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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逸塵和凌逸風通著話,漸漸就平靜了下來,剛剛被氣到完全拋在腦後的理智也慢慢回來了。

  他覺得,只要魏彥肯鬆口,這件事肯定還有轉機。

  畢竟讓自己欠人情才是重點,羞辱只是次要的,再說了,在商界要的是八面玲瓏左右逢源,輕易不結仇,多個朋友多條路,而且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後是什麼樣誰也說不準。退一萬步說,雖然相互之間關係不太融洽,但畢竟自己是凌正軒的兒子,齊銘還是齊衍的兒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真把兩個人逼急了魏彥也沒什麼便宜占,點到即止這個道理,魏彥混到現在,不會不懂。

  過了好一陣子,凌逸風終於在齊銘反覆強調“等會兒就能見面給我省點話費”的情況下,依依不捨地掛斷了電話,凌逸塵沉吟片刻,又跟魏彥聯繫上了。

  魏彥玩他,無非是有恃無恐,期間也有試探底線的意思在裡面,凌逸塵想放棄周旋,直接和魏彥攤牌談條件,在這種情況下,先找上他要求合作的魏彥要是撕破了臉,誰都落不到好。

  “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人,”凌逸塵沉聲問,“‘齊銘’這種無意義的答案就不要再提了,然後我聲明一點,我不可能去助紂為虐逼良為娼,你也知道我性格,咱們都別繞彎子了,這筆生意能不能成,乾脆點。”

  “什麼啊,說得就跟要把人推進火坑一樣,我有那麼差勁嗎,”魏彥的聲音在電話那頭聽起來相當輕鬆愜意,“你就給我找個會過日子的就行了,又省心又合胃口的這不是沒有嗎,我就想遇到一個符合我審美還一門心思喜歡我的,不會吃裡扒外揀著高枝兒飛的,免得床伴老換也不安全,你說是不是啊。”

  “那你不就是要個傻的嗎,”凌逸塵沉默了一會兒說,“好看還好哄的那種。”

  “哎,怎麼說話呢,應該說涉世未深,”魏彥強調道,“未成年就算了,我還不想犯法。”

  “那就是找個年齡小,長得好看,而且日子不好過的,是這個意思嗎,”凌逸塵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重點,“那你這不是騙感情是什麼?”

  “對,我就是想騙感情,”魏彥無所謂道,“以前都是你情我願,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沒當過人渣,想試一次。”

  凌逸塵忍了一會兒,還是把他電話掛了。

  饒是他近來已經變得圓滑了很多,這種觸犯底線的事情,恕他還是做不出來。

  “……所以你最近注意點兒,我怕魏彥要去你身邊勾搭人,”和齊銘在常去的麵館見面之後,凌逸塵剛坐下來就說完了之前發生的事情,然後道,“特別是你認識畫畫的小孩兒,我不方便出面,怕他知道了對付我,你要是發現情況不妙就趕緊把苗頭掐死在萌芽里,不然他到時候看上誰要我幫忙追,我麻煩就大了。”

  “他還叫沒做過人渣?”齊銘挑了根面,冷笑道,“高中那名聲可不是白傳出來的。”

  “嗯,”凌逸塵應了一聲,用眼神示意他在已經開始好奇的小孩兒面前少說點,伸手揉了一把弟弟的腦袋,“逸風吃麵,別等會兒又幹了。”

  凌逸塵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沒想到有些事不是他想攔,就攔得住的。

  那天魏彥和凌逸塵談完生意,坐飛機回去之後,想著沒什麼事,就去大學城逛了一圈。

  大學城那兒有條街,或者應該說是長巷,晚上擁擠嘈雜,白天清清靜靜,適合散心。

  他走著走著,想到之前和凌逸塵談的事,就有些好笑。

  其實他說想找個人過日子,純粹就是為了糊弄凌逸塵,他看凌逸塵不爽,而且對他來說,活兒好聽話乾淨才是最重要的,別的都得往後排。

  當人渣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別的不說,有句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權當給自己積點陰德唄。

  他這樣想著,走了還沒幾步,視線就被長巷的一角吸引了。

  有人在那兒賣畫。

  一個穿著老頭衫大褲衩的人叼著根煙,文化人似的戴著副眼鏡,搖著蒲扇,背靠在牆上,大喇喇地往小馬紮上一坐,招呼著來往的人,然而多數人只是把眼神往他身上略微落了一瞬,就走了,好不容易去了個問價的,沒過多久就客客氣氣說了拜拜,整個畫攤看上去冷冷清清。

  擺攤畫畫,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這個大學城裡有一個就是美院,賣藝的大學生還是很多的,但這次不一樣。

  這人長得好看。

  即使衣著一點都不講究,還愣是能讓人看出一股子並不做作的文青味兒,而且從手臂、鎖骨、胸肌到腰線,都充滿了處於少年人和青年人之間的那種特殊的美感,那是一種在整天伏案工作或者勾心鬥角的人身上,很少能看見的生命力,好看到讓人很想在他流淌著汗珠的脖頸上啃一口,留下點自己的標記。

  魏彥以前一直覺得齊銘很誘,就是因為齊銘身上那種特有的氣質,那種凡事不掛心的心境,會讓人想要去占有,想要去攻陷,甚至想要去讓他淪陷讓他俯首稱臣,所以他對齊銘會有那麼點意思。很顯然,雖然他也對眼前的這個人起了意思,但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

  這人笑起來的時候有種無憂無慮的天真,看上去跟一張白紙似的,完整而乾淨的東西,會讓人想破壞。

  前一秒還想著善惡終有報的魏總,這一秒就放棄了自己的原則。

  反正還有那麼一句話,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面對這種涉世未深的大學生,魏彥還是很有自信能哄住的。

  他不比凌逸塵,他從高中開始就勾搭各種男生,深諳其道,而且起碼在表面上看來,他溫文爾雅,談吐舉止也都很講究,想浪漫想野性他也都能行,除了齊銘這種口味獨特非要喜歡脾氣火爆的刺兒頭的,他還真的沒有折戟沙場過一次。

  “來張畫嗎?”魏彥剛走過去,段宇就把剛抽完的菸頭摁滅了,拍打完身上的煙味,迎上來問,“人像風景漫畫都行,先畫後付款。”

  魏彥的眼神落在他半裸的胸口,眼神暗了暗。

  “有自畫像嗎?”魏彥挑眉道。

  “沒有,”段宇雖然覺得很奇怪,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人在看自己的時候,會有美顏加成,太帥了我畫不出來。”

  魏彥猝不及防被這麼坦然的話噎了一下,開始重新打量起這個小伙子。

  他突然想到凌逸塵之前說的話。

  那你不就是要個傻的嗎?

  “你多大了?”魏彥忍不住問道。

  “十八,”段宇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看上去特別陽光,“你呢?”

  ……怪不得沒生意啊,莫名其妙上來就問年齡,這還真是個傻的。

  但是長得的確對他胃口。

  “二十四,”想到這兒,魏彥耐心答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禮尚往來,”段宇嘆了口氣,“哎,你看上去年輕啊,怎麼二十四了,我媽臨走之前不讓我找年齡差太大的,對不住了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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