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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過了兩天,警局出事了。

  牢里有個罪犯不知從哪裡得到了一把利刀,在監獄裡企圖傷害周榮生,幸好發現的及時,周榮生才保住了性命。

  事後,沈濤將一切的經過告訴了陸錦,後者聽說了之後,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就嗯?”

  沈濤差點從位置上跳起來,他緊緊的抓著手機,聲音響亮:“老大,周榮生如果死了那我們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付諸一旦了你知道嗎?”

  陸錦將電話拉離耳邊,皺著眉:“廢話,我當然知道,大爺才多久沒回警局你就當我傻嗎?”

  男人的話令沈濤頓了頓,他咕噥;“那你還這麼冷靜。”

  聞言,陸錦氣結:“不然你是想我上天嗎?”

  沈濤嘿嘿的笑,“那倒不用,不過老大,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麼?這麼都不見你來局裡?”

  男人面無表情:“忙解決終身大事。”

  “……”

  沈濤乾咳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問:“簡而言之,就是找女人?”

  “……”

  陸錦覺得,如果沈濤此刻就在他的眼前,他一定,毫不遲疑的,懟死他。

  他深深的咽了口氣,才要笑不笑的說:“別轉移話題,周榮生人現在怎麼樣了?”

  沈濤說:“已經轉移到了安全的位置女王的厚黑狂兵。”

  陸錦點頭:“很好,這幾天記得要加多點人看著他。”

  “莫非還有人想要害他嗎?”

  “多了去了。”陸錦說的含糊,大致了解了一下經過就掛斷了電話。

  掐斷電話後,他放下手機,抬眸看向對面的男人。

  他正慢條斯理的切著牛排,眉目清冷。

  陸錦挑眉:“有沒有興趣改行做刑偵?”

  席琛看了他一眼:“算了吧,我怕你到時地位不保。”

  “……”

  陸錦克制的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不能夸,一夸就拽上天。

  他拿起面前的刀叉,邊切著牛排邊說:“你怎麼會那麼了解你二伯?”

  男人慢慢的咀嚼,半響,才說:“畢竟同個屋檐曾經生活過十幾年。”

  陸錦驀地一怔。

  他很難想像,和一個處心積慮想要傷害自己的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是什麼樣的感覺。

  就是因為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所以才練就了這樣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席琛吧?

  他所有的隱忍和冷漠,一定也有很大一部分取決於環境的因素。

  思及此,陸錦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的追查根本一點也不了解席琛。

  他當初一口咬定席琛就是間接殺害陸生的兇手,只想著要抓住他的把柄,卻從未想過要去了解當年的始末。

  眼前這個男人原本就不喜解釋,加之陸生是他心口的傷疤,陸錦才會容易感情用事。

  這一來,剛好就中了別人的圈套。

  陸錦看著他,舔了下唇才慢慢的說:“我之前聽我哥說過,他的上司雖然冷漠但待他很好。”

  男人的手微微一滯,不過半秒後又恢復了常貌,他頭也不抬的吐出兩個字:“幻覺。”

  “……”

  陸錦白了他一眼,他丟下刀叉,逼視著對面的男人,“席琛,你和我哥的死根本毫無關係,為什麼要一直隱瞞真相?”

  男人的音調有些大,周圍的一些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席琛放下刀叉,端起面前的水輕啜了一口,方才將視線落在對面的男人身上。

  他說:“因為答應了你哥。”

  ---題外話---接下來幾天會一直加更,讓我爆發我的小宇宙吧!

  ☆、189 杳杳鐘聲晚(九)

  周榮生在監獄被人偷襲之後的第三天,再一次要求見席琛。

  沈濤知道之後,忙不迭的給陸錦打電話,後者知道後沉默幾秒,到底是同意了。

  只不過陸錦沒有想到的是,席琛會那麼慡快的答應下來。

  其實他並不知道,席琛絲毫不意外這一次的見面,甚至是可以說,他也等待很久償。

  審訊室,氣氛壓抑。

  席琛目光平靜的掃了一眼對面的男人,較比之前,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手臂上綁著白色的繃帶,整個人看起來落魄至極。

  他勾唇,禮貌性的問了一句:“傷口好些了嗎?”

  周榮生看著他,黝黑的眸子沉沉,他問:“你們早就知道了會有人想殺我是嗎?”

  男人點頭,不置可否。

  他的默認讓周榮生有些許激動,他一拳砸在桌子上,低吼:“是他對不對?”

  席琛雙手環抱靠在椅背上,他幽深的眼睛盯著他,笑:“所以到現在,你還打算庇護他?”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著。

  周榮生捏緊拳頭,因為太過用力,手臂上白色的繃帶已經隱隱可見血跡[封神]這個封神不太對。

  他咬牙,一字一句好像從牙fèng里繃出來的一樣:“老子拼了命的為他做事,到頭來卻成了笑話,該死的混蛋!”

  聽見這句話,監控室內的人皆是面色一變。

  沈濤愣了下,錯愕:“老大,他這是招供的意思?”

