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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蘭穿行竹林用去了整整一天時間。巔峰的傍晚天氣寒冷,幽蘭趁著天色還亮著,在山上撿了一堆枯樹枝,並在無風的山岩背後燃起了篝火。大黑狗卡卡在幽蘭忙碌的時候,從附近草地上叼來了一隻肥壯的野兔子。幽蘭把野兔子放在篝火上烤得噴香,自己吃了兩條腿,其他的都丟給大黑狗卡卡吃了。這天晚上沒有月亮,整個山巔黑黝黝的,只有岩石旁跳躍著的篝火發出光亮。幽蘭因為身體過度疲累,蜷曲在篝火旁的草地上睡得爛熟。大黑狗卡卡蹲在幽蘭身邊,雙眼雖然微微的閉合著,但一有風吹草動,便把兩隻眼睜得大大的,忠心地守護著它的女主人。

  幽蘭按著老支書路線圖指行的方向,每日不停息的翻山涉水,有時和大黑狗卡卡一起忍飢挨餓,有時飽嘗一頓野味,這樣經過十餘天的努力,終於在某一天傍晚,摸到了一個山區小集鎮。鎮街的牆上貼著好幾張通緝犯的照片,其中一張人像便是幽蘭。幸虧幽蘭經過長途跋涉,人已變得乞丐一般,面目全非,沒有讓當地居民認出來。幽蘭離開這個小鎮時,她去舊貨商店買了一身舊的學生服裝,腦後扎了一股馬尾松,這樣改裝一番之後,才和大黑狗卡卡一起搭上過路貨車,向著杭州的方向而去。

  第73章 落腳茅家埠

  幽蘭一路上有車搭車,無車步行,花了半個月多的時間才到達了杭州。因大黑狗不准乘公交車,幽蘭帶著大黑狗卡卡只好步行去西湖。當她來到涌金門時,西湖正發著漫天淡霧,所以她站在西湖邊向湖面望去,但見水天相銜,煙波萬頃,一望無際。幽蘭心中不免感到驚奇,輕輕地對自己說:

  “人人都說西湖像古代美人西施一樣秀媚,可現在真實的西湖卻如大海一般浩瀚,根本不像一個纖弱美貌的女子。”

  此時,有老者經過幽蘭的身邊,她便攔住問道:

  “老爺爺,我是一個外地人。請你告訴我西湖斷橋在哪裡?”

  老者見一個女高中生模樣的姑娘問他,便伸出手向湖心一指說:

  “西湖斷橋嘛,就在這湖的對岸。你可以從北面的湖濱路繞過去。”

  “西湖這麼大,一天能走到嗎?”

  “西湖並不很大,從這裡走到斷橋只要二十幾分鐘夠了。”老者說完便走開了。

  幽蘭聽了老者的話似信非信,她帶著大黑狗卡卡找到湖濱路後往西繞過去。當走到湖岸邊一幢叫“湖畔居”的紅瓦別墅時,湖面上淡煙似的薄霧突然散盡,對岸堤上果然奇蹟般的出現了一座長形的獨孔石拱橋。並在其旁山崖叢林和高高尖塔的映襯下,顯得無比地莊重和聖潔。

  “原來西湖並不大,這座石拱橋必定是傳說中白娘子和許仙相戀的斷橋了!” 幽蘭心裡無限高興。

  幽蘭因慕名西湖斷橋而來的,所以激動萬分,疾步而行,不一會她便站在了斷橋之上。這時,她環顧湖面,但見翠山繞湖,水波蕩漾,處處景點美出天然,才領略到古人把西湖比作傾國美女是多麼的貼切。斷橋是採用粗糙的青石建造的,它沒有高級大理石的華麗,更沒有漢白玉的高貴,但在幽蘭心中卻是一座充滿神秘的“愛情聖橋”。此時此刻她多麼盼望隊長哥哥早日獲得平反,與她一起站在這座“愛情聖橋”上相聚相吻。這年頭,西湖遊人稀少,斷橋更是無人光顧。幽蘭用她纖細的手指,觸摸著斷橋上面的每一塊青石(橋墩和橋勒),讓自己的情感與橋體溶合在一起。然後,她又突發奇想:要乘著遊船從湖面上觀看西湖斷橋的倩影。此時,有一條遊船正從湖上向著白堤劃來,幽蘭便帶著大黑狗卡卡站在白堤岸上等候著。過了十幾分鐘,這條遊船在白堤岸靠岸,船上的遊客登岸後,幽蘭牽上大黑狗卡卡準備上船,但被船伯阻止了,他極和藹地對幽蘭說:

  “姑娘,大黑狗不能上遊船。”

  “為什麼?”

