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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稹繼續說道:“我看軍中的士兵出征,家人都會給他fèng制平安符。你難道沒有東西要送我嗎?”

  李妍反應延遲了好一會兒,才真正明白紀稹的話中之意,眼中忽然落下淚來,淚水直接從眼睫毛處,掉落到地上,楚楚動人。

  “怎麼哭了?”紀稹嘆息著上前,將李妍攬到懷中,說道,“還以為你會開心呢。”

  “我是開心。”李妍忙抬起頭,辯解道,“我只是……只是。”李妍忙從懷中找手帕,手忙腳亂之下,卻發現哪兒也找不到手帕了。倒是紀將自己拍中的巾帕遞到了她面前,讓她拭淚。李妍將眼淚拭去後,咽嗚道:“我以為,我等不到這一天了。因為你好像總是在很遠的地方,沒想到,這麼快。”

  “傻瓜。”紀緊緊抱住李妍的身子,說道。

  ……

  “姐姐,找我有什麼事情?”和李妍將事情說開後,紀稹便來到了陳嬌暫住的院子裡。

  原本在陳嬌懷中地月關看到紀稹的到來,立刻伸出手,要小舅舅抱抱,嘴上還不停叫嚷道:“舅舅,舅舅。”

  紀稹笑眯眯地接過月關,雙手往上舉了舉,說道:“小傢伙,你又重了。”

  “不重,不重。”月關搖著頭說道,實歲已有兩周歲多地小傢伙已經能夠說一些簡單句子來表達自己的意思了。

  “你再大,小舅舅可抱不動了。”紀稹點了點他地鼻子,說道。

  月關一聽這話,似乎有些不安,歪著頭想了想,展開雙手揮了揮,又重複道:“不重,不重。”仿佛他說不重就能真的不重似的。

  陳嬌無奈地看著正賴皮的兒子,將他抱到懷裡,笑罵道:“你說不重就不重啊。”

  兩人一邊陪著月關玩,一邊說著話。

  “過幾日,就是大哥的生日了。”陳嬌說道。

  紀稹聽到這話,愣了愣,他們二人談話時,會提到的大哥,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李希。

  “我雖然想為大哥送些禮。可是又怕陛下會多想,對大哥更添疑慮。”陳嬌說道,“所以,你代我去給大哥慶祝下,幫我送句祝賀。”

  紀稹腦中想起李希,恍然意識到,過幾日果然就是這位大哥的生日了。只是,依照古人的習慣,未到整歲生日,是不做大慶祝地。元狩元年的時候倒是李希地整歲生辰,可惜那會兒許多事情千頭萬緒,誰也沒心思慶祝。所以陳嬌一直惦記著這件事,如今可終於有了時間,有了可托之人,代她送去祝福了。

  紀稹知道陳嬌有許多奇怪的習慣,所以也沒多問,為什麼不是整歲的生日要如此隆重的去祝賀,只點了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那拜託你了。”陳嬌見紀將事情應下,樂呵呵地笑道。

  被二人忽略了好久的月關,又感到不甘寂寞了,他走到紀稹腿邊,拽著他的腰帶玩。月關的力氣雖然小,可多拽了幾下,還真把紀稹的腰帶給拽下了一點。這時,一個方塊狀的事物從紀稹腰帶間落到地下。下身子,將它拾起,卻發現那是一個fèng製得十分精緻。

  “這是……”陳嬌驚訝道,“平安符?”

  紀稹臉色變了變,隨即現出了窘迫的神情,說道:“那是一個朋友送的。”

  “朋友?”陳嬌明顯不信道,“稹兒,什麼時候交到了會為你fèng制平安符的朋友?也不帶回來給姐姐見見。”

  紀稹臉上的窘色更甚,連話都說不圓轉了,說道:“那是,那是……”

  “好了。”陳嬌將平安符重新放到紀稹的腰帶間,說道,“你長大了。這些事,姐姐也不問你。不過,可不許花心,真喜歡人家,就要好好待人家。知道嗎?”

  紀稹看著一臉笑容的陳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是臉上卻還是笑道:“姐姐還信不過我嗎?”

  從小院裡出來的紀稹,鬆了一口氣,他從懷中掏出平安符撫摸著,心中有一種逃過一劫的僥倖。有時候,他真不知道是該感謝陳嬌的信任,還是該怨她。

  ……

  冠軍侯府

  “喝!”揮完最後一拳,霍光完成了今日的所有功課。他喘著氣,走到場邊,從麥芽糖手中接過毛巾,擦著頭上的汗,笑著問道:“糖糖,怎麼樣?我今天有進步嗎?”

