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祁允然已經不能言語。

  “宋景桓?”燕裘蹙眉,細細打量過眼前人,沉聲問:“你這是做什麼?”

  宋景桓注視著燕裘,那目光仿佛久別再逢似的,欣喜且貪婪地凝視著眼前人。他聽到問話,只是猶豫了一秒:“在等你。”

  “什麼時候來的?”燕裘蹙眉,感覺這個人仿佛待了很長時間,當看到在宋景桓手中幾乎被捏壞的手機,他已經推敲出大概,便抿唇不語。

  “昨天。”宋景桓苦笑:“告訴我,白暮的簡訊是騙我的,你不是要跟祁允然結婚。”

  燕裘輕嘆:“是真的。”

  死一般的沉寂,停車場裡甚至連一絲風都沒有,三人靜止般地對立。突然,宋景桓身形微晃,幸虧燕裘動作敏捷,扶了他一把才不至於摔著。這一刻,燕裘再氣惱這個胡攪悶纏的表哥,也不想在此時算帳,他眉頭緊緊蹙起,輕斥:“回去!”

  “不,我想跟你談談。”宋景桓頑固地說著。

  “現在的你頭腦不清楚,談不來,先回去休整好。”燕裘邊說著邊掏出手機撥號,很快便接通:“柳利,立即來金英大廈接你的宋總……”

  “我不回去!”宋景桓一把抓過燕裘的手機往地上摔,小巧的電子產品哪堪這歇力的砸打,立即肢離破碎。

  燕裘冷眼看向地上殘骸,祁允然嚇了一跳,蹲身撿拾手機殘骸,他沒阻止,只是再不給宋景桓好臉色,一個字:“滾。”

  “你他媽的就這麼無情?”宋景桓顧不著斟酌言詞,激動地叫囂:“跟我談談能死?我他媽的喜歡了你十年,足足十年,你對這麼個認識不到一年的爛貨都可以和顏悅色呵護備至,對我卻永遠是那麼尖酸刻薄極盡挑剔。你為了他把我踹得遠遠的,現在就他媽的連談話的時間都惜著不能給我了?”

  “我說了,你現在根本不是來談話的,我不想家裡再被毀一次。”燕裘看著這激動的人,伸手把祁允然帶到身後護著,語氣嚴肅堅定:“你要談就回去休養兩天,變回以前的宋景桓再來,會有機會。”

  “不!現在就談。”宋景桓看燕裘這藏人的舉動就有氣,伸手要揪祁允然:“你以為我能吃掉他?出來,祁允然你是個男人就出來。”

  這下燕裘可惱火了,擒住伸過來的手狠狠擰轉,反制住宋景桓,從牙fèng里擠出話來:“你想談是嗎?好,我們就談談。允然,你先回家,我馬上回去。”

  祁允然想了想,便說:“我在車子裡等。”

  燕裘眉頭輕跳,他是不樂意祁允然留下來的,不過注意到那張臉上堅決的表情,知道這個人硬氣的一面不合時宜地出來了,估計怎麼說也沒用,便點頭應:“把門反鎖。”

  “嗯。”祁允然便乖乖回車子裡,趴在車窗上看不遠處的二人。

  直至這時候燕裘才還宋景桓自由,他退開兩步,抱胸注視揉著手腕的表哥:“說吧。”

  被這冷漠的語調刺傷,宋景桓慘笑:“我這就說,我要你給我一個跟祁允然公平競爭的機會,你別跟我說什麼狗屁愛情沒有公平的理論,你根本沒有正視過我的心情,你不能這麼殘酷,我在你身邊這些年一直默默地守護你,為你做很多事,全都是發自真心的。”

  過去種種歷歷在目,燕裘知道宋景桓的功勞不能抹殺,但他更明白自己不能心軟:“我記得你做的事,但是沒有什麼公平競爭,你的恩情我會還,從其他方面。”

  “我不要。”宋景桓扼住燕裘的手腕,一字一句地申明:“除了你,別的都不要。”

  燕裘突然有種錯覺,仿佛自己是一隻毛線玩偶,被任性小鬼頭從貨架上揪下來強行占有,小鬼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嚷著‘除了它,別的都不要。’

  “宋景桓,你腦筋不清醒了。”

  燕裘甩掉他的手,立即又被扼著,來去幾回燕裘也惱了,卻實在是不想動手,現在的宋景桓太虛弱,勝之不武,而且他並不是想要這表哥的命,可這般退讓卻意外地助長了宋景桓心中的惡念。當柳利駕的車駛進來,失意和憤怒交織的宋十一少竟然把燕裘往車上塞,甚至動手試圖敲昏抗拒的燕裘。

  祁允然趴在車窗上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立即跑出去幫忙。

  燕裘這會兒正忙於應付玩命似的宋景桓,沒注意到祁允然上來,等他看見的時候,祁允然已經被失控的宋景桓一掌揮倒了,雖然這麼一擊也不至於出大傷,卻徹底惹惱了燕裘。同為雄性,同樣憤怒,便再也不知道留手,燕裘反握住宋景桓的雙手朝外搗擰,抬腳狠狠踹向這人的肚子,宋景醒慘叫一聲飛摔出去。

  倒了地,宋景桓抱著左臂蜷縮起來,嘶聲裂肺地吼著:“燕裘!!!!!!!”