  “因為動物的情緒很難控制,如果它在湖面上受驚失控,有翻船的危險。”

  “老伯伯,我的這條大黑狗很聰明。我向你保證,它的情緒絕不會失控的。”幽蘭仍堅持要乘船。

  “就讓這個姑娘下船吧!”年老的船娘突然開腔了,不知什麼原因,卻同意幽蘭乘船,“我們不把船劃到湖心去,狗不會受驚恐的,滿足一下這位外地姑娘的心愿吧。”

  船娘的話語雖然不是很重,然而卻很有威力。船伯不再拒絕,當即招呼幽蘭和大黑狗卡卡下船。幽蘭要求船伯,把船劃到離斷橋二十幾公尺遠的湖面上,這樣可多角度欣賞斷橋迷人的倩影,以釋放她多日來逃難的睏倦。然而在湖上僅停泊了一會兒,當她想到她的隊長哥哥還在監牢中受苦,便無心眷戀西湖美景了。於是兩眼望著船伯,吩咐說:

  “老伯伯,請你把船劃回去吧,我和大黑狗想上岸了。”

  “姑娘,你如果覺得湖上乘船舒服,就多待一會兒吧,我們不會向你多要錢的。” 可船娘想留住幽蘭,與她多相處一段時間。

  “老媽媽,感謝你的好心意。但我有事在身,不能在這湖上玩得很久。”幽蘭決意要上岸了。

  船伯按照幽蘭的意見,劃著名船仍向白堤駛去,不想這時船娘竟然抱頭哭泣,顯得十分的悲傷。

  幽蘭見狀,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慌忙詢問道:

  “老伯伯,老媽媽她為何痛哭?是不是我講了不該講的話,讓她老人家生氣了?”

  “姑娘,你沒做錯事,是我老伴想起了她自己的女兒才哭的。”船伯用手背擦著潮濕的兩眼。

  “你們的女兒怎麼啦?”幽蘭關心地說。

  “姑娘,我的女兒長得跟你一樣美麗,兩隻眼睛也是水靈靈的。可是她在西湖划船時,因救他人不幸死了。”船娘這時停止了悲泣說,“因此今天我見到你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內心悲痛陣陣襲來,再也控制不住淚水涌流了。”

  至此,船伯的眼眶噙滿了淚水,他向幽蘭講述了女兒奮身救人的事跡:

  “前幾年我老伴身體不好,如果讓她在家養病,女兒讀高中的經費就有了困難,所以她必須堅持工作。女兒很關心自己的母親,每逢星期天學校放假,必定幫她母親划船。去年九月間的一天,我和女兒把遊船停靠在柳浪聞鶯公園的岸邊,兩個上海男學生要乘坐我們的遊船,說去去湖心亭玩。可想不到我們父女倆划船剛到湖中心時,湖面上突然颳起了狂風,遊船像盪鞦韆一樣晃動起來。兩個上海男學生瞬間被拋出了船外。我女兒是會游泳的,立刻下水扶住一個男學生(他會游泳的),叫他牢牢抓住船邊不放。另一個男學生不會游泳,被拋到船外的大浪中迅速沉入湖底。是我女兒鑽入水底下硬是把這個男學生從湖底推上湖面的,而且在水底久久沒有放手。讓我有機會抓住了這個男學生的衣領,把他救上了船。幾分鐘後西湖風平浪靜,兩個上海男學生都獲救了,但我的女兒在湖水下再也沒有浮上來……”

  船伯講完了女兒的遇難經過,兩個老人不勝痛苦。幽蘭想到自己來了杭州還沒找到落腳地,想了一想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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