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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傾顏找了一張桌子坐下,看著台子上唱曲兒的姑娘,手裡的茶碗差點兒掉落。“蘇景嵐?”她真的留在京城?
秦峰也看了過去,“公子,那不是蘇姑娘嗎?”
一曲唱罷,蘇景嵐下台走向越傾顏,走到桌前就是盈盈一禮,“多謝公子救命之恩,當日小女子實在不知道公子在哪裡,無法登門道謝。”
“你不必謝我,都是朝廷做的。”越傾顏為蘇景嵐倒了一碗茶,“為什麼還留在京城?”
“爹爹身體不好,老家也沒什麼東西,就想著留下來得了。”蘇景嵐謝過越傾顏。
越傾顏點頭,“一個女兒家的,萬事小心些。以後有什麼事就去衙門,報出你的名字就行了。”
“公子的大恩大德,卻叫小女子何以為報?”蘇景嵐的兩隻手攥在一起。
不由得記起自己與容蕭,當時越傾顏也是這般與容蕭說的,“那就以身相許吧!”
這下不但蘇景嵐呆住,就連一旁的秦峰也瞪大了眼睛,自家陛下難道想學陳誠?
“我……”,蘇景嵐有些窘迫,兩隻手更是攪在一起,不敢抬頭。
“我說笑的。”越傾顏笑了笑,“若姑娘不嫌棄,以後可以去你那裡說說話嗎?”
蘇景嵐點點頭,臉上紅紅的,“好。”
看來出了皇宮,她越傾顏還是有可以去的地方。“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先去把琴收起來。”蘇景嵐說話柔柔的,很好聽。
“公子,您不能隨便跟人出去。”秦峰提醒道,“許大人叮囑過的。”
越傾顏白了秦峰一眼,“秦峰,你何時對朕的話有這般上心就好了。”許竹青的一句話簡直比她的聖旨還管用。
“再說,你讓姑娘跟您去吃飯,這也太不合規矩了。”秦峰是個心直口快的,並不擅長察言觀色。
“閉嘴!”越傾顏將茶杯往桌上一放,發出一聲脆響,以前是宋昀管著她,現在連秦峰也不聽她的了。
秦峰見陛下發火,低頭不再說話。
“顏公子,我好了。”蘇景嵐走了過來。
果然還是美人賞心悅目,越傾顏眉眼彎彎,“好,咱們走吧!”
吃過了飯,越傾顏把蘇景嵐送回了城東街。走在街上,迎著有些涼的秋風,身邊是淺笑晏晏的美人。
蘇景嵐雖是小門小戶的姑娘,但是談吐氣度卻很好,雖說比不上趙晚櫻,可是獨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回到皇宮,越傾顏被叫去了太后那裡。
泰興殿裡,趙太后坐在榻上,一個小宮女為她捶著腿。
“母后,叫兒臣來,不知有什麼事?”越傾顏看見趙太后的靠枕邊有一封信,想來是和這封信有關。
“又跑去哪裡了?”趙太后睜開眼睛,“是不是這腿好了,就忘了痛了?”
看來母后是又準備對她一番諄諄教誨了,“這不仲秋節快到了嘛,就到街上看了看。”
趙太后擺手,將殿裡的人潛了出去。“這還用得著你去看?你不去看,節就不過了?還是你去看了,節就能過出兩樣來?”
“我不是從來沒在京城過過仲秋嗎?”為今之計,就是讓自己的母后心生愧疚,方能停了她的嘮叨。
此舉果然奏效,趙太后嘆了口氣,“你說你跑回來做什麼?當年給你批的命,要過了雙十年華才能回來的。”
“母后,有些話也不必全信。”越傾顏坐到太后身邊,“那父皇不還是整天煉丹求藥,結果呢?”
趙太后嘴角有些苦澀,“現如今,就只能指望你那兩個兄弟趕快回來。這兩個混球,看哀家怎麼收拾他們!”
“這是誰來的信?”越傾顏從榻上拿起那封信,看了看。
“哦,東陵那邊來的。”太后看了眼信封,眼中有些複雜。
“東陵?”想想,容蕭也已經走了一個月了吧,想來已經回了家鄉了。“誰啊?”
“東陵王,蕭至容。”太后轉了轉手腕上的玉鐲,“寫信來,要求賜婚。”
“賜婚?”想那東陵一般不和朝廷牽扯,雖然是世襲的爵位,可是比起當年來,蕭家可以說沒什麼權勢了。
“嗯,蕭至容想哀家將晚櫻指給他。”太后說著,“你覺得呢?”
“晚櫻不是還未及笄嗎?”越傾顏將信封反正看了看,表面沒有任何字,“難道晚櫻的美名都傳到東陵了?”
“明年正月就及笄了,哀家覺得你舅舅不一定答應。”
這個自然,狐狸舅舅一向是想將他的寶貝女兒塞給她的。越傾顏想起了前世,趙晚櫻並沒有入宮,只是一直沒嫁人,至於什麼原因,她也並不清楚。
“那也不好直接回了東陵王,畢竟蕭家祖上和越家一起打的天下,兩家也是兄弟相稱。”越傾顏想了想,“要不明日早朝我與眾臣商量商量?”
“也只有這麼辦了。”太后也有些為難,“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怎就突然要賜婚?”
越傾顏有種錯覺,太后好像並不喜歡東陵王,這次賜婚她也並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