  陸錦也是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拍了下他的腦袋,“趕緊做筆錄。”

  “好、好的。”

  說完,沈濤崇拜的看了一眼裡面坐懷不亂的男人,嘖嘖感慨:“我們天天審周榮生一個字都不說,席琛倒好,只來了局裡三次,就把對方的嘴撬開了,牛逼了。”

  陸錦笑了下,什麼話也沒有說,倒像是默認了沈濤的話

  不可否認,男人這步險棋走對了。

  利用周榮生已經打算招供的假消息來刺激席袁成他們,對方只要按耐不住就會動手滅口,而這個時候,周榮生心為了自保,除了招供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好一招引蛇出洞一箭雙鵰。

  他就說了,這個男人有做刑偵的天分。

  審訊室內,周榮生看了男人半響,扯了扯乾澀的唇:“我可以把所有罪行一一交代了,但前提,你要履行那個承諾。”

  席琛點頭,聲音淡涼:“可以。”

  話落,周榮生的眸子閃過了一抹恨意,他壓抑著怒火低聲說:“一定,一定要讓那個男人一無所有痛不欲生。”

  男人笑,緩慢而道:“放心,這個交易,你不會虧的。”

  周榮生頓了頓,說:“好,我相信你。”

  本來,他當年從火海里死裡逃生回來就是為了報仇。

  如今他被出賣蹲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牢房裡無法報仇,而眼前這個男人提出了這麼誘人的條件,何樂而不為呢?

  思及此,周榮生突然笑了,他笑著笑著,說:“是,宋城是被我打傷的,驕陽和宋元山,也是因為我,死的。”

  話音落下,席琛面色如常,手指輕輕的敲著台面。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陸錦關上門後,一臉凝重的走了過來,他拉開席琛旁邊的椅子坐下,將本子和筆丟在桌子上,然後看著周榮生。

  他問:“宋嬌陽怎麼死的?”

  像是回憶起了不太好的畫面,周榮生的瞳仁黯淡了幾分,他靜默了很久,才啞著嗓音說:“驕陽是我女兒,我沒想要她死,那只是個意外。”

  他說著,停住,有些哽咽:“我只是想讓她離開A市去國外重新生活,沒想到她不同意,之後我們爭吵了很久,我還用沈睿程的性命脅迫她,驕陽一氣之下跑到天台用死要挾我,她的情緒太激動了,一不小心踩空了……我根本……根本來不及拉住她……”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就那樣眼睜睜的在自己的眼前墜落,周榮生只覺的咽喉像被人扼制住了,無法呼吸清B。

  過了這麼久,他還是時常會夢見自己無能為力的那個畫面。

  他夢見驕陽一遍又一遍的問他為什麼不救她。

  他夢見驕陽鮮血淋漓的倒在地面上絕望的看著他。

  他夢見曾經幸福的家庭被他硬生生的拆成了四分五裂。

  很多的事情和無奈,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周榮生痛苦的捂住腦袋,眼眶猩紅,像只受傷的野獸一樣孤獨的嗚咽起來。

  見狀,陸錦沉默了下來。

  隔了好半響,周榮生緩了緩情緒,才又說:“至於宋元山,他本來就該死,我只不過是推了他一把而已。”

  席琛靜靜的看著他,並沒有開口。

  而是陸錦問他:“宋元山為什麼會自殺?”

  周榮生擦掉眼角的淚水,勾唇冷笑:“我托人給他帶話,要麼他自己死,要麼他的兒女陪他一起死。”

  停頓了一下,他又笑:“沒想到宋元山還有點良心,選擇了前者。”

  聽到這句話,席琛微微抬眸,看了男人一眼,眸子晦暗不明。

  陸錦將周榮生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記錄在本子上,他寫完之後,抬眸看著他,“除了這些,還有呢?”

  他問:“席袁成指使你做過的事情呢?”

  周榮生頓了頓,他將視線轉移到了斜對面一直沉默的男人身上,發現他也在盯著他的時候,心頭莫名一怵。

  主要是,男人的眼神過於犀利。

  他想了幾秒,才說:“宋子衿被摩托車撞和後面那幾次意外,都是我乾的。”

  誰都沒發現,席琛幽深的眸子暗了幾分。

  周榮生不知想到了什麼,嗤的一笑,說:“不過她也算是福大命大,連續幾次都能死裡逃生。”

  室內的溫度驟然降低。

  席琛看了他半響,也笑,聲音著實聽不出喜怒:“如果她沒能死裡逃生,你也不會完整的坐在這裡了。”

  話落,周榮生驀地一震。

  陸錦也是手上一頓,他側首看了男人一眼,這殺氣也是沒誰了。

  咽了下口水,他又將目光轉移到面色蒼白的周榮生臉上,繼續問:“所以說,這五年來,一直在背後給你提供經濟來源替你隱藏身份的人就是席袁成對嗎?”

  周榮生點了下頭,爾後,又說:“還有一個。”

  陸錦一怔,周榮生目光深沉,緩慢的吐出那三個字:“唐志成雷神在都市。”

  唐志成。

  陸錦下意識看向席琛。

  據他所知,唐家和席家可是世交的關係,怎麼會……

  彼時,席琛已經站了起來。

  陸錦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錯愕,他問:“你去哪?”

  男人頭也不回,淡漠的落下五個字:“想我老婆了。”

  “……”

  這是要虐死誰?

  男人走後,陸錦默默的看了眼周榮生,來了一句:“幸好宋子衿幾次死裡逃生,不然你現在早就屍骨無存了。”

  而案子,現在也就根本不會有這麼出人意料的進展。

  ……

  ……

  周榮生交代所有罪行後的第二天,市內發生了幾件事。

  第一件,席氏集團副總裁席袁成涉嫌命案如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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