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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袖笑了笑,說:「要是早知道我能來換你,何苦幹這麼多喪天良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得最擰巴的兩個角色。

  不認同這倆人的做法,但始終沒法不心存憐憫。感謝在2019-12-27 03:03:56~2020-01-05 02:54: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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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城下的一夜精疲力盡而劍拔弩張。妙音和鬼手不知所蹤,主帥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整張臉呈現出中毒的詭異藍青色,背後皮膚怒張如振翅蝴蝶。

  任歌行見此沒有多言,埋了中軍將領的屍首,通曉五州,再見鬼手妙音,如果有傷,視作五州傷兵療養。

  五州盟主夜不能寐,五州的士兵們也難以陷入沉眠,靠在一起疲憊地打盹。空氣中的焦慮和緊張有如實質,催逼著城門上的搖搖烽火。楊晏初知道任歌行睡不著,沉默地看著他輕捷無聲地一圈一圈在外面轉悠。他站起來對任歌行招了招手,任歌行在他站起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悄悄走過來,蹭著他耳朵低聲說:「怎麼沒睡?」

  楊晏初道:「看你在那兒拉磨挺有意思的。」

  「……」任歌行短促地笑了一下,復而皺起眉,流露出一點烽火中不能輕易示人的疲憊與無奈。他對楊晏初伸出一隻手,低聲道:「陪我一會兒。」

  任歌行的手很涼,掌骨受了傷,手心血痕細細碎碎,虎口的裂痕血跡斑斑,楊晏初一言不發地將它們全盤包裹,和任歌行拖著手漫無目的地慢吞吞走了一會兒,楊晏初突然笑了笑,說:「怎麼了,愁得。」

  任歌行照樣嘴硬:「哪兒看出來我愁了。」

  楊晏初嗤了一聲:「愁得都拉磨了,一圈一圈的。」

  任歌行:「……誰啊。」他嘆了口氣,無意識地喃喃道:「你聽我說……」

  半晌又沒下文。楊晏初道:「在呢,聽著呢。」

  任歌行嗯了一聲,來回晃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一邊晃一邊用交扣的手指摩挲楊晏初的掌骨。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只是慢慢地開口:「我怕今晚不會安生。白天兩支勤王軍在城門底下打,城裡要清君側的那位自然不會插手,如今五州正是兵疲馬弱的時候,他們怎麼還不動彈,在等什麼?」

  楊晏初嗯了一聲,明白此時劍懸於頂,無可奈何。他笑了笑,道:「也許只是忌憚你。」

  任歌行苦笑了一聲:「我算老幾就忌憚我?」

  楊晏初道:「你算老大唄。你有什麼想法?」

  任歌行抹了一把臉:「丐幫老大都混得比我順溜。我就這麼點人,累都他娘的累死了,你讓他們玩破釜沉舟以一敵百那一套……不被人包餃子就不錯了我跟你說,且看吧,讓他們歇歇。」

  任歌行心裡沒底,亂七八糟的擔憂、疲憊和傷痛讓他整個人變得有點狗里狗氣的——面對江家十分狂暴,幾欲暴起咬人,面對小楊有點委屈,想扎人家懷裡,或者躺人家大腿。

  但現在畢竟也算眾目睽睽,跟八尺猛男當眾嚶嚶似的,到底不大好看,任歌行只能胳膊往楊晏初肩頸上一搭,嘆道:「唉,媳婦。」

  楊晏初理了理他額頭上的碎發,像一對真正在戰火中相依為命的平凡夫妻:「哎,夫君。」

  任歌行就窩在他頸窩上嗤嗤地笑,瓮聲瓮氣地嚶擊長空:「我想……」

  等半天沒下文,楊晏初道:「嗯?」

  再一低頭,任歌行竟然已經睡著了,呼吸很平穩,濃密的睫毛淺淺翕動。

  拋去戰火不論,月夜依舊很美。任歌行的側臉被清冷的光和靄靄的煙映出一種沉默的柔和。楊晏初抱著他,抬頭看高天夜色,心中柔軟悲涼,難以一一言明。

  他沒說話,摟著任歌行原地站了一會兒,看他越睡越沉,嘆了口氣,親了親任歌行的腦門:「寶,要睡回去睡。」

  任歌行激靈一下被他親醒了,對他笑了笑,摟著他狠狠嘬了一口,向營地走去。

  楊晏初跟在他身後揉嘴,牙床被這廝啃得生疼:「發哪門子瘋。」

  任歌行舉起手中的劍,朗聲笑道:「喜歡你。」

  任歌行路過一個席地而坐的五州將士,那個小少俠盤腿拄著自己的劍,吹著口哨取笑他:「盟主,幹嘛呢?」

  任歌行從他面前走過,還挺高傲:「你沒媳婦,瞧不起你。」

  他隨手挽了個劍花,向烽火深處走去。劍鋒劃破夜色,發出咻咻破空的聲響。這聲響很小,很細微,與擦劍粗糲的摩擦聲,細碎的低聲交談,遲疑焦慮的腳步聲混在一處,像雜亂而不知流向的絮絮前奏,在天光未及破曉前戛然而止。

  正是一夜中最黑的一段,蟬嘶馬遲的長安古道盡頭突然響起一陣疲憊匆忙的馬蹄聲,任歌行在馬蹄踏地的瞬間醒來,隨著那一隊人馬的漸漸走進,五州鋒刃已經全部向前,長弓已經拉滿,任歌行的表情,卻漸漸似冷凍一般木然僵硬起來。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身形有種暌違多年似是而非的熟悉,薄瘦的肩胛,頎長的頸項,任歌行凝視著他,這個人他在許多年的噩夢中見了許多次,他感覺胃裡一陣蠕蠕的噁心,手上滲出的冷汗蟄著劍柄凹凸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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