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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禾煦理了理袖口,平靜地回答:“當然。”

  關志鴻的腦袋都快炸了,額角的青筋狂跳,但還是先理智地掏出另一份文件和錄音交給在場的警察:“還有溫建雄也因為想爭奪股權,對沈宗正涉嫌威脅教唆,這裡面是他本人的自述,也請警察同志一併帶走他進行調查。”

  “另外,”關志鴻補充:“你們陸隊明天就會到達京都,到時八年前溫靖安夫婦的車禍事件也會重新調查,希望你們在拘留時間內,能夠從他們口中問到有用的信息,如果不出所料,兇手會是他們其中一個。”

  在場的警察有苦說不出,他們這是想辦法都把嫌疑人給拘留下來了,不給他們逃跑的機會,要是他們沒在拘留時間內破案,事情就大條了。

  ……

  穆木是在第二天早上九點左右醒來的,第一個看見的人是顧仁,她剛想坐起身,胸膛就一片疼痛,顧仁連忙放下打的水衝過去,“你別亂動啊!”

  “時寧呢?”穆木咳了幾聲,著急地問道。

  顧仁張嘴閉嘴了幾次,都不知道怎麼開口,穆木的心一慌:“她傷的很嚴重嗎?”

  “她沒事,”顧仁嘆氣:“都是皮肉傷,沒什麼大礙。”

  穆木瞪他:“那你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她在你隔壁,要去看看麼?”

  穆木坐了輪椅,被顧仁推到隔壁,剛打開門,就看見那個女孩安安靜靜地抱膝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神黯淡,沒有光澤,有人進來,她都沒有眨一下眼珠子。

  “時寧,”她啞了聲,眼眶發熱,緩緩推著輪椅靠近,“時寧,是我,穆木,你看看我。”

  女孩毫無所覺,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穆木咬了咬下唇,聲音哽咽:“怎麼會這樣?”

  “心理醫生來看過,說她這次復發的情況有點嚴重,她已經是第三次目睹有人流血了,車禍對她的刺激最大,你也知道時寧用了三年的時間才從她父母的車禍里走出來,這次看見你流血受傷,醫生說在事故現場,她就以為你死了,所以把自己封閉在自我世界裡。”

  “易禾煦呢?”穆木有些無措:“上次時寧犯病,她分明認得他的,你叫他過來!”

  顧仁沉默了會兒,才回答:“他試過了,時寧不認得他。”

  穆木的動作僵住,她忽然記起溫時寧在車上知道易禾煦的事情後,就開始逐漸崩潰,她連最後一個信任的人都沒有了。

  她只有一個人在那個可怕的世界裡掙扎。

  穆木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心疼地難以呼吸。

  小公主終究還是逃回了象牙塔,被封閉著出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結局倒計時?

  ☆、救贖(2)

  陸豐奕剛下飛機,便接到電話說易禾煦又搶了警察的配槍,重要的是,那個瘋子居然開槍了!

  靠,居然開槍了啊!!!!

  他陰著臉給自家老頭兒打電話求情幫忙,憋著一股氣跑到警察局正準備踹人,便瞧見拘留房裡那個罪魁禍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靠牆坐著,一夜未睡,他的下巴已經冒了青色的鬍渣,一雙眼睛通紅的冒著血絲,手裡攥著一條沾了血跡的領帶,整個人悄無聲息,仿佛隱匿在黑暗裡。

  陸豐奕一下子僵在原地,沒法兒再往前。

  他來以前,已經知道了溫時寧的事情,但他沒想到,這個向來冷情寡淡的男人會陷得這麼深。

  跟同來的同事打了招呼,鎖被打開,陸豐奕沉著臉踹了踹拘留房裡的杆子,“還發什麼呆?不想出來了?”

  易禾煦慢慢地眨了一下眼,才轉頭看過去,聲音嘶啞難聽:“查的怎麼樣?”

  “我剛下飛機,”陸豐奕有些受不了,咬牙切齒:“有結果我馬上告訴你行不行?你先出來。”

  “我不敢,”他掩下眉眼,嗓音低啞:“我不敢回去見她。”

  陸豐奕的動作一頓,再也說不出話。

  他煩躁地捋了捋寸頭,掏出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後才說:“易禾煦,你他媽就是個瘋子,我以前就警告過你,說你做事太極端,太狠厲,你還是不改,弄成這樣你能怪誰?”

  易禾煦緊緊地攥住手中的領帶,一言不發。

  “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陸豐奕偏頭看向他,“你現在有大把的時間拿去陪溫時寧,一兩個月沒好,那就三四個月,甚至一年兩年,易禾煦,我說了你是瘋子,那就自私些,別放開她。”

  沒有人比陸豐奕更清楚,他心底那些陰暗糜爛有多見不得光,像溫時寧那種生活在陽光下的小公主,對於他而言,是救贖。

  ……

  穆木正哄著溫時寧吃飯的時候,易禾煦推開門進來了,他穿著很簡單的牛仔褲和白色衛衣,氣質乾淨的不像話,但一旦觸及到眼睛,穆木便知道,他還是那個冷漠乖戾的男人。

  他從穆木手上接過碗筷,淡聲說道:“我來吧,你受傷了回去休息。”

  易禾煦挑了一小口的飯,想要遞向溫時寧的嘴邊,一直沒有反應的女孩突然排斥地掃開了他的手,飯粒立刻掉在被子和地下。

  他渾身的血液都停了,呼吸都難以繼續。

  穆木有些錯愕,隨即反應過來,溫時寧怕是認得他的,只是極為排斥。

  “時寧在車禍發生之前知道了你的事,”穆木靜靜地說道:“她那時有些接受不了。”

  易禾煦猛地攥緊手中的筷子,眼裡仿佛有什麼撕裂開來,他低啞著聲音說道:“她會好的。”

  他再次低聲重複:“她會好的。”

  她一定會重新接受他。

  ……

  這幾天所有人都看著易禾煦和溫時寧較上了勁,就算她再排斥,他都不肯離開半步。

  直到一天中午易禾煦出去提飯,手下忽然慌張地跑過來說溫時寧不見了,那一刻,他幾乎以為自己的心臟被挖了出來。

  他瘋了一般地在醫院各個樓層尋找,就是找不到她,那種從心底升上的惶恐幾乎要摧毀掉他的理智。

  不要……

  阿寧,求你不要丟下我。

  易禾煦重新回到她的病房,慌亂中瞥見桌上的花朵,內心一顫,他馬上去醫院的小花園尋找,最後在一處開滿野花的草叢裡,發現他的女孩安安靜靜地蹲在那裡看花。

  手腳都在發麻,心臟也不會跳了,他的世界忽然陷入一片絕境,易禾煦站在她的身後,巨大的悲愴席上心頭——

  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近她,觸碰她。

  他的女孩,不要他了。

  易禾煦輕手輕腳的靠近,在她面前單膝跪下,屏住呼吸低聲問道:“寶貝,你喜歡花嗎?”

  溫時寧仍舊低著頭,看著那一簇白色小花,毫無動作。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種滿了花,”他壓住喉嚨間滾動的哽咽,慢慢地,用最溫柔的聲音描述:“很漂亮的玫瑰,五顏六色,那裡叫做玫瑰谷,每年6月還會舉辦玫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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