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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霄一怔,怒道:「你瘋了?這種藥一旦過量,會呼吸肌麻痹窒息而亡的你知不知道?!」

  第七章

  劉希文不顧岳霄的掙扎,一把撕開他的上衣袖子,把針頭刺進前臂的靜脈里,透明的液體緩緩地進入了岳霄的體內。

  這種肌肉鬆弛劑起效很快,死命掙扎的岳霄很快全身無力倒在床上,而這時注射器里還有一半的藥劑。

  「希文,好了,希文,」岳霄用盡全力才說出話來,「我呼吸困難了。」

  劉希文搖頭表示不信,堅持要把注射器里的藥品打完:「你放心,我仔細計算過劑量的,一會兒就把你手放開。」

  岳霄說不出話,艱難地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呼吸上,可還是臉色發青、呼吸困難。因為缺氧,他黑亮的雙眸帶上了三分霧氣,漂亮的眼睛哀求地看著劉希文。

  劉希文心裡登時一軟,想到一會兒還要「劇烈運動」,笑天要是一口氣喘不上來,他真要後悔死的,這麼想著,手下就軟了,連忙抽出針頭,把剩下三分之一液體的注射器放在床頭。

  岳霄再不似平時的倔強,柔順地躺在床上,全身無力,任人擺布,睜大眼睛有些恐懼地看著正脫衣服的劉希文。

  岳霄的眼神總讓他心軟,劉希文柔聲安慰道:「放心,我不會粗暴的,要是你老老實實,以後也不會再給你打肌松劑。」

  只穿著內褲的劉希文解開岳霄的雙手,戒備地等了一會兒,可岳霄在藥力作用下,全身像小娃娃一樣柔軟。劉希文放下心來,注射的劑量雖然只有預定的三分之二,也足以讓笑天站不起來的。

  他激動地撫摸著渴望已久的身體,喃喃地說道:「明知道你是會騙人的,我就是放不下來,你騙我也好,罵我也好,反正你別想再離開我一步。」

  他一顆一顆地解開岳霄的紐扣,岳霄胸前的肌膚露了出來,兩顆淡紅色的突起還是那麼誘人,彈性的肌膚下是緊實飽滿的肌肉,充滿著青春的力量,不對——,他全身的肌肉都該是放鬆的!

