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葉晉對他說:“欺騙永遠不是解決事情的最好手段,如果你已經做錯了事,要想的是如何彌補,而不是寄希望於掩蓋事實。在這方面,我這輩子已經走過太多彎路,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轍。”

  葉臻那時候剛從公司離職,交接工作還在做,加上照顧程杉的同時還在以一己之力和義大利本土的家政公司打官司,他整日焦頭爛額,情緒不高,也沒曾細想過葉晉話中深意,只問他:“您會覺得我沒出息嗎。”

  “如果真愛一個人,要她就夠了,還要什麼出息。”

  葉臻沒想到葉晉會給出這樣的回答,少不更事的年輕人似乎才會這麼說,他甚至下意識想去觀察父親的表情,看看是不是他在諷刺自己。

  可是葉晉沒有,他語氣悲涼,真心實意,既無奈也無望。

  那時葉臻想起程見溪的母親,沒有開口接他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倒是懂了葉晉的用心良苦。可惜,也已經太晚了。

  太多的道理,由人說起來,遠不如現實的衝擊來得深刻。

  葉臻給程杉拉上被子,半跪在床邊久久地注視著她的臉,看到最後,眼睛都發酸了,變得紅通通一片。他抬手抵住眉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站起身去關燈。

  燈光隕滅,真正的夜深人靜,心跳才更顯得真切。

  六年前,他們新婚。在錫耶納,晚餐安排在城區最好的酒店花園裡。

  他們住在酒店頂層的蜜月套房,布置了滿屋子的玫瑰花瓣,客廳的桌上還有贈送的香檳和蛋糕。

  程杉倒出香檳,與他交杯。

  她告訴葉臻:“我聽童菲說,新婚夜要喝香檳才能相敬如賓的。”

  說完自己被自己逗笑了:“雖然她總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吧,但是這種話還是要聽一聽。”

  她高興、緊張的時候,話也多,又道:“她還說,新婚燕爾這個詞很不吉利,這個詞最早出自《詩經》,說的是棄婦悲訴原夫再娶,與新歡作樂,後來才慢慢用作新婚賀詞的。而且燕爾燕爾,總讓人想到勞燕分飛。”

  咕咕叨叨的,直到兩人依次洗完澡,和往常一樣關燈睡在床上的時候,還在說:“也聽說,日本傳統婚禮,新婚夫妻雙方要喝339杯交杯酒,也不知道喝完還……”

  她其實只是話趕話說到,可是現下的氣氛她提到日本,總讓人難以自制地聯想到雪奈的“夜半歌聲”。

  程杉說著說著,自己也意識到了,聲音慢下來,但已經在嘴邊的話還是順嘴溜了出去。

  “……也不知道喝完還能不能洞房。”

  程杉心裡一咯噔,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連忙澄清,急吼吼地說:“我沒有暗示你的意思哦。”

  ……

  葉臻忍不住笑起來。

  程杉在被子裡一蹬腿,抬手去捂他的嘴:“不許笑。”

  她手心出了一點汗,被很快翻身覆在自己上方的葉臻惹得語氣也緊張兮兮的。

  但同時也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今天也要我自己主動。”

  葉臻頓了頓,語氣不明地低聲問:“從前……都是你主動?”

  程杉面色赤紅,沒回答就被他的吻堵住了嘴巴。

  那是他們的第一夜,葉臻卻並不知道,加上他們經驗不足,到最後避無可避,程杉還是受了傷。

  第七章(6)

  程杉旗幟鮮明地拒絕了去醫院這個提議,她把自己包進被子裡,像一隻憤怒的蠶蛹。

  “我思想狹隘!我不要因為這個去醫院,這種事簡直比‘嘴裡塞了電燈泡去醫院取’的丟臉程度還要高十倍!不,一百倍!”

  葉臻彎腰哄她:“乖,沒有人認識你的。再說了,受傷去醫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程杉哭腔漸起:“這是我們的新婚夜,新婚夜誰會在醫院裡過啊?再說了也就是一點皮肉傷,我相信我身體的自愈能力。”

  傷在那樣的地方,嚴不嚴重,會不會發炎,需不需要塞藥都不清楚。

  葉臻實在很難被程杉說動,他直接上手去掀她的被子,板著臉說:“不行,必須去。”

  程杉跟他較勁,眼看落了下風了,就苦著臉喊疼,葉臻根本不敢用力。

  她軟硬不吃,最後葉臻實在沒有辦法,無奈地半蹲在床邊:“小杉,你這樣我很難受。”

  程杉這才試著跟他講道理:“你也不要太緊張,第一次誰都沒經驗啊。今天實在太晚了,折騰著去找醫院,我一定會很不舒服的。要不然我們先簡單處理一下,然後再觀察兩天,如果沒有好轉的跡象再去醫院好不好。”

  眼看葉臻有動搖的意思,程杉趕緊放軟了聲音:“你抱抱我啊,你抱抱我我就不那麼疼了。”

  明知道她是在撒嬌,可葉臻還是妥協了。

  他抱程杉去浴室清理,看見她身上也有揉捏發紅的痕跡,輕輕蹙眉道:“做的時候,怎麼不說?”

  程杉順口道:“我看你挺帶勁的,簡直如狼似虎,不想打擾你。”

  葉臻:“……”

  程杉瞟到葉臻一臉“給我好好說話,否則沒完”的表情,知道馬虎眼打不過去了,才蔫蔫地說:“就……很少看你對我這麼熱情啊,我很喜歡,萬一我喊疼,你肯定就不願意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