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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星藍,我一直一直都喜歡你。

  但是,少年仰頭望向天空,感覺周圍慢慢地亮了起來,太陽要出來了,他也該走了。最終程立望了望山頂,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與她背道而馳,無論山上的女孩哭得多麼傷心,他都不知道了。也許從此,她的悲傷與快樂,都與他無關了。

  她終究是年少里喜歡過的,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美好愛戀。

  從明山上下來,顧星藍大病了一場,也許原因只有她知道吧。也正好她可以躲開那些問成績的人,安心在家裡養病。

  等成績公布的那一天,如她所願,分數足夠上她心目中的大學。只是,她在填志願的時候遲疑了。突然想起俞曉恩跟她說的要一起上同一個大學,可是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勇氣去主動跟曉恩聯繫。看來這話是沒有辦法實現了。

  顧星藍不再猶豫,全都填了北京的學校。

  回校確認志願的時候,顧星藍主動包攬了簽到的任務,拿著簽名表等了一個早上,都沒有等來程立。

  倒是等來了韓宋,他簽名確認了之後,順口說:“都簽滿了,你還不走嗎?”

  顧星藍不敢看他:“還有一個人呢。”

  “你說程立嗎?他連高考都沒參加,更別說填志願了,今天他是不會來的。”

  顧星藍睜大了眼睛,看向韓宋的眸子裡一片驚訝,甚至有些慌亂。

  “你在說什麼?不會的。”她搖頭。

  “老師親口告訴我的,程立沒考試,準備出國去了,估計這時候已經不在國內了吧。”

  顧星藍還是不願相信地搖頭,她想過無數種情況,卻沒有想到他居然連高考都不考就出國去了。那她填的志願不是白費了嗎?果然,他們之間的差距還是太大了,他走得太快了,她怎麼都追不上。可能也不是她追不上,而是他不想讓她追上吧。

  韓宋看著顧星藍漸漸暗淡悲傷地神情,甚至有些殘忍地說:“我知道你喜歡程立,但是他已經走了,你們已經不能在一起了。”

  顧星藍沒有表現出多少的驚訝,她已經完全沉浸在程立出國的悲傷之中。她木然地看著韓宋,低聲說:“那又怎麼樣呢,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的。”

  “星藍,我可以等。”韓宋堅定地說。

  “我也可以等。”顧星藍低頭,從他手裡拿過簽到表,轉身離開。

  韓宋落寞地站在原地,紙張滑過手指的觸感還那麼清晰。陳初羽從後面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後面,俞曉恩拎著一袋子東西,看見顧星藍走了,趕緊追了上去。

  “星藍!”

  顧星藍被叫住,她轉身便看見俞曉恩急急地跑過來,這麼突然,顧星藍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俞曉恩走到她面前,站定,好不容易喘順了起氣,帶著歉意說:“那天,對不起,是我太衝動太不考慮你的感受了。對你說了那麼過分的話,我也反省了好幾天,是我錯了,你可以原諒我嗎?”

  顧星藍看著她,勉強笑道:“當然了,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星藍,你總是這樣好。那天我真的是太難過了,我也知道那件事不能怪你,可是我當時就不知道怎麼了,說出了那樣的話……”

  “我不怪你,真的,我還一直想著該怎麼跟你道歉呢。”顧星藍勉強維持著微笑說,可是她真的太累了。

  “你不用這樣的。”俞曉恩拉過她的手,把手中的袋子放到她手裡,“這是陳初羽讓我交給你的。我沒看過,大概裡面是很重要的東西吧,他叮囑了我好幾遍呢。而且我也想過了,雖然韓宋不喜歡我,可是我也沒必要一定要他喜歡我才行啊。你放心,我不會就此放棄了,如果就這樣放棄了,那我就不是俞曉恩了,你也不要。雖然最後不一定會得到想要的,但是也一定要讓自己活得更精彩啊。”

  顧星藍覺得那個從前莽莽撞撞的女孩好像終於長大了,變得比她更好,更成熟了。於是她用力點了點頭,說:“好,我們一定會變得更好的。”

  顧星藍打開那個袋子,裡面裝著一本裝訂精緻的本子,從外表看不出什麼,顧星藍打開的瞬間,便愣住了。扉頁便是她的畫像,很細緻傳神,好像照片一樣,但是她從未讓任何人幫她畫像,除了年初跟韓宋那個。

  顧星藍繼續翻下去,發現整個本子,都是她的畫像,各種各樣的神情和動作,每個都不一樣,到後面更多的是各種背影。顧星藍一臉難以置信,抬頭問俞曉恩:“這是誰畫的?”

  俞曉恩搖頭,說:“不知道啊,是陳初羽讓我交給你的,他只說交給你,其他什麼都沒說。”

  顧星藍直接把畫冊翻到最後一頁,那是一張她和程立的畫像,畫像的內容剛好是那天照畢業照時程立硬是拉著她合照,她並不怎麼願意。她似乎知道了這本畫冊是誰畫的了。

  翻到背面,只有一句話:山有木兮木有枝。

  那筆跡她再熟悉不過了,她幫他做了一個學期的作業,永遠都忘不了。是他,那個驕傲又張揚的程立,那個從不肯認輸的程立,那個對什麼都滿不在乎的程立,那個喜歡惡作劇可是心地善良的程立啊。

  他知道的,山有木兮木有枝下一句是心悅君兮君不知啊。

  在偌大的校園裡,顧星藍抱著本畫冊,哭得稀里嘩啦,俞曉恩在旁邊不知所措地勸著她。

  原來,他也是喜歡她的,這就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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