  劉希文察覺到異常,馬上就要張口大喊,然而岳霄的反應更快一步,一記手刀砍在他的側頸,劉希文立即昏厥了過去。

  幾秒鐘之後,劉希文回過神來,岳霄已經用剛才的繩子綁住了自己,他想開口,卻發現已經全身無力。

  岳霄晃了晃手中的空注射器道:「好主意,不過反倒幫了我,不然你喊叫起來,門口那兩個哥們我可不是對手。」

  岳霄的動作迅速敏捷,並不見一點遲滯,劉希文滿臉的疑問和不可置信,艱難地開口說:「這,不可能,藥物,你是誰?」

  岳霄聳肩邪笑道:「我是陳笑天啊,可惜,我不怕這種藥物。」

  他迅速整理好上衣,打開電視機,借著電視裡的音樂聲說道:「劉先生,我再放過你一次,只要你現在給樓下打電話,放了我的同伴,以後陽關大道隨你走。」

  「希文」馬上變成了「劉先生」。

  劉希文死死咬著嘴唇,他又一次被這個傢伙騙了,而且這次更加狼狽,只穿著一條內褲被綁在床上。

  他吃力地道:「休想!有本事你下樓救他。」

  岳霄知道,琥珀醯膽鹼在血液里的半衰期很短,劉希文很快就能恢復力氣大聲呼救。無奈,他只好抓起地上的襯衣塞進劉希文的嘴裡,輕輕地走到後窗,看能不能從後面逃走。

  剛打開窗戶,就看見一張滿是傷痕的臉,窗內窗外的兩個人同時大吃一驚:「是你!」

  不愧都是國際刑警的尖子警員,他們竟然同時擺脫了敵人。蘇毅眼角嘴角都裂開了,來不及擦去血跡,花著臉說:「後面有一個望風的,也被我解決了,我上來救你!」

  岳霄被劉希文三個耳光打得雙頰紅腫,卻還不服氣地說道:「我才不用你救!正要下去救你!」

  他們隔著窗子相視一笑,笑對方的狼狽,也笑這種無與倫比的默契。

  岳霄指指門外,又伸出兩個手指,蘇毅會意,拿起一張椅子躲在門後。岳霄大聲呼喊起來,把一隻杯子狠狠摔在地上,門口的兩個傭兵馬上推門進來,卻前後被蘇毅打昏。

  捆好屋子裡的三個人,關了燈,蘇毅和岳霄從二樓的窗子爬下。一個大個子黑人昏倒在地上,手腳被襯衣捆住,蘇毅生氣給了他一腳說:「媽的!這傢伙可能以前是個拳擊手,那一拳差點要了我的命!可打架可不是只動拳頭不動腳的!」

  岳霄拉住蘇毅,從這幾座一模一樣的別墅後面穿過小花園,整理好傷口,從酒店的員工出口迅速離開了。

  酒店因為被卡斯蒂略包場,所以非常冷清,走過停車場的時候,偌大的空間只停了四輛車。

  站在酒店外的密林里,蘇毅有點沮喪地問:「怎麼辦?」

  他們沒有解決掉林嘉華的問題,沒有拿到「醉情人一號」,雖然進入了卡斯蒂略的製毒工廠,但是所得情報零碎無用。重回卡斯蒂略的巢穴已經不可能,他們的任務基本上宣告失敗。

  岳霄沒有說話,蘇毅又道:「我們是不是該打馬里奧·加西亞給的那個電話號碼,然後在哥倫比亞官方的安排下離開?」

  岳霄從林木的fèng隙里看著酒店的後牆,慢慢地問道:「馬汀不是說過,酒店被卡斯蒂略包下了嗎?」

  蘇毅一時沒有抓住岳霄的思路,遲疑地回答:「是的。」

  「你注意到那幾幢別墅了嗎?」岳霄掰下身邊一根樹枝,一片片撕著上面的葉子,「有兩幢都亮著燈。」

  「卡斯蒂略今天也住在這裡!」蘇毅驚呼,「你難道?!」

  「是的,我不甘心就這麼失敗,」岳霄堅決地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停車場上只有四輛車,三輛還是小車,也就是說,除掉劉希文方面的六個人,卡斯蒂略帶的手下不會超過十人。」

  「林嘉華八成也在,」蘇毅沉吟著說,「我記得莫妮卡說過,卡斯蒂略總是把那張配方隨身攜帶,那麼,我們此行的目標現在全部都在那另外一幢亮燈的別墅里。」

  岳霄微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以為是禍,沒想到是福,如果是在卡斯蒂略的老巢里,別說我們兩個人,就是派特種部隊強攻也難成功。」

  「沒有那麼簡單,」蘇毅提醒說,「就算不到十個人,那也肯定是他手下的精英。」

  「我們是精英中的精英,我絕對不會甘心這麼窩囊地打道回府。」岳霄狠狠地掰斷手中的樹枝。

  蘇毅更不甘心,這是他第一次出大任務,卻被毒販當成墊腳石利用,這種恥辱,他一輩子都不會釋懷的。

  他知道,這太大膽了,幾近瘋狂,不但嚴重違反國際刑警方面的規定,還可能引發國際級的爭端,可機會就在眼前,他願意冒險,即使回去受處分也甘願。

  但是,這個計畫還需要重型武器支援,他們臨時起意,也沒有搶奪劉希文手下的武器,現在再回去拿太危險了吧?

