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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得來說這夥人倒是有點節制,他課桌上只被波及了一角,擦掉便好。

  經此一事,陸業心裡默默把他當作半個朋友。

  晚自習時間全程自由安排,到現在各科老師也不會再突然來“加餐”,所有的時間都由考生自主安排,查漏補缺,系統複習。

  教室里只有沙沙的翻書聲,依然能看到不少《5年高考3年模擬》的身影,這本書永遠抗戰在高考的第一線,留在每一屆學生的記憶里。

  偶爾有人右手寫得太酸,放下筆甩幾下,繼續投入“戰鬥”,也有人十指交叉在腦袋上方,伸個懶腰。

  戰鬥持續到此刻,或許疲憊不堪、睡眠不足,或許茫然而又困頓,但沒有人放棄。

  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第19章 第19章

  【5月27日星期日 PM】

  時間逼近六月,“滿三十減十五”的優惠過後,太陽紅噹噹掛在天上,整個氣溫驟然升高一截,向蒸籠跨一大步。

  這個周末是學校組織的最後一次模考,考場上再也沒有傳遞紙條意圖謀取高分的作弊動作,所有人都認認真真寫完大戰前最後一份試卷,無論會與不會。

  高考倒計時10天。

  身處局外或者過來人總喜歡說:“你們離開的其實是天堂。”

  然而對於這群小姑娘大男孩來說,他們才十八歲,還在所謂的“戲中”,不可能跳到 “戲外”去審視自己的這一段人生旅程。

  所以,他們壓力大,他們不愛學習,他們愁成績,他們希望放假,他們會在畢業的那一刻撕書,他們在意的其他永遠多於學習,而學習成績是最大的“痛苦”來源。

  不能期望他們去明白那句“你們離開的其實是天堂”,固然有懷念,縱使有不舍,卻不能阻擋前進的步伐,他們更希望的是邁開腳步走向明天,去拼搏更加美好的未來,去迎接未來強大的自己。

  不想長大,那是成年人歷經千帆後的感嘆。

  對於十八歲的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比明天更具有誘惑力。

  周日下午英語模考結束後,教室里的人瞬間走完,陸業照例先到一樓會見男朋友。

  他兩手空空,罕見的不帶書回家。

  嚴侓正幫王爸爸把王一律的輪椅推到台基下,王一律金雞獨立站一邊,等輪椅下來他才坐上去。

  王爸爸數落他:“這就叫馬失前蹄!沒那本事翻什麼牆?老子的父愛快要用完了。”

  嚴侓在一旁幸災樂禍,陸業聽了總覺得台詞特別耳熟。

  王爸爸開車過來,問二人需不需要順路送兩人回家。

  還打算約會的陸業說:“叔叔不用了,您開車慢點。”

  兩人坐回教室,陸業吸吸鼻子問:“什麼味啊?”

  “……能聞到?”

  陸業再嗅嗅,“有股子煙味,還有一股清香。”

  嚴侓食指一彎刮刮眉毛,“噴了點孫嘉佳的香水。”

  顯而易見,噴香水之前他們在教室里抽菸。

  嚴侓辯解道:“可不是我一個人抽,王一律也抽了……我明明對著窗外吐的煙啊。”

  陸業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嚴侓嘻嘻一笑,坐到自己的最後一排,把男朋友拉進懷裡。

  陸業順勢騎乘在他腿上。

  教室里沒人便可以為所欲為了。

  陸業才低下頭,教室後門被一腳踹開,四目相對,孫嘉佳倒是毫不尷尬,李西言抬手說:“沒拉住!真的!”

  嚴侓按住陸業想坐另一個座位的動作,愁眉苦臉看著這兩人:“正常情節是你們喊兩句打擾了抱歉就趕緊關門退出去啊!”

  兩人非但沒有撞破別人好事的自覺,還大搖大擺走進來反手閉上門。

  “你說了是正常情節,可是嚴侓你也太遜了吧,想幹壞事開個房去啊,在教室里不害臊啊?”

  孫嘉佳腿一伸勾一隻凳子過來坐下,李西言坐她身側。

  “老子玩得就是情趣!”

  陸業臉通紅,惱羞成怒,掐他一把,“亂說什麼啊?”

  他扳開嚴侓的手坐到旁邊的凳子,轉了個身發現孫嘉佳坐到李西言懷裡去了,笑著看他:“別害羞嘛,我們誰跟誰。”

  嚴侓問:“你們倆回來幹什麼?”

  李西言咳一聲,“也想玩點情趣。”

  陸業審視這三人,合著就自己一個單純的年輕人。

  好事被打擾,嚴侓不樂意,扯了幾句後拉著男朋友回家。

  才出校門接到嚴爸爸的電話,嚴侓看見馬路對面某SUV車窗搖下來,露出嚴爸爸依舊帥氣的臉龐。

  陸業沒見過嚴父,被嚴侓招呼著過馬路。

  嚴侓總在見家長這種事上坑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是沒辦法,自己男朋友挖得坑,哭著也要面對。

  “叔叔好。”

  嚴爸爸笑道:“陸業是吧,來,上車,先送你回家。”

  嚴侓拉開車門讓陸業先上,說:“永樂路那邊,雅荷家園。”

  嚴爸爸開啟導航,車平穩滑行,嚴侓問:“您老怎麼有時間來接我?”

  “我現在不來接你,哪還能見上你一面?”

  嚴侓賴在天鵝苑這邊的窩,幾乎不回父母家,嚴爸爸工作繁忙,兒子學業繁忙,自然一面難求。

  “嚴書記這麼說就見外了,現在見您不是得要排隊嗎?”

  “嚴大少爺快別這麼說,我還得巴著你,這萬一過幾天你一不小心考個狀元,橫幅拉滿城,我也好臉上有光啊。”

  父子二人互相擠兌,陸業想笑不敢笑出聲。

  只聽嚴爸爸又說:“我聽說,你有家屬了?”

  嚴侓背一挺,陸業心咚一跳。

  “叫施什麼楠?”

  嚴侓暗自鬆口氣,不表現分毫,作出一副懵懂姿態:“什麼楠?是誰來著?”

  他還扭頭問陸業,陸業微笑道:“施曉楠的話,現在和我一個班,咱們高一是一個班的。”

  嚴侓“恍然大悟”,“噢!想起了!好像學得還可以。”

  陸業笑得禮貌,“她現在是文科年級第一。”

  嚴爸爸在後視鏡看他們一眼,“看來傳言有誤?”

  您兒媳就在您眼前,可惜現在還不是出櫃的時候,嚴侓深深嘆口氣,“嚴書記!離我的成績近一點,離私生活遠一點。八卦就當做瓜吃吃,不要跟我那些腦殘粉一樣,聽風就是雨。”

  前方綠燈變紅燈,嚴爸爸慢慢踩下剎車,又問:“噢?不是施曉楠,那是哪位?”

  嚴侓扒住前座背靠,身子探前問:“哎,誰給您傳得小道消息啊?”

  “你們老高都是我同學,想打聽點消息還不容易?”

  嚴侓從後視鏡里和嚴父目光交匯,“嚴書記,我記得您老經常以開明的家長自居,不要崩人設好嗎?你這不是欺騙我這種小粉絲嗎?”

  嚴爸爸笑了笑,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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