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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韻:“……”

  她根據高韻腦海里的回憶簡單描述了一下莫玄其人,道:“他是大寧第一名士,但沒什麼架子,也不凶,你們放心就是。”

  她沒有說的是,莫玄雖然不凶,但是對於弟子的標準也遠高於旁人。

  他是天才,很多東西在他看來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該會的。

  高韻十多歲的時候,第一次被他指點時,直接聽得目瞪口呆。

  他不跟你說什麼重話,但就是那溫溫柔柔的態度才嚇人呢。

  試想一個人抿著唇站在你面前,用再真誠不過的費解語氣問你,什麼,這個你真的不會嗎?

  木韻覺得,這真的有點可怕!

  但若是沒有莫玄的指點,當初的高韻恐怕也成不了建城一大才女。

  讓這樣一個標準遠高於常人的人當未來帝師,的確是再合適不過了。

  ……

  獨孤信回朝第三天,就擬了聖旨要重治鄭家的罪。

  事實上就算沒有這道聖旨,鄭家這會兒也差不多沒法再翻身了。

  但獨孤信覺得不夠。

  門閥世家都重面子,哪怕是高凝和謝陵這樣的人,做起事來,也不會把場面弄得太難看。

  當然他們倆私下裡肯定是比誰都狠的。

  而獨孤信想的是,對方既然有膽子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那他又何必一定要維持場面上的好看呢?

  反正他們姓獨孤的做事,從來都和那些世家不一樣。

  他就這麼扣了一頂謀害皇嗣的帽子給鄭家,扣得毫不猶豫。

  扣完後,他還順便把鄭家的錢給收進了國庫。

  鄭家這些年替虞靜跑上跑下,幹了那麼多虞靜沒法親自幹的事,家中油水比最頂級的門閥還要足,正好能補上之前洛城一戰的損耗,可謂是兩全其美。

  虞靜吃了這麼個大虧,心裡都快哭了,面上還無法表現出來。

  不僅無法表現出來,他還得和鄭家劃清界限,盛讚獨孤信此舉萬般明智。

  要說這事吧,他其實還真有點冤,因為鄭家是想著討好他才做的,事前也沒有跟他打過商量。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擔心,他們被謝陵扔到牢里之後,會不會心一橫,把他也拉下水。

  他等了兩個多月,也沒見謝陵有跟自己算帳的意思,還頗鬆了一口氣。

  結果現在獨孤信回來了,居然又要徹查?!

  在這種時候,虞靜也顧不得讓女兒當皇后了。

  先把虞家摘摘乾淨再說吧,他想。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讓獨孤信對他失去信任的事並不止這一樁。

  沒辦法,潁川虞氏的上位過程里,遇到的絆腳石著實不少,就算是虞靜本人,估計也忘了很多年前他是怎麼對待陳留易家的。

  住在深宮的木韻本不知道也不該知道這些,但近來謝瑾大概發現了她的“變化”和“上進”,進宮進得愈發頻繁。

  謝瑾每次進宮,都會告訴她外面到底進展得如何了。

  謝瑾說:“我同阿兄都吃不准陛下究竟是什麼態度,但他應該沒有去安撫過虞靜才是。”

  他們兄妹以及高凝都覺得,鄭家這件事雖然挺要命,但充其量只能在獨孤信心裡種一顆懷疑的種子罷了,還不至於真能讓虞靜失勢。

  但獨孤信的表現……

  謝瑾懷疑是木韻跟他說了什麼。

  木韻:“……”

  她說是說了,但效果這麼立竿見影也很沒道理啊,更何況她礙於高韻的人設,還說得很隱晦。

  兩人費解到最後也沒費解出個結果,最後謝瑾只能表示:“不管怎樣,陛下如今至少不一味偏著虞太傅了,總歸是件好事。”

  木韻:“嗯,也是。”

  聊完這個話題之後,木韻把獨孤信想請莫玄進宮為獨孤倫兄弟授課的事說了。

  末了問謝瑾:“嬸娘覺得莫家叔父會同意嗎?”

  謝瑾皺了皺眉,開口時語氣頗有些不確定:“這得看陛下到時如何跟他談吧。”

  木韻:“他說會有人幫他說服莫家叔父。”

  謝瑾聞言,更加費解:“誰能有這麼大本事?”

  莫玄是和謝家兄妹一起長大的,要論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謝瑾就算排不了第一也起碼是第二。

  在謝瑾看來,如今的莫玄已是徹底無欲無求了,加上他懶得摻和朝中事的性格,拒絕獨孤信的可能非常大,但獨孤信的意思,卻像是已胸有成竹了?

  木韻:“算了,既然嬸娘也猜不出來,那也只能等莫家叔父回了建城再說了。”

  謝瑾:“這倒是快了,他前些日子還給我阿兄寫了信,說不會錯過今年的乞巧燈會。”

  此時已是六月中旬,離乞巧節只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的確可以稱得上一句快了。

  乞巧節是建城百姓最喜歡的節日之一,和上元中秋一樣,都會沿著花宵河辦燈會。

  而且比起上元和中秋,乞巧節還額外多了一道年輕女子齊聚城樓下輪番放燈的過程。

  燈一般都是姑娘們自己備的,各種造型都有,從城樓下入水,沿著花宵河一路穿過半座京城。

  城中有個說法是,哪盞燈漂得最穩最遠,燈的主人便能和她的心上人永世長久,再不分離。

  花宵河的最後一段恰好經過皇城。

  一般到這裡,那些燈要麼已經燒盡了燭火,要麼乾脆已經倒入了河水之中。

  所以每逢七月七,宮中的一眾宮女們也會在最後一段時扔幾盞燈入水,左右影響不到別人了,也不算半路插隊。

  現在七月還沒有到,飲露殿裡的幾個小姑娘便開始做燈了。

  她們沒忘記來請示一下木韻,結果獨孤倫和獨孤仁聽了,竟也一派躍躍欲試。

  木韻哭笑不得:“你們不能去放,乞巧的燈,只有姑娘才能放。”

  獨孤倫歪著頭想了片刻,問:“那皇嫂可以放嗎?”

  小孩子天真無邪,問這個問題純屬好奇,但也著實問住了木韻一瞬。

  木韻搖頭:“皇嫂也不能放,這個是沒成親的姑娘放的。”

  兩人頓時一齊泄氣,獨孤仁小聲道:“那我們可以跟秦桑姑姑去看看嗎?”

  他們從漁陽來,從沒見識過建城的這些節日,偏偏還聽木韻講了一大堆,早已好奇得不行。

  木韻倒不是不能理解這種心情,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行。”她說,“到時候我帶你們去看看。”

  “多謝皇嫂!”

  七月的建城悶熱得惱人,就連皇宮裡也不例外。

  到了乞巧節那夜,兩個小孩早早地用完了飯,坐在殿中止不住地朝外張望,望一次回頭問一句:“還不去啊?”

  木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還早呢。

  夏日裡晝長夜短,此刻晚膳時辰已過,外面卻還沒有徹底黑下來。

  相比這兩個想要開眼界的小孩,飲露殿內的宮女倒是都挺耐得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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