  柳利上前去扶卻被推開了,宋景桓紅著眼眶躺在地上狠狠瞪著燕裘扶起祁允然,看燕裘小心地察看那麼一點點破皮,恨不得啃祁允然的肉。

  “宋總?”柳利實在接近不了情緒激動的老闆,他蹙緊眉頭掏出手機聯繫醫院,特意交代多帶些鎮靜劑。

  “他左臂脫臼了。”祁允然自身的真沒怎麼傷著,看一眼宋景桓,倒是更擔憂那隻手臂:“我能接回去。”

  燕裘看一眼痛苦的宋景桓,輕嘆:“他不會讓你幫他。”

  祁允然沒有反駁,他想了想便反身回車上拿了些藥物,回來交給燕裘:“你懂。”

  “是的,我懂。”燕裘輕嘆,他的確對醫治這類跌打損傷很在行,畢竟有個不要命的刑警老爸,基本醫療和護理是必學的。奉了祁允然命令,再看看地上被自己傷害的人,燕裘別無選擇,只能做。

  “不要你們假惺惺!”宋景桓也不讓燕裘接近,卻明顯沒有之前的抗拒。

  燕裘抿唇,額角青筋輕輕抽搐著,恨不得用手裡的繃帶把這個人捆成木乃伊,最後還是忍住:“閉嘴,柳利,扶起你們的宋總。”

  “我不……”

  “閉嘴。”

  柳利看燕裘一聲喝斥治住了老闆,才過去幫忙:“宋總,手部脫臼不好好處理,可能會影響到神經。”

  宋景桓抿緊唇一聲不吭,臉色因痛疼而蒼白,卻仍不忘狠狠瞪住不遠處的祁允然。

  燕裘確認手臂傷勢以後,找准位置迅速將關節復位,動作麻利,只是再怎麼迅速,痛楚卻仍舊強烈,宋景桓咬緊牙關僅僅是發出一聲悶哼,粗喘著,額上滲出薄汗。燕裘給傷處搓上藥油再用繃帶加固,大致完成工序便向柳利交代:“要是不放心就找專業醫師看看,你們宋總應該有不少問題需要解決。”

  柳利看一眼形象邋遢的BOSS,神色淡定:“是的,我會安排,謝謝。”

  見狀,燕裘功成身退,反身要走,褲管卻被揪住了,回頭看向拉住他的男人,他不語。

  宋景桓問:“等我休養好了,就能談談?”

  燕裘面無表情:“等到你想通了再談,如果沒有,就不要來找我干架了。”

  話落,抽回褲管,帶上祁允然頭也不回地走了。

  宋景桓握住拳頭爬起來,狠狠踹了一記車門,車身凹進去了一塊。

  柳利心想:該訛保險了。

  作者有話要說:飄……明天再修。

  修文……………………

  39

  第三十八章 ...

  才跨進家門燕裘就急著給祁允然清洗傷口和敷藥,身為醫生本職被侵奪,祁允然卻一聲不吭,順從著燕裘,因為他感受到了對方沉重的心事。祁允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他總覺得燕裘雖然打傷了宋景桓,卻更像是受傷的那一個,他心裡也不免有點……酸酸的。

  “只是破皮而已。”

  燕裘將藥用膠布貼上傷口,伸手猛力拉拽,祁允然冷不防撲進燕裘懷裡,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給這個人捂倒,隨即被壓在沙發上狠狠地深吻。別看燕裘生相斯文,力量可霸道,祁允然再怎麼也是成年男人,當初跟何鴻遠干架還有點希望,但給燕裘抱住卻完全動彈不得,只有乖乖被吻得兩眼昏花,沒一會就跟一團稀泥似地軟癱著,惹得燕裘連連輕笑,卻沒有嘴下留情,依舊來回換著花式吻,後來祁允然只記得親親,再也騰不出空間去思考。

  等到燕裘舔著唇退開來,只見身下人柔弱無骨狀癱著,目光煥散迷離,紅潤的雙唇連連歙張不住喘息,很誘人。燕裘輕輕嘆息,把人抱到膝上從背後摟住,連連深呼吸壓抑心中悸動。

  考慮到這兩天的索求無度已經讓祁允然吃不消,燕裘並不想給小倉鼠帶來負擔:“抱歉。”

  意外的道歉讓祁允然找回三魂七魄,他微微發怔,努力扭轉腰身去問身後的人:“為什麼道歉?”

