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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搬來一把太師椅,上面鋪著軟軟的墊子。越傾顏瞥了一眼,坐了上去。獄卒又送上一個手爐。
看了手爐一眼,越傾顏接了過來,“退下吧!”
大牢里靜的很,偶爾從隔壁刑室傳來慘叫聲。越傾顏一直盯著張景嵐,不說話。
倒是張景嵐沉不住氣了,“你死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
“不說什麼?”越傾顏笑了笑,好似心情極好,“說你和南疆王室沒有瓜葛?還是說你爹的命,你不打算救了?”
張景嵐終於看向越傾顏,顫巍著雙手緊緊把住牢門,“你胡說,我爹已經被你害死了!”
越傾顏眼中一冷,“張小姐搞錯了。”她說的話也冰冷,“是張泰犯了王法,害死他的是他自己。不過……”
沒來由,張景嵐覺得想後退,越傾顏的眼神像是要看透她的心。
越傾顏說的不急不慢,“不過,如果張小姐肯跟朕說實話的話,朕倒是可以考慮放了你,和你爹團聚。”
“我不會信你的,昏君!”張景嵐現在只有大聲,除此之外她沒有別的任何方法。
“可惜。”越傾顏摸著手爐,“朕很想憐香惜玉的……”
“陛下。”宋昀走了進來。
越傾顏忙捂住手爐,這賊子差點兒嚇死她,他不知道扮一個昏君很不容易嗎?
宋昀看了眼牢門旁一臉恨意的張景嵐,“陛下,不若就叫張姑娘去後院看看,說不定她會改變主意。”
後院?越傾顏想起那些可怕的刑具,再看看瘦弱的張景嵐,恐怕連一種都承受不住吧?人死了還有什麼用?
“督主此提議不錯。”越傾顏可悲自己還要陪著宋昀演那個膽氣大的昏君。“就去後院。”
東廠的後院沒有生氣,只那一灘綠色的池水還在那裡泛著瘮人的光,比上次來的時候,東西好像又多了。
越傾顏將手爐捂得更緊,別說張景嵐,就是她來了這兒也害怕。
獄卒將張景嵐拖進院中,她面上極力鎮定,可是眼神還是道出了她心裡的驚恐。
曹追似乎很興奮,在刑具間走動著,不知道選哪一種。
越傾顏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留下來繼續看,這群東廠的心一個比一個很,果然身上缺了,心就會變得扭曲。
“陛下,您想看哪一種?”最終,曹追走到越傾顏面前,請示道。
哪一種也不想看!“有新的玩意兒嗎?”越傾顏覺得自己簡直瘋了。
曹追一副你請好兒吧,說著跑到屋後,不一會兒搬出一個東西。
越傾顏看著曹追懷中奇怪的東西,“這是什麼?”
“願者上鉤。”曹追獻寶一樣將刑具送至越傾顏面前。
明明是殺人奪命的東西還取一個這樣的名字。越傾顏看著曹追手中之物,是一個類似月牙一樣的東西,大約有兩尺多長,上面是一圈孔洞,一根根的水線纏在上面,水線一端是鋒利的魚鉤,只是那鉤子上卻有倒刺。
“只要將‘願者上鉤’掛在樹上,再將這鉤子勾在人身上。”曹追比劃著名,沒有發現越傾顏眼中的反感,“只要有風吹動樹枝,‘願者上鉤’就會晃動,犯人身上的皮肉就會扯動。當然沒有風也沒事,人也……”。
“曹追,你先退下。”宋昀接過“願者上鉤”,回頭看了眼臉色蒼白的張景嵐。
一陣風吹過,帶著刺骨的寒冷,越傾顏手中的手爐已經沒有方才那麼暖了。她看著宋昀手中的刑具,難不成真要留在這裡看這血腥的戲碼?
“掛起來。”宋昀將願者上鉤交給身後的人,示意著不遠處的樹。
越傾顏手一抖,差點手爐就掉了下去,她轉身看了眼張景嵐,見她渾身瑟瑟發抖,嘴唇鐵青,似乎連罵的氣力也沒有了。
刑具已經掛好,衙役將張景嵐往樹的方向拖去,就像拖著一個沙袋。
“陛下!”秦峰恰在此時衝進院中,手中卻是拿著一封信。
越傾顏看著信封,上面滲出些血跡,“什麼?”
“有人在東廠門口發現的,至於是誰送來的,並不知道。”秦峰雙手將信封送上。
宋昀半道兒將信封拿了過去,看了看越傾顏,“陛下,讓臣來拆,萬一有詐!”
越傾顏點點頭,看著那帶血的信封,心中有些不安。“寫的什麼?”
宋昀將信看了一遍,劍眉微蹙,然後將信封里的東西倒了出來。
“啊!”越傾顏後退一步,盯著宋昀手中的一根斷指,將臉別到一邊。
“德清長公主在他們手裡。”宋昀看著那根斷指,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回事?”越傾顏瞪大雙眼,再次看著那根手指,上面還帶著一枚精緻的戒子。“是誰幹的?”
宋昀回頭看了眼樹下的張景嵐,“信上只說用張景嵐換回德清公主。”
“換!”越傾顏想都不想,“馬上換。”
“陛下且慢!”宋昀制止,“此事有蹊蹺,不能操之過急。”
“宋昀!”越傾顏加高了聲量,“難道你想德清長公主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