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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出汗,羅布川也是好看的。

  他看見她過來,怒目相向:“有能耐你就永遠別再見我啊?”

  李江歡語塞。周而復始,又到了任何時候都是她的錯的時候了。…她好像,感動早了。

  “你來就是說這個的?”難道不該先向她道歉,然後解釋解釋陳央央的事麼。

  “你再給我這個表情!”羅布川發怒,凶神惡煞走過去,撈住李江歡肩膀:“什麼時候你才能不跟我犟?”

  我沒犟啊…

  李江歡敢怒不敢言,有些崩潰。這個時候她驚覺大多時候,羅布川好像都不和她在一個頻道的。這個念頭讓她在大夏天裡嚇出一身冷汗。

  在它繼續生根發芽的時候李江歡突然踮起腳尖,親吻了那個比夏天的脾氣還要火爆的少年。

  有時候就是這樣,我們始驚覺於問題的可怕,然後想念戀人之間曾經擁有過的溫存,最後因為心軟而選擇用寬容去掩蓋已有的問題。

  “我帶你去吃飯。”李江歡拉著他的手說。

  羅布川冷靜下來:“李江歡,以後再敢不吭一聲就消失,我就不要你了。說到做到。”

  只是問題與不可癒合的裂痕之間,沒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第21章

  那是羅布川與李江歡挺大的一次爭吵。再後來大三,李江歡考研,羅布川忙著升職,倆人都好忙,忙到原本一天一次的電話粥漸漸縮水成三兩天,甚至最後,倆人一個星期才通一次電話。

  但僅這一次的電話里,羅布川還句句離不開對李江歡的批判。

  “你一個女孩子考什麼破研究生,安安分分畢了業等著被我養著就得了!”“你這是嚴重的不負責任你知道麼,對我倆的不負責任!”“你整天見不著人影這戀愛還怎麼談,你說吧!”

  …

  那段時間,一個人考研的壓力,還有來自羅布川的不理解與惡言相向,曾鬧到李江歡一度的失眠與抑鬱。她聽人說,遇到對的人的時候,笑會比哭多。

  但她與羅布川的戀愛,常常是身不由己的時候太多了。

  那天夜裡南市下了雨,李江歡從自習室出來沒有帶傘,一路淋著回了宿舍。回去沖完熱水澡之後她才發現了羅布川的16個未接來電,她當下的第一個感覺是天要塌了。

  果然,回過去之後不接。再打,那邊就關機了。

  那時候逢上南市的雨季,夜裡風雨交加,還有閃電與雷鳴,一點又一點敲打著李江歡的心。她的眼淚就突然像開了閘的水庫,洶湧間夾雜著憤怒一塊奔騰出來。

  羅布川於她,就是生活里的菩薩,得需要供著。

  第二天微微亮,雨也停了。李江歡蓬頭垢發起來,在窗邊看了外面的街道許久,接著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布川,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我們的戀愛,你不快樂,我也不快樂。

  真是難受啊,連日來的陰雨,路上的行人都好像蒙上了一層灰。發完,李江歡將手機扔在一邊,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

  她今天的複習任務好多,原本打算5點鐘就起床的。

  但此時此刻她只想就這麼一覺睡過去,睡到地老天荒。如果真的睡著還好,最磨人的是她明明很睏倦,但就是怎麼也入睡不了。

  只有乾巴巴瞪著天花板,聽著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走著,就像是時間在流水一樣。

  那一天是08年8月16號,舉國為著奧運會歡騰的時候,她仿佛死掉了一整天。

  入夜有人敲門,一直看著天花板的李江歡翻了個身,沒有理會。直到外面好聽的聲音響起:“開門!”

  羅布川的眼睛好看,聲音也很好聽。

  李江歡“噌”的從床上坐起來,然後失去知覺一樣跑去開門。外面更深露重,門一開,就有來自初秋的綿綿濕潤氤氳開來,打在她單薄的衣衫上,她一個噴嚏,噴在羅布川衣服上。

  …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李江歡捂上嘴,後退一步。

  羅布川不進來,也不出去,就靜靜待在原地,然後突然說:“李江歡,我們結婚吧。”

  “明天我帶你回含衛,你陪我領結婚證。領過之後,我供你上研究生。”

  李江歡瞪大眼睛,呆呆看著那個站立在暗處的身影,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李江歡,你還記得上年這個時候羅宇蒙說的話麼。他說你從心眼裡瞧不起我們這類人,我們這類人從小不愛學習,打架鬥毆,不務正業。所以我非常討厭你再繼續考研,我怕你飛得越高,就不再是我的了。”

  “現在和我結婚,或者我們就此分開。”

  第二天李江歡就隨羅布川回了含衛,她瞞著父母偷了戶口本,然後一個蓋章的功夫,她就從一個少女搖身一變,成了已婚婦女。

  當天晚上她們趕回南市,羅布川帶她去吃了頓好吃的,第二天他就又回了西航。

  那個時候李江歡也不知道她自己會有那麼大的勇氣去瞞著所有人,偷偷做了那樣大逆不道的事。她只知道,倘若當時她選擇放手,她會生不如死。

  那之後的一切都轉為風平浪靜,先前所有隱藏的暴露的問題,矛盾與隔閡,都因為那個小紅本子的建立,而全部煙消雲散。

  下半年李江歡如願進了高校的研究生,羅布川提前從泰安請了假,準備帶她去嶺南玩幾天。票也訂好的時候,李江歡她爸李明舉突然打電話過來,說:

  “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趕快給我滾回來!”

  然後倆人就匆匆回了含衛,那年是暖冬,南市不冷,靠北一點的含衛也不冷。去江歡家的時候羅布川特意買了些新奇水果過去,還給李明舉帶了他珍藏的幾瓶好酒。

  只是還沒等到進門這些東西連帶著羅布川本人,就都被李家給掃地出門了。

  那時候雖說不冷,但在羅布川這裡,卻是徹骨的寒。他當時頭也不回的走了,一點沒有顧及在後面邊追邊喊邊流著淚的李江歡。

  隨後李江歡跟家裡大鬧一場之後,她也同樣被李明舉給掃地出門了。他說他沒有這種愚蠢又不孝的女兒。

  李江歡身心俱疲回到南市的時候,連哭都不知道該怎麼哭了。她本以為羅布川回的是錦里,所以在南市的火車站看到他時,她意外極了。

  他們回南大的西餐廳吃了晚餐,然後羅布川就拿出來一沓白紙扔在她面前,她定睛一看,竟是離婚起草協議書。

  “吃完就簽了吧。”

  對面的男人說話像颳了一陣風,輕飄飄的就過來了。

  她咬著嘴唇,眼淚下一秒就要落下來:“你什麼意思?”

  “離婚吧,李江歡。”羅布川淡然道:“你爸說的真對,是我高攀你了。你應該找一個金龜婿的,不是我這種窮小子。”

  “你是在過家家麼羅布川?!”她將白紙扔在羅布川臉上。

  男人處變不驚,從兜里掏出來鋼筆,從容不迫簽上自己的名字,臨了,從嘴裡吐出來幾個字:“你算個屁呀李江歡。我不信,沒了你我會過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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