  燕裘乾脆讓他轉過來面對自己,笑說:“連累你受傷了。”

  “只是破皮。”祁允然也笑,難得豪邁地拍了拍貼上膠布的傷處,落落大方的說:“極小的輕傷,估計兩三天內就會結痂,而且不會留疤。”

  聽這醫生的分析,燕裘失笑,五手梳入對方柔軟的髮絲,壓下來,又是一輪舌吻,這一回維持的時間不長,鬆開來,醫生滿臉赧紅侷促地掩唇。

  燕裘以指腹拭去唇邊水色,和顏悅色突然間轉為嚴肅,口吻略帶警告意味:“以後遇到這類事情你千萬不能莽撞上前。”

  “可我見到你……”祁允然想到當時的情形,為難地蹙眉。

  燕裘也知道祁允然是著緊自己,感動之餘卻不得不教育:“你制止不了,要是以後遇到事情,我不敵,你就該立即駕車逃離然後報警,找我爸,知道嗎?”

  “我……”雖然祁允然覺得燕裘說的沒錯,他還是猶豫。

  燕裘打斷他:“知不知道?”

  與那雙神色堅定的眼睛對凝片刻,祁允然終於輕輕頷首。畢竟他在武力方面遠遠不如燕裘,鹵莽行動只會成為累贅,幸好宋景桓不是窮凶極惡的歹徒,不然今天是十個他都死不完。

  見他點頭,燕裘寵昵地捏了捏小動物的耳垂,逗得白皙肌膚浮現紅暈,心情也稍微好轉。

  “關於宋景桓的傷勢,要去電話問問嗎?”祁允然突然問,他始終不能釋懷,也相信燕裘不能忘記。

  果然,才提出這個疑問,燕裘的臉色就沉下了。

  “柳利很能幹,他會妥善處理。”

  祁允然倒不是真的擔心脫臼能毀掉宋景桓的手臂,而是燕裘的態度:“你呢?

  “嗯?”

  “你不會擔心他嗎?”

  祁允然的問題令燕裘想起了宋景桓痛苦地倒在地上的畫面,心裡生起憤怒、自厭、無奈等多種的情緒,腦袋像被人往裡面打釘子似的痛,他不覺伸手揉按額角,但下一刻他的工作被搶奪,睜眼一看,祁允然正專注地為他按摩太陽穴。

  遇上複雜的目光,祁允然鼓起勇氣說:“有……有心事可以跟我分享。”

  燕裘心中百感交雜。

  是呀,他現在有可以分享心事的人了,就是眼前這個看似溫柔軟弱卻很可靠的醫生,不僅能治癒傷肉體,似乎對心靈治療也很有一套。

  至少這一刻,燕裘感受平靜祥和,他不再掩藏心頭感受:“宋景桓很傻。”

  “嗯。”祁允然想了想,說:“但是我很佩服他的毅力……要是我,大概早就放棄了。”

  燕裘瞟了祁允然一眼,摟在他腰上的手收緊:“我曾經像他一樣傻。”

  “啊?”

  “我說過我曾經深愛爸爸,我知道他很疼我,所以我一度認為爸爸愛我是理所當然的。那時候我就揪緊這一點胡攪蠻纏,甚至有過極端的行為,但是那一次差點害死了我們。別驚訝,之本來不想提這事……所以就沒跟你說,當時我被一個瘋子綁在放滿炸彈的大樓裡面,爸爸冒險救了我,而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大樓炸毀,爸和阮哥就在裡面。”

  聽到這裡,祁允然呼吸一凝:“他們還活著。”

  “對,這是天賜的奇蹟。”燕裘凝重的神色稍微放鬆:“就在那以後,我懂了,愛情不能勉強,所以我成全了他們。”

  “這很好。”

  “但是那時候我心裡其實沒有真正放開。”這話讓醫生的大眼睛又睜得圓圓的,燕裘只覺得可愛極了,笑意更濃:“於是我選擇出國留學,花了很長時間去忘記去淡化那些感情,所以我忽略了別人。”

  “宋景桓?”

  “嗯。”燕裘輕嘆:“我是對不起他的,因為他很早以前就表白,只是……我當時自顧不暇,而他又沒有表現得太明顯,我就沒當一回事。”

  祁允然又覺得心裡酸酸的,他抿唇不語。

  “拖延到今天,如果我不夠狠心,怕會重蹈覆轍。”頓了頓,燕裘又說:“不知道是不是宋氏血統作祟,我們都很執著。”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