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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婚一切從簡倒也罷了,就流黎山和大魏眼下劍拔弩張的局勢,西淳瑩自己的親人應該是一個都沒辦法到場,如果能戴著母妃給的櫻洛鐲出嫁,想來也是少了些許遺憾。

  星月鐲跟櫻洛鐲長得頗為相似,但是那個眼淚狀的豁口終究不詳。

  所以,西淳瑩想將往上頭鑲嵌寶石。

  從流黎山到大魏漠北騎快馬都要走上幾天幾夜,一路還要經過幾個土匪據點,夏侯鈺不放心,拉了一輛馬車,讓流瑩跟著西淳瑩下山,說著流瑩熟悉這一帶的地形。

  夏侯鈺還囑咐她們,如果遇到有人刁難,報上夏侯鈺的名號,應該會放行。

  兩個女孩子臨行前,完顏烈突然主動跳出來要給她們充當保鏢。

  完顏烈在山上已經呆了好一陣子了。

  夏侯鈺跟西淳瑩幾乎形影不離,他逮不到任何機會可以跟西淳瑩單獨相處,更沒辦法跟她好好談談。

  他不知道西淳瑩是不是被夏侯鈺威逼後自暴自棄了,還是真地就愛上殺父仇人夏侯鈺了,他覺得西淳瑩這樣下去很危險。

  所以,他就跳出來了。

  “不行。完顏烈,你是西狄國的二皇子,如果在流黎山出了什麼事,整個流黎山都得陪葬,況且,你比瑩兒還招搖,綁了你可以換來一生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流黎山內外土匪都是橫著走的,我們目前還控制不了全部,你給瑩兒當保鏢,開什麼玩笑?”

  見完顏烈再度陰魂不散,夏侯鈺避重就輕地強調,語氣冷到了極點。

  “夏侯鈺,我看你是別有用心吧,你就怕我有機會將瑩兒帶離你這個狼窩吧?”完顏不甘示弱地挑釁。

  “完顏烈,別找事了,再過幾日,我跟瑩兒就要大婚了,你就安安穩穩在這喝一杯喜酒,權當瑩兒的娘家人。”夏侯鈺訕笑著回,那張臉更黑了。

  完顏烈被踩到痛處,又見西淳瑩沉默不語,他哀莫大於心死:“好,這杯喜酒,我喝定了。”

  然而,西淳瑩下山那天,完顏烈還是偷偷尾隨在後了,夏侯鈺派了兩個營的兵力隨扈,但對真有心想置西淳瑩於死地的人來說,還是有辦法的。

  這不,他們在千仞崖的一線天下遇到了伏擊,兩個營的兵力損失慘重。

  完顏烈護著西淳瑩和流瑩,一路奔逃,一路殺伐,一個個殺手在他手中化作漫天的血肉,在滅了上百名黑衣裝扮的殺手,擊潰了沿途中阻攔的幾個土匪窩的兵力,完顏烈也支撐不住了。

  他們被逼到了千仞崖頂。

  西淳瑩看到了夏侯芯。

  她看到了騎著高頭大馬,身著森冷鎧甲的夏侯芯。

  “西淳瑩,今日,你別想從這兒活著回去了。”夏侯芯冷笑著說。

  夏侯芯最終還是按耐不住出手了。

  那一瞬間,西淳瑩心頭突然湧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會不會前世,她也是死於夏侯芯之手呢?

  這一世幾次遇襲,估計也是夏侯芯乾的吧?西淳瑩又看到了幾次三番想弄死她的那些刺客。

  可是,怎麼可能?夏侯芯哪來那麼大的能力布局?