  麥芽糖看了一下邊上的沙漏,說道:“嗯,比昨天快了一些。更熟練了。”

  霍光聽到這話,鬆了一口氣。說道:“有進步就好。過幾日,就要重新回博望苑上課了。我可真擔心,到時候達不到紀大哥地要求,要被他修理。”

  麥芽糖笑嘻嘻道:“公子這麼努力,一定不會有問題的。”然後她又捂著鼻子,揮了揮手,說道,“你渾身都是汗。臭死了。快去洗澡。”

  霍光已經習慣了麥芽糖的輕度潔癬,只笑了笑,說道:“那我去澡堂了。你回房幫我把衣服拿來。”

  “知道啦。”麥芽糖點了點頭,說道。離開了皇宮,沒了很多年長宮女的耳提面命,麥芽糖倒是顯得比在宮裡的時候。活潑多了。

  麥芽糖一路蹦蹦跳跳地往霍光的房間跑去,中間路過書房,卻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感到有些奇怪,便踮著腳,透過窗戶的fèng隙往裡看。她瞄到一個白色地背影,正在書房裡翻東西。那人的動作很小心,將所有動過的東西都放回原處,讓人看不出被動過的痕跡。麥芽糖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看到這鬼鬼樂樂的動作,總覺得不對勁。

  她便忙跑到澡堂。這時霍光已經鑽進了水裡,洗完了戰鬥澡。他看到麥芽糖回來。便抬起手,說道:“衣服拿來。”

  麥芽糖這才發現自己忘記去拿衣服了。便說道:“你先穿原來的。你聽我說,我剛才在書房……”麥芽糖將自己在書房地所見所聞,描述了一遍。霍光也感到有些不安,他匆忙穿上衣服,跑到書房,卻發現房門是鎖著的,而窗戶也沒有打開的跡象。

  霍光疑惑地轉過頭,問道:“你是不是看錯了?這門鎖是在我哥手裡的。沒有他允許,別人都進不去書房的。”

  “不會啊。”麥芽糖皺眉道。“我剛才明明看到。”

  “書房裡,都沒有什麼錢財,便是有小賊,也不會挑這裡的。”霍光說道,“而且小賊也沒必要將所有東西放回原位。”

  “可惜……”麥芽糖還想堅持些什麼。

  “你大概看錯了吧。”霍光說道,“好了,便是有人進了書房,也沒什麼,反正裡面除了我哥的兵書,什麼也沒有。”

  ……

  霍去病將鞭子交給迎上來的家人,往裡面走去。這時管家走上前,說道:“侯爺,宜春侯在廳里等著你呢。”

  宜春侯便是衛伉,他們二人自幼不親,平日除了家族聚會少有走動,聽到衛伉忽然來訪,霍去病皺起眉頭,說道:“他怎麼來了?”

  “來了有好一會兒了,一直在大廳等著呢。”管家答道。

  “他沒為難小光吧?”霍去病問道。

  “沒。”管家答道,“二公子在後院練武,宜春侯沒去後院。”

  “那就好。”霍去病點了點頭,說道。

  衛伉一身白衣,坐在大廳內,手執酒壺,自斟自酌著,乍一看,倒是很有些翩翩佳公子的風範。他看到霍去病來了,便起身道:“可終於回來了。”

  “你來做什麼?”霍去病將外袍解下,交於家人,尋了衛伉對面坐下。

  衛伉見霍去病神情輕鬆,動作瀟灑,再想到自己這些日子為了陽石公主的婚事,到處奔走,身心俱疲,不由得心中有氣,便出言諷刺道:“看來你和你那知交相聊甚歡啊。”

  霍去病聽出了他言中地不善之意,眯起眼睛,說道:“你監視我?”

  “哪敢。”衛昂起頭,說道,“只是在路上碰到了平陽侯。”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霍去病聽說是曹襄所說,也沒懷疑,只點了點頭,問道。

  “是姨娘托我來的。”衛揚了揚手,將一個平安符甩到霍去病身上,說道,“她給你fèng地。不然你這破地方,你以為我愛來嗎?”

  霍去病看著那平安符,有些怔忡,從他第一次出塞開始,衛少兒每次都會為他fèng制一個這樣的平安符。便是如今他破府而出,這個習慣依然。再想到自己這些年來地所作所為,心中不禁有了一點愧意。他開口問道:“我娘,最近身體好嗎?”

  “還不錯。”衛俯視著他說道,“她正忙著幫陽石公主籌辦婚事。人逢喜事精神慡,身體自然也好。”

  “這樣啊。”霍去病說道,“陛下打算讓陽石公主在詹事府出嫁,想必會讓她很操勞,你替我多照顧照顧她。”

  “不用你說,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在做。”衛伉冷哼了一聲,說道,“你要真有心,把那雜……把那霍光送走,搬回府中,豈不更好。”

  衛伉丟下一句這樣的話,轉身離去。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都門一別天涯遠(二)

  吱”地一聲,踏過一根枯枝,紀稹看了看腳下的薄雪回想起當年,第一次見到陳嬌時的情形。也是在這樣的天氣里,冬末春初,地上積著薄雪,有些冷的日子。

  “怎麼了?稹兒?”李希原本在前面走著,感覺道紀稹停下了腳步,便轉過身來,問道。

  “沒什麼。”紀抬起頭,笑了笑,說道,“只是踩到枯枝了。”

  李希釋然一笑,說道:“沒事就好。出塞的名單,已經定下了嗎?”

  紀稹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定下了。我負責定襄方向,去病則從代郡出發,各自襲擊,如果計劃順利的話,一起在單于王庭附近的狼居胥山會合,再發動總攻。”

  “那其他副將,都選好了嗎?”李希又問道。

  “我想,讓李廣將軍隨我去,以他為前鋒。”紀稹開口說道。

  李希驚訝地看了紀稹一眼,說道:“你怎麼會挑中他?我記得李老將軍因為上次會戰中的失誤,已經削職為民了。”

  “李老將軍的本事,我是很了解的。”紀稹搖頭說道,“上次的事,並不是他的責任。加上他求戰心切,我想,就幫他這一次,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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