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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聲音,告訴江栩,他的生活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他應該有個溫柔賢惠的妻子,替他擠好牙膏放在手邊,幫他打好領帶,還會幫他刮一刮這滿臉的胡茬。

  “……”大概是睡糊塗了,江栩搖了搖頭,把腦袋裡突然冒出的畫面甩出去,抬手拿了剃鬚刀自己動手清理。

  這套西裝是他結婚三周年的禮物,是江母送的,他也只穿了幾次,現在已經皺成這樣實在是看不下眼,但要他去翻那凌亂的衣櫃,還不如繼續穿著這身去上班。

  江栩這樣想著走出浴室,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十分舒服的女人,粉色的床單好像一點點變成了沉穩的咖啡色,兩個人正躺在床上相擁而眠,隔著空氣都傳來溫暖的氣息。

  江栩一驚,一晃眼床上又只剩下了他熟睡的妻子。

  “白沁?”他忍不住喊了一聲,床上的人迷迷糊糊應了一聲,有如驚雷把他僅剩的瞌睡蟲嚇醒。

  真是瘋了,江栩轉身快步下樓,卻始終忘不了剛才腦海里那副畫面,咖啡色的雙人床,眉目如畫的女人和背對著他看不清臉的男人。

  女人的臉似乎來源於記憶中,江栩卻一點印象也沒有,活了這麼多年,江栩第一次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女人了。

  “江醫生,你還好麼?”

  醫院裡依舊是匆忙著的,又忙完一場手術的江栩感覺糟糕透了,他勉強點了點頭,不著痕跡地躲開小護士要來攙扶的手,“我很好,你去忙吧。”

  他開車往家裡趕,想要快點回去休息一會兒,早些回去這個時間點白沁還沒回家,他可以有些清淨。

  可惜頭暈目眩一陣陣襲來,在一次差點撞人後他猛踩剎車,本來想下車看看受驚的那個女人,結果剛打開車門就一頭栽倒了地上。

  再醒來時已經被轉移到了一張陌生的床上。

  說陌生也不陌生,這張床雖然是單人床,咖啡色的床單卻顯得尤為晃眼,雖說房間小了幾倍不止,但房子裡不少擺設都與幻象中一一重合。

  “你醒了?”房門被打開,進來了一個女人。

  漂亮精緻的眉眼,縱然眉目中難掩滄桑,但是分明是他幻象里那張女人的臉!

  “我叫莊嫿,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你的高中同學,”莊嫿端著一碗粥,沖他微笑,“你今天差點撞到我,之後就昏倒了,我聯繫不到你的家人就只好把你帶回家了。”

  原來這是她家。

  江栩安靜地聽著,接過她手裡的粥抿了幾口之後又忍不住大口喝。

  “慢點慢點,你還在發燒,粥還有,慢點喝對胃好。”她似乎有些著急,上前了兩步又退了回去,只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順著空氣勇敢地飄散過來。

  江栩感覺更糟糕了,這粥的味道陌生而又熟悉,這女人身上的味道陌生而又熟悉。

  他很快喝完了粥,莊嫿接過碗轉身出去幫他乘下一碗去了,她離開後,他才繃不住有些貪婪地深吸幾口氣,心裡的空虛卻一點點擴散開來。

  他不想她走。

  “莊嫿。”他喃喃她的名字,沒有在記憶里找到,卻該死的熟悉。

  他又忍不住重複念了幾遍,莊嫿好像是聽到了,在門口應了一聲:“誒,你叫我?”

  江栩沉默著看她急匆匆走了進來,端了一碗滿的粥,“來,再喝一碗。”

  他接過碗的時候不經意蹭過了她的指尖,莊嫿有如驚弓之鳥立馬縮回了手,江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委屈酸澀的感覺翻湧上來。

  因為她指尖那些老繭?還是因為她閃躲的動作?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應該是怎麼樣?江栩被自己的念頭嚇到了,他如今有家有室,莊嫿和他幻象里那個男人也是一對,他們應該是不需要交集的。

  江栩心像針扎,匆匆喝完了粥就要離開。

  “你真的好點了麼?”莊嫿擔憂的看他,每一個字每一個詞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吸引著江栩。

  江栩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玄關處換鞋,脫口而出一句:“家裡有人等。”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他剛剛完全沒想到白沁,這句話卻像是說了無數遍,家裡真的有人在等著他回去一樣。

  “……真好。”他聽到莊嫿這樣說,呼吸都忘記了,他屏息扭頭看她,她和幻想中相比蒼老了許多的面容又是讓他心尖一疼。

  “你家裡人看到要誤會了。”幾乎是逼著自己說出這句話,江栩換好鞋,掃了一眼玄關的鞋櫃,竟沒有發現除了自己的鞋以外的男鞋,那一瞬間他差點就要脫了鞋再放回去了——他想留下來。

  “我一個人……”

  欣喜若狂不過如此了,這四個字讓江栩舒服極了,直到白沁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不想在莊嫿的面前接電話,出了門才接起來,“喂,什麼事?”

  “你今晚回來麼?”

  “……不,”我晚點回來……

  他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快速應下掛了電話。

  江栩不在意地轉身,緊緊閉合的大門明明白白告訴他,他剛才出門時乾的蠢事,江栩難受極了,看了看自己完整的著裝,連包都帶了出來,完全沒有再去敲門的理由了。

  莊嫿會怎麼想?

  他為了接白沁的電話這樣對她,甚至來不及跟這個救命恩人道聲別?

  不知道跪搓衣板有沒有用……

  “!我在想什麼?”竟然把兩人想的和夫妻一樣,可是心裡抑制不住產生了這種甜蜜的念頭。

  江栩開車回到了家,這一路沒有在發生什麼事,可他的腦海里又跑出了不少幻象,全是各式各樣的莊嫿和那個看不清人臉的男人的甜蜜的故事,他嫉妒極了。

  懷著一肚子火回到家裡,玄關處的男士皮鞋一下子叫醒了他。

  二樓隱隱傳來女人高昂的叫喊,再瞧瞧扔了一路蔓延上樓梯的衣物,傻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江栩忽然鬆了一口氣,他終於找到了結束這段婚姻的理由,他這樣的性子也難為白沁能夠忍受三年。感謝白沁及時的動作,讓他也有了資格去追求真正對的人。

  他毫無心理壓力地錄了音,拍了照,甚至還上樓偷偷拍了一段小視頻,轉身就出門開車回了那個他一心記掛的人的家。

  他敲開門,看著一臉驚訝的莊嫿,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白沁出軌了。”

  她心疼他,把他安排在了自己的臥室,自己去了隔壁她爸媽的房間睡。

  晚上,江栩睡得很好,呼吸間全是莊嫿的味道,他又做了一個關於莊嫿的夢,夢裡他終於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

  分明是他江栩的臉。

  他們抵死纏綿,相擁入睡。

  早上醒來交換一個吻,然後她從整齊的衣櫃裡替他取出要穿的衣物,他們在浴室里一起刷牙洗臉,她替他刮鬍須,他替她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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