  “芯兒,我是你的嫂子。”

  “住口,你不配當我哥的妻子。”

  “我不配,難道你配嗎?對於你幼年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是請你記住,你哥不是你的所有物,他是我的,是我西淳瑩的丈夫。你對自己的親哥有什麼齷齪的念頭我不管,但是我不喜歡別人覬覦我的夫君,連想都不可以。”

  “西淳瑩,你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你。”

  “住口。”

  西淳瑩的話讓夏侯芯嫉妒得幾乎要發瘋,她提著劍策馬怒氣沖沖而來,完顏烈跟她過了幾招後抵擋不住,被她砍傷後一腳踹到了馬下。

  夏侯芯瘋狂地朝著西淳瑩撲了過來,她沒看到,西淳瑩眼中閃著晶瑩的淚光,仿佛就在等待這一刻。

  鈺哥哥,原諒我,原本想嫁給你的,真的想嫁給你的,最開始那一世,死前最強烈的願望,其實是嫁給你,可是你不知道。

  就如,五歲那年,救了我的人是你,我不知道一樣。

  鈺哥哥,下一世再見,我會找到狼王洞,我會努力尋找結束這種輪迴的契機,我一定要,一定要嫁給你,為你穿上嫁衣,成為最美的,你的新娘。

  夏侯芯眼前閃過很多很多的畫面,那些與哥哥在流黎山相依為命的日子,那些對夏侯鈺,自己的親哥哥滋長了不該有的念頭,自我唾棄自我審判的日子,那些被嫉妒逼得發瘋而在別人的床上尋找解脫的日子。

  狼,一生只有一個伴侶,她是喝著狼的奶長大的孩子,卻得不到狼王洞的祝福,成了天地間漂泊無依的棄兒。

  呵呵,那些男人,縱情聲色,沒有一個比得過她哥,好處只有,源源不斷的銀子,供她殺人。

  夏侯芯痛恨凌亂的自己,更痛恨造成這一切的西淳瑩,所以她一刀,刺入了西淳瑩的胸膛。

  ☆、第三十九章 狼王

  西淳瑩再醒來的時候,發現置身在一個如夢似幻的環境裡。

  四周被一層淡淡的琥珀色光暈籠罩著,那光暈上浮光掠影閃過夏侯鈺和兩個老人的身影,他們在交談著什麼,西淳瑩側耳聆聽,卻還是聽不清。

  他們的身影漸漸走遠,西淳瑩追了上去,卻又被重重彈了回來。

  有結界。

  難不成,她真的已經又死了?

  那這裡是,狼王洞?

  其實,到了流黎山後,西淳瑩每天晚上都一直斷斷續續在做同一個夢。

  夢裡,全部,全部都是夏侯鈺。

  那是一個已經嫁為人婦的女人,以甜蜜卻伴著苦澀的眷戀目光,偷偷追隨著夏侯鈺。

  一個女人不該惦記的男人。

  西淳瑩切身體會著那個女人的愁腸百結。

  原本海誓山盟的丈夫圓了房卻發現是尋歡作樂,流連花叢的浪蕩公子。

  多年的守護不過是包裹在上一層又一層利益交換糖衣下,廉價而虛偽的戲碼而已。

  一旦完婚後為家族帶來了巨大的利益,女人這個交易籌碼就被厭惡丟棄一旁了。

  女人心如死灰。

  直到夏侯鈺的出現。

  夏侯鈺將女人的丈夫怒斥了一頓,又威脅縱容並落井下石的族親,如果再這樣對女人她不會善罷甘休。

  讓女人心裡盪起了一絲的漣漪。

  後來,夏侯鈺又那個愚不可及的女人挺身而出了三次。

  女人自此陷入對夏侯鈺的迷戀不可自拔。

  在西淳瑩的夢裡,只有夏侯鈺是清晰的,其他人只有一團模糊的影,但西淳瑩就是知道,這個男人是女人的丈夫,那個男人是女人的公爹,那個女人是女人的婆婆。

  作為一個旁觀者,西淳瑩同情那個女人,到後來見她覬覦上夏侯鈺簡直怒從心起,更為夏侯鈺維護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而狂吃飛醋。

  直到,決定下山為櫻洛鐲鑲嵌寶石的前幾個晚上,西淳瑩夢到了一場奢華的婚禮。

  夏侯鈺要成親了,娶北胡一個部落首領的女兒,同一天,那個女人的丈夫又納進門一個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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