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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摯抬頭看他一眼:“你一整夜就在考慮這個問題?”

  “沒考慮。”沈璟硯抿了一口咖啡說道:“主要是在想其他一件事,就算他曾經是我的父親,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周摯放下茶杯很認真條理清晰的說道:“我說了你別不愛聽,你想跟他鬧翻,又想他的私生子不跟他來往,想這樣第一個要做,就是把他之前的所有的事情宣揚出去,聲譽上占有優勢。其次把整個公司壟斷,當然你父親辛辛苦苦打來的江山又全部是他的親信肯定沒人會幫你。所以要麼抽回資金要麼籠絡人心,如果你兩者都做,你的父親將會成為一個無名聲無權勢無地位沒有容身之地的人,你的氣就消了,可是真到那個時候你確定你會很開心咽下這口氣了嗎?”

  沈璟硯手指捏緊湯勺,指尖泛白,聽著周摯慢調斯文的分析,低聲說道:“你想太多了,他老jian巨猾,我真是把他的那點事說出來,他手裡的公關媒體可以把黑的能說成白的,白的也能變成黑,我這個父親對錢痴狂的很,反咬一口不是不可能,到時候根本不在意我這個兒子。”

  周摯說的有點意味深長:“就算你母親和他離婚,肯定也不喜歡看到你們父子鬧成這樣,所以還是算了,可以從長計議。”

  沈璟硯看著他,忽而一笑:“你是真為我著想還是怕我毀了你內疚?或者還有其他計謀?你這個人怎麼好心做無用的事。”

  “我成這麼陰險的人了?”

  “你沒陰險,只是藏比較深,不願意透漏給別人而已,相對於我的那些親人和朋友,你勉勉強強算得上好人了,不過還是因為我能給你做事,以後換做其他人能幫到你,你照樣會轉過身委下身幫別人。”沈璟硯除了嘲諷他,恐怕其他任何事情都沒什麼興趣,“我這個人就有一點壞處,非常記仇,對我千好萬好如果一件事對不起我,永遠都別想在招惹我。”

  他這話好像就是為了杜絕他的念頭,休想打一巴掌給個紅棗,老子也不是那麼賤的人任由你擺布。

  周摯臉色真是變了又變,邊吃邊隨意說著其他話題:“你跟賀冰現在關係不錯啊,昨天我見到了他,他說要帶我去你外公家裡,還說他可以任意進去見你。”

  明顯這話就是反嗆沈璟硯剛才說什麼記仇,別人做著對不起他的事一下就可以原諒,自己做了而且還是未遂,卻聽到這麼決絕的話。

  沈璟硯冷笑一聲:“我生病的時候他連續給我送十幾天的飯菜,不開心的時候可以陪我一夜,我想做什麼他都會陪著我,你可以嗎?你如果不行,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原諒?當然了,周先生這麼厲害的人物肯定不在乎我對你怎麼樣了,大家還是好聚好散,你想呆在這裡就呆著,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想要我以前那麼傻對你,不可能。”

  輪嘴炮攻擊能力,沒人能比得上眼前這位,周摯本來就不善言談,上學也一直理科,完全沒招架能力,能做的就是沉默不語。

  沈璟硯似乎來了勁把昨天忘記說的話一個勁全部說完:“我說了,我留你在這裡完全是因為之前借宿,歸還下人情,也不能讓你說我無情無義,到時候兩不相欠,省得之後罵我占了你的便宜。”

  他哪裡有什麼病,看著精神好的很,於是一頓飯下來周摯吃的比他更少,大概真的是氣飽了,忍住沒去接話,就算接話也是理虧狡辯。

  沈璟硯也是沒什麼胃口,吃完扔掉茶杯起身穿衣就走。

  今天出門比較早,六點多,所以地鐵站人並不多。

  明明是感覺到後面一直有人跟著,沈璟硯還是快速,最後一個衝刺進入快要開走的車裡,對著門正好看見周摯趕過來,那嘴角顯露出一點點狡黠的笑容,可他的微笑反襯的站在車外的人不可思議一樣瞪著眼睛。

  周摯愣著雙眸盯著車裡面的人慢慢走動,最後消失。

  這樣一來送他上班的熱情基本全無,走出來打車去了陳醫生把那裡。

  陳醫生對他的描述非常奇怪,為什麼單單對周摯一個人起那麼大反應,醫生一直有點沉默,最後實在忍不住問一句:“你們什麼關係?”

  本來這種事情沒人問周摯從來不會主動提,所以很坦白的說道:“我們是情人關係,因為我作死的原因導致分手。後來他父母背著他離婚,父親把小三生下的兒子當作親骨肉對他有些疏遠,他外公有逼著他和女人結婚,這些事情交雜在一起精神崩潰。現在看來,對其他事情熱心不大,對我倒是很積極,是厭煩的很。”

  陳醫生點點頭:“沒有失常就可以,我看了他的簡歷病史,最近一次去醫院是因為得了風寒,之前身體健康心裡也沒問題,不過不能完全排除抑鬱症,他對你有反應是因為你經常在他身邊,又知道你不足以傷害他,這是信任你的一種反應,你要多加利用,讓他對你產生一種認知,至少讓他知道你是好或者壞,一定一定要避免自殺行為,如果他再自殘下次必須帶他來這裡,就德開始服用藥物。因為自殺的疼痛感對他會產生心理反應,這種刺激會慢慢上癮,記住,一定要阻止嘗試。”他準備了幾服藥,“這藥是最輕微的,你想辦法讓他喝了,能增加一點食慾和睡眠,對心情應該有點幫助。”

  周摯皺著眉,覺得這樣做很不妥,沈璟硯那種脾氣根本就可能乖乖喝藥,“還有什麼辦法嗎?其實我覺得自我放縱自我調節會不會更好一些?”

  陳醫生輕怒:“周先生,現在什麼年代了還這種做法?給病人關在房間讓他自生自滅,這是多殘忍老套的做法,你家公子可是個金枝玉葉的主,弄不好全盤崩潰,你可千萬別胡來。”

  “開玩笑呢,我怎麼捨得。”他有點尷尬的笑了笑,“他不開心我也心裡更不好受,罵幾句我不在意,只希望能少受一點苦,那種滋味真的是無法表達的難受。”

  陳醫生突然有點窘迫,這種窘迫讓坐在對面的周摯看的奇怪,靠在椅子上看著他問道:“怎麼了陳醫生?思春了?”

  陳醫生連忙擺手否認,“沒有沒有沒有,其實引起一個人的興趣高漲不一定要投其所好,有個最簡單的辦法,也是最直接的。”

  “性慾對吧?”周摯低笑了幾聲,摸著下巴正式打量這位醫生,四十歲左右,相貌儒雅,眉眼硬挺,算不得好看,可能醫生天生一種吸引力,對於平常審美來說,算是很男人的味道。他很好奇的問道:“顧勻也跟你有一段?”

  陳醫生轉了下筆說道:“他現在正和一位姓冉的軍官在一起,我哪裡有機可乘?”

  周摯只覺得三觀略毀,當初他們三個人合起伙來分開他和沈璟硯,不就是因為顧勻喜歡自己,冉覺對小璟有意思,現在兩個人竟然搞在一起,如此看來,應該是年輕軍官攻略溫柔醫生了,這種景象實在是無法想像。

  如果那個小軍官吃著他的朋友又來上他的男人,看他是怎麼整死他。

  周摯有意想調笑這個正經的醫生:“如此你對顧勻一往情深了?上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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