  岳霄突然笑了:「對了,這裡是聖何塞啊,多嘴的馬汀透漏了不少消息,我有寶藏藏在聖何塞附近呢。」

  步行了一段路,來到了距離酒店不遠處的高爾夫俱樂部,岳霄潛入停車場,不一會兒就毫無聲息地偷出了一部墨綠色的越野車。

  「你還會這一手?」蘇毅吃驚地坐上車子。

  「誰讓我當黑社會的時間比當員警還長呢?」岳霄拍著方向盤反問,在這種時候,虧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開著車來到前些天藏匿槍枝的山洞,扒開虛掩的石塊,兩支烏黑鎧亮的M16突擊步槍赫然在目。

  蘇毅槍法很準,但沒有用過步槍,他拿起一支M16,裝上彈夾,感受了它的質感和重量,瞄了瞄遠處的一棵樹,試了試扳機和保險,心裡的把握漸漸多了幾分。

  岳霄拿起另外一支M16。但是那兩把手槍,有一把被卡斯蒂略「暫為保存」了,岳霄把僅剩的一把手槍交給蘇毅說:「你步槍用不習慣,拿著這個防身。」

  蘇毅別好槍,奇怪地問道:「你不是先知吧?怎麼能想到事先把槍藏在這裡?」

  岳霄苦笑道:「歪打正著,我想到從卡斯蒂略那裡逃出來之後可能會用槍,可絕沒想到會用在這樣一種狀況。」

  把槍枝彈藥還有其他那些藏在這裡的食物、吊床等都搬上車。這次蘇毅開車,岳霄仔細清點了他們的武器:突擊步槍兩支,三十發的步槍彈夾六個,手槍一支,七發手槍彈夾四個,多功能軍刀一把,繩子若干。

  如果是暗中突襲的話,這簡直可以消滅一個連隊了。岳霄滿意地規整了武器,跟蘇毅商量好行動計畫。

  夜色濃到化不開,岳霄和蘇毅沿原路返回酒店。劉希文住的那一幢別墅黑黝黝的,沒有一點生息,顯然是都還沒有掙脫開,而另外一幢,則有燈光從窗簾的fèng隙里露出來。

  他們像最耐心的狙擊手那樣隱藏在別墅後面的花園裡,隔著花牆看卡斯蒂略住的別墅。

  門外的崗哨已經換過一次班,時間大概是凌晨三點多鐘,新換的兩個哨兵剛從好夢中醒來,不耐煩地打著瞌睡。他們並不緊張,因為在這個國家裡,連政府也不敢輕易招惹卡斯蒂略這樣級數的毒販。

  蘇毅拾起一塊小石子,輕輕地扔了出去。

  響聲讓兩個衛兵警惕起來,狐疑地朝這邊走過來,可他們剛轉過花牆,就被雙雙勒住了脖子。蘇毅和岳霄的動作快如閃電,兩個哨兵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就被勒得昏死過去。

  把這兩個人死死捆住,岳霄和蘇毅直接爬到了二樓的主臥室——拜劉希文所賜,他們對這幾幢別墅的內部結構非常熟悉。

  窗子虛掩著,裡面有輕微的呼吸聲,一個沉重,一個輕微,共有兩個人。岳霄打了個手勢,他們同時躍進了窗子。

  卡斯蒂略馬上驚醒,大聲喝道:「什麼人?!」

  岳霄馬上用M16的槍管頂住卡斯蒂略的腦袋:「將軍,夜很深了,請您說話小聲一點。」

  蘇毅打開床頭復古式的流蘇檯燈,床上另外一個人果然是林嘉華,他肩膀裸露著,臉色鐵青,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用毯子死死裹住自己的身子。

  卡斯蒂略什麼樣的風浪沒有見過?他很快鎮靜下來,冷笑著說:「你們兩個膽子不小,既然逃出來還不敢快逃命,跑到我面前送死。」

  岳霄拿起卡斯蒂略放在床頭的手槍放進自己的口袋,道:「恐怕現在被槍指著腦袋的是將軍您自己,而說狠話的應該是我們。」

  這時,林嘉華冷冷地開口問:「你們到底要怎樣?」

  「要你啊,」岳霄沒正經地說道,「請林先生跟我走吧,你現在這位主人,不嫌太老了一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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