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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席!”律師在旁輕喊一聲。

  “王律師,辛苦了。”這是在告訴律師功德圓滿,可以告退了。“是!那我就先走一步。”律師見聶橫縱點頭,便低著頭退出起居室。起居室里,只剩聶橫縱和陳夢殊兩人。“坐!”聶橫縱在陳夢殊的對面遠遠坐下;要把一個人看清楚,是不能靠太近的。陳夢殊依言坐下,眼光溫婉地注視著聶橫縱。“你住哪裡?”其實這些基本資料聶橫縱早已清楚。“花蓮。”她的態度像在應徵工作。“我和爸爸媽媽住花蓮。”“你上台北來,你爸媽不難過嗎?”他抱著手臂,撫著下巴問。“爸爸眼睛紅了,媽媽也哭了。”她的臉上仍是一貫的恬靜。“那麼你呢?”這才是他想知道的。陳夢殊卻不說話,只睜著黑白分明的杏眼望著他。“你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嗎?”他忍不住問。“主席要我來,我就來。”聶橫縱微皺起眉,或許他該表現得更冷酷一點。

  “你知道,”他不由得把手架在膝上,將上身往前傾。“漂亮的女人生來就為了要取悅男人;而你,長得很漂亮。”

  “……”陳夢殊沒有開口,仍只拿著恬靜如水的大眼望著他。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他懷疑她究竟有沒有聽懂他的話。

  她將他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重複了,臉上的恬靜卻依舊。

  她不笨!聶橫縱心中想道。

  “你知道,你很可能有機會去中東?”他銳利地盯視著她,這女人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嗎?

  “主席叫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陳夢殊清純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一丁點兒的懼怕。

  聶橫縱的臉上卻閃過一絲錯愕,是他聽錯了嗎?還是這丫頭腦袋有問題?

  “你知道,那個意思,”他頓了頓,決定明講。“就是把你送到人肉市場上,論斤秤兩的像賣豬一樣的賣給中東的酋長……”

  聶橫縱緊盯著陳夢殊的臉,等待著爆發的情緒,然而,他失望了。陳夢殊仍只睜著漆黑如夜的大眼望著他。

  “主席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媽媽說,要聽主席的話。”

  陳夢殊的話令他感到有點泄氣,這個小丫頭的腦袋裡究竟裝了什麼東西?難不成是個智障?

  “算了!”他突然對眼前無謂的對峙感到厭倦,便站起身來。“我先讓人帶你去你的房間。”

  看著陳夢殊順從地跟著負責管家的弟兄走出起居室,那黑瀑般的長髮、纖細的身影、小巧的腳步,一時間,聶橫縱的心頭竟有一種像是擁有了寵物的感覺。

  聶橫縱掛著浴袍,從熱氣騰騰的浴室走了出來。

  他趴躺在柔軟的床上,幾天的徹夜未眠讓他的肌肉緊繃,直至此時,才有了放鬆的感覺,似乎連合上的眼皮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

  雖說還有一年的時間,Party999籌備工作仍是很繁瑣的。他已經連續幾天不眠不休地待在辦公室里,檢視著“七海幫”的弟兄們從世界各地發回來的報告。

  他不能因為要籌辦這個神秘的高級聚會,而影響世太集團的正常運作;所以白天要面對企業上的事務,晚上還要籌劃聚會的事。

  幾天的辦公室生活,直到幾個鐘頭前,才有了抽身休息的機會。踏進家門後,聶橫縱才發現自己有多疲憊。

  而現在,這樣躺在自己的床上,對聶橫縱來說,身心已放鬆到幾乎踏進夢鄉的程度了。

  真是奇怪的夢境,睡意漸濃的聶橫縱朦朧地感覺到緊繃的肩背,在一股不知名的柔軟力量下,竟緩緩地舒坦開來了,這是一種極暢快的感覺……

  那無名的力量輕柔細緻,宛如微風拂面,每一回的捏拿總恰到好處……

  不對!聶橫縱驟然睜開眼,這不是夢!背上捏揉的力量仍還清楚地繼續著,不輕不重,不緩不急……

  他猛地回身,揚手抓去,落了個空,眼前卻多了個嬌小的身形;定睛一看,是陳夢殊!她正站在離他一步之處。

  “你怎麼會在這裡?”幾天下來的忙碌,他都忘了有陳夢殊的存在。

  “幫主席按摩。”她仍是一臉的恬靜和滿眼的清澈。“阿黑哥哥說主席要找按摩師。”

  按摩師?聶橫縱想起剛到家時,曾吩咐管家阿黑找個按摩師來,但後來發現已是深夜,便又打消了念頭,沒想到陳夢殊竟出乎意料地“擔任”起這份工作。不過,她做得倒是相當稱職。

  “不用了!”臥室是他不想讓任何女人踏進的地方。“去睡你的!”

  “主席晚安。”她說得像一個順從的小學生。

  “喂!你!”聶橫縱忍不住對走到門口的陳夢殊喊了一聲。“你的按摩技術很好。”

  “謝謝主席。”她的臉上除了恬靜外,似乎沒有其他的表情。

  看著陳夢殊輕輕將門帶上,聶橫縱緩緩躺回床上;原有的濃濃睡意此刻不知何故,竟無影無蹤。

  這個陳夢殊,還真是個奇怪的女孩!他枕著手臂想,似乎沒一件事情能嚇得了她,包括將她當貨物般地出賣。

  她真的才十五歲嗎?聶橫縱懷疑地想。那發育仍未完全、引不起任何男人遐思的身體,說明了她的稚齡;但是,那清靈如泉水的眼眸,粉嫩如蜜桃的肌膚,精緻如畫的五官卻是任誰都會為之心動。那樣的天生麗質,早已足夠勾魂攝魄了!

  然而,她真的才十五歲嗎?他再次無聲地問著,眼前浮現著那純淨面龐所有的恬靜;總覺得以陳夢殊這樣的年齡,不應該有這樣的神情,不應該這樣沉著,不應該這樣柔順,更不應該這樣沒脾氣!

  那清澈的眼神,寧謐的表情,不像是智障……聶橫縱回想邇才那陣肩背上恰到好處的捏揉,更加相信這個陳夢殊應該是比誰都正常。

  不過,她的表現實在不像個十來歲、處在叛逆期的少女,而像……聶橫縱不覺微微眯起眼睛。除了發育不全的身形和那清淨得不沾塵的眼眸外,這個陳夢殊,可說是百分之百為了男人而生的小女人!

  聶橫縱的判斷是對的。

  在這接下來的幾個月,無論聶橫縱埋頭工作或在外尋歡作樂得多晚,只要一踏進家門,總會看到陳夢殊恬靜地坐在起居間。

  “這丫頭堅持要等您回來。”阿黑這麼告訴他。

  這個奇怪的小鬼究竟在玩什麼把戲?聶橫縱不清楚,也不想弄明白。想藉此取悅他?這是萬萬行不通的。

  “隨她去吧!”

  他總無動於衷地走過起居室,回到自己的臥房;陳夢殊也更是靜靜地看著他走過的身影,臉上的恬然從沒有因為他的漠視而改變。

  當聶橫縱在書房工作時,陳夢殊總會默默送上煮得香濃的咖啡,默默退出書房,從不多言一句;而咖啡的味道,也正符合聶橫縱的喜好。

  就這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伺候聶橫縱成了陳夢殊的工作。這不是他的意思,但陳夢殊似乎明了聶橫縱的喜好,總在最適當的時機,無聲地遞上聶橫縱所需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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