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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是席琛,那個喜怒不形於色悲歡不溢於表的席琛,所以她一直都覺得這個世上能讓他眉頭有鬆動的事情很少很少。

  可是回了國真正見到宋子衿她才發現,並不然。

  這個世上,就是有那麼一個特殊的存在,能時刻輕易牽動男人的悲歡喜怒。

  她承認,她很羨慕。

  甚至因為嫉妒不止一次的想要去拆散他們。

  可是她錯了,因為她不僅高估了自己在席琛心中的地位,還低估了宋子衿對席琛的愛。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那個女人只不過是愛慕虛榮,後來的後來,她才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判斷是多麼的愚昧。

  邵言靠在牆上,微微斂眸:“她不讓你跟著回去,不就是不希望再看到你置身風頭浪尖麼?”

  席琛將手腕帶扯掉,拿起放在病床上的黑色行李袋,轉身的同時,不疾不徐的說:“所以說這樣好的她,我怎麼能那麼混蛋留在這裡選擇逃避呢?”

  話落,女人瞳仁一滯。

  她看著男人波瀾不驚的黑眸,有點失神。

  幾秒之後,她輕嘆了一句:“席琛,她真的值得嗎?”

  值得嗎?

  席琛突然想起那日,他將蘇牡柔出事的消息告知女人的時候,她沉靜又黯淡的眸子。

  其實如果沒有遇上他,她不會遭遇這些。

  所以那個時候,他真的有在怕,怕女人會因此而怨他。

  可是沒有,她沒有怨他,沒有惱他,甚至千叮萬囑讓他留在美國養好病再回去。

  她一個人,獨自回到那片動盪不安的土地面對殘酷的現實。

  寧願獨自承受,也不願意讓他受到傷害。

  這樣好的她,值不值得,他沒瞎,掂量的清。

  最終男人離開了也沒有回答邵言最後那個問題,他以沉默結束,但是邵言卻在他眼睛裡看到了答案。

  男人走後,病房內空蕩蕩的。

  邵言靠在牆上,沉默了很久,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

  她在這段感情里舉步維艱費盡心機這麼久,終究還是輸的一敗塗地仙河大帝。

  ……

  ……

  離開醫院,席琛坐計程車在去往機場的路上,接到了陸錦的電話。

  電話通了,陸錦平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你在哪?”

  席琛看了眼車窗外面的浮光掠影,扯唇笑了笑:“陸警官找我有事?”

  陸錦說:“別裝蒜了,我找你的原因你很清楚。”

  說著,他遲疑了一下,繼續說:“蘇女士遇害,你應該早就知道了。”

  男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陸錦知道提及這件事會讓他不高興,但是如今是關鍵時刻,還是忍不住問:“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周榮生前腳才剛被關進牢里,蘇牡柔後腳就遇害了。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真是人為的,那對方這樣公然挑釁王法,對他來說真的是一種恥辱。

  懷疑的對象?

  車窗上倒映出了男人線條分明的臉孔以及漆黑如墨的黑眸。

  他靠著椅背,聲線平緩,他說:“陸警官,你應該休息一下。”

  陸錦一怔,抿唇:“席琛,這是我的職責。”

  調查真相,將犯人繩之以法,這都是作為警察的職責。

  男人明白他的意思,勾了勾唇,淡涼道:“在這一點,你倒是和你哥很像,一樣的死板,一樣的愚蠢。”

  話落,陸錦驀地一震,因為提及陸生,所以他的眼底染起了淺顯的怒火:“席琛,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席琛頓了下,平靜的說:“我的家事,不喜外人插手。”

  所以他是想親自調查蘇牡柔的事情?

  陸錦很快便理解了他這句話的意思,他皺起眉:“你想做什麼?席琛,你該不會是想濫用私權藐視法律吧?”

  席琛輕笑,咀嚼著那兩個字:“法律?”

  話落,他的眸子漸深,聲音低低沉沉:“法律是保護好人的,像我這種,用不著。”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在述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陸錦頓了頓,他捏緊手機:“現在整個A市的警署和媒體都在盯著你,你千萬別亂來。”

  聞言,男人的眼睛沒有一絲的懼色,他面不改色:“是麼,那我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太辜負了他們的一片心意?”

  陸錦一僵,他真的覺得男人瘋了。

  彼時,計程車已經開到了機場天巫。

  外面人流涌動,機場的大門不停的有人進進出出。

  付了錢,席琛下車。

  剛關上車門,他就聽見電話那頭,陸錦說:“席琛,他們做的一切事情無非就是想要激怒你,好讓你喪失理智,你這麼做就等於是掉進了他們的圈套。”

  陸錦的聲音徘徊在耳邊,男人沉穩的走進機場,因為長相分外出眾,吸引了不少美國女子的注意。

  甚至有人大膽的上前問他要聯繫方式,不過都被男人利落乾淨的拒絕了。

  他問:“陸警官,你現在是在為我著想嗎?”

