡面的衣服可以借你換一換。”林子珍冷哼一聲,頗有些置氣的感覺:“您還真是‘大度’,一個小時烘乾的衣服,想要凍死我嗎。”

  “你是記者,什麼高山險境沒跑過,如果現在你足夠聰明,就應該閉嘴。”

  林子珍被噎了個痛快,季魅口中的林秋水是個少言寡語的無趣女人,即便性情冷淡,但是也絕對不會如此針鋒相對。她訕訕的轉過身子,將今日的恥辱記在了心中。

  外房的燈光亮了起來,能感到洗衣機淪起來的生意,像是在為她進行發泄一樣。她將衣衫鎖了進去,旁人便只能隔著花窗看到一個隱隱的灰色身影立在那裡,像是一動不動似的。

  鄭之言並未脫下眼鏡,反倒是同她一般、如男主人一般的靠在門口笑道:“你看她的身影是不是很熟悉,那種被人欺辱但是無法還手的樣子。不過這個女孩兒比你更識時務,她是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

  林秋水攥緊的拳頭鬆了下去,語中難眠帶著嘲諷:“既然有了新人,趕快拋棄我這個‘舊人’吧,我都快不耐煩了。”

  “哎~”鄭之言的手指指著她,像是同她打趣一般,聽不出幾分真假:“千萬別這麼直白,我會更想要惹你不高興。這種急於解脫的結果是雙向的,你可千萬別犯傻。”

  林秋水揉了揉太陽穴:“是是,你們自己解決吧,我累了,明天還要繼續為華氏當牛做馬。”

  她下意識的躲進黑白相間的小屋子,一個悶頭將自己悶在床上,然後聽著身邊床鋪陷下去的聲音,便覺得心中的疲倦更是升了上來。鄭之言就仿佛在緩解自己今日的冷落一般,修長的手溫柔的撫上她的背部。他的手漂亮、有力,卻並不粗魯彪悍,力道恰合適的拍著她的肩膀:“看來你在乎的東西越來越少了,怎麼,季魅沒有繼續向你發難麼。”林秋水在心中嗤笑,他明明知道季魅會去,甚至明明知道季魅那些不入流的小算盤,然而他卻仍然將她自己留在一旁,無非就是將她當成一個嚴重的抖M患者,以為她會記住這種痛苦,再來感激涕零的求著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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