  陸錦驀地一怔,他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那麼多話來勸他。

  明明之前還懷疑他是導致陸生跳樓自殺的元兇,可能,可能是因為長時間的跟蹤調查,讓他漸漸放下了對他的偏見吧。

  想是這麼想,但是嘴上陸錦是不會承認的,他只是解釋:“因為我是警察,拯救即將誤入歧途的人也算是我的職責。”

  聞言,席琛笑了笑,他說:“那陸警官救錯人了,我不是即將誤入歧途,而是已經身處地獄。”

  陸錦一噎,情緒複雜,一時間無言以對。

  沒有再多說,掐斷電話,排完隊買了票。

  席琛坐在VIP候機室,裡面很靜,偶爾會聽見門外的腳步聲。

  他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不多會兒,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不過這次不是陸錦,而是席袁成。

  席琛靜靜的看著手機響了第六下,才不緊不慢的拿起來接聽。

  席袁成的聲音在電話內響了起來,還是那個虛偽的語調,關懷的問他:“聽說你住院了,身體沒大礙吧?”

  他的語音落下之後,長時間沒有得到回覆。

  如果不是聽見電話內淺淺的呼吸聲,席袁成幾度以為對方已經掛掉了電話。

  他略微蹙眉,叫了一聲:“小琛?”

  隔了一會兒,男人冷漠的聲線,才從電話內響了起來。

  他說:“二伯,你消息這麼靈通,那也應該早就聽說過我岳母去世的消息吧”

  席袁成犀利如鷹的眸子忽的一沉。

  他話鋒一轉,又說:“二伯,五年前你能那麼順利出國,就沒想過原因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令席袁成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廣播已經在播放航班的班次,席琛站起身,邊往外走,邊說:“我放過你,不是忌憚爺爺,不是念及舊情,而是不屑對付你。”

  “不然你以為,你能平安度過這五年麼?”

  ☆、174 朝來暮雨晚來風(四)

  自蘇牡柔出事之後,楊文蘭一直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生怕警察會找上門。

  傍晚,她從超市買了一點食糧回來,正要回出租屋,卻在一間手機專賣店外面的液晶電視上看到了周榮生被捉獲的新聞。

  周圍的喧囂聲從未間斷,大街上人山人海,人聲鼎沸,馬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攖。

  而楊文蘭卻是怔怔的站在涌動的人群之中,看著液晶屏幕上的新聞償多金影后[古穿今]。

  恍若隔世,她一動不動的看著電視裡被警察扣押的男人,應該是長時間在外流浪逃逸,他的面容有些滄桑,眸子黝黑,眉間犀利,臉上沒有半分的悔改之意。

  每次男人對轉鏡頭的時候,楊文蘭對上他那雙深沉的眸子,都會覺得心頭一怵。

  不知隔了多久,畫面已經切換成了別的頻道,而她還保持原狀,靜靜的站在原地。

  躁動的人海之中,有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才倏地驚醒過來了。

  其實她根本沒有資格去憐憫他,因為她現在的處境和他差不多,一樣狼狽。

  思及此,她沒多作停留,低著腦袋匆匆穿過人群。

  剛回到簡陋的出租屋,她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知道她新手機號碼的人並不多,所以楊文蘭很快便可以猜到對方是誰。

  電話通了,一道低沉的男聲從另一端傳了過來,他說:“最近風聲緊的很,你自己躲好點。”

  楊文蘭看著眼前四面發霉的牆壁,心裡憋屈的慌。

  她的語氣有些激動,“你答應我的承諾什麼時候可以兌現?”

  男人低笑:“我就是現在給你一棟別墅,你還敢那麼大張旗鼓的住進去麼?”

  楊文蘭語噎,她將買回來的東西全部丟在桌子上,聲音有些顫抖:“你以為我變成這樣是因為誰?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會去找那個女人,她不死,我也不會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後悔了?”

  男人嗤的一笑,他的聲音如同鬼魅一樣有些滲人,“別忘了,當時你明明有機會救她,可你卻選擇了漠視。”

  話落,楊文蘭周身倏地一僵。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你怎麼會……”

  話沒說完,男人已經冷漠的打斷了她的話,他說:“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藏著,別出來壞我事情。”

  停頓了一下,他勾唇,又提醒她:“安分點,別忘記了,殺害蘇牡柔的兇手是你,不是我。”

  男人的聲音里包含了一絲警告和威脅,楊文蘭驀地攥緊雙手,眼睛通紅,“那你別忘記了,我如果出了事,你也別想好過。”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幽暗的書房內,男人聽到電話內“嘟嘟嘟”的聲音,眸子沉如深淵。

  他的食指輕輕的敲擊著台面,耳邊再一次不受控制的響起那個男人喑啞的聲音――“不然你以為,你能平安度過這五年麼?”

  這道聲音,一直纏繞在耳邊,久久無法消散。

  席袁成握住拳頭,手背上的青筋隱隱若現快穿之攻略反派。

  ……

  ……

  宋城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沿邊正在為他削水果的子衿。

  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靜靜的看著她。

  子衿抬眸,仿佛沒看見他眼角的濕潤,笑了下,說:“餓不餓?顧子默已經去買飯了。”

  宋城沒吭聲。

  休息室陷入了一片沉寂。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果皮終於削斷了,子衿將去了皮的蘋果遞到他的面前,“飯前吃點水果。”

  這時,宋城眼神一變,突然用力的甩開她的手和遞去的蘋果。

  撲通一聲,蘋果掉到了地上,然後滾到了床底。

  子衿怔了一怔,再次看向宋城的時候,他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直勾勾的看著她,面色蒼白。

  四目相對,她扯了扯唇,聲線溫柔:“怎麼一醒來脾氣那麼大?”

  宋城卻牛頭不對馬嘴的問了一句,“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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