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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燁歌心中五味雜陳,各種情緒沸騰般翻湧,肩膀止不住地顫抖著。他小心翼翼地問:“我能給他打個電話嗎?一直聯繫不上他,我很擔心。”

  徐子瑄微微嘆了口氣:“實不相瞞,他會變成那個樣子,你得負主要責任。我不管是以公司董事長,還是徐子琰大哥的身份,都有義務勸誡你好好反省一下。你現在不能聯繫他。”

  楊燁歌低頭沉默著,用力咬著下嘴唇,都快咬出血了。

  徐子瑄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心軟:“有什麼想說的,你告訴我,我帶話給他,可以嗎?”

  楊燁歌點點頭,想了一會兒,眼眶微微有些發紅,說:“我想說的是:你在意的那件事,其實是個誤會,我還沒來得及解釋……”

  “等等,”徐子瑄從公文包里拿出紙筆,放在桌面上推過去:“我記不住,你寫下來吧。”

  楊燁歌剛要下筆,一位秘書模樣的人匆匆走到徐子瑄身邊,對他耳語了幾句,徐子瑄神色一變,朝櫥窗外面的馬路上看了一眼,面露憂色,對楊燁歌說:“寫好送到我助理髮給你的地址,我有點急事,先走了。”

  楊燁歌怔怔地看著他點頭,緊接著叮咚一聲,一條寫著地址的簡訊發到了他手機上。

  櫃檯後的店員見徐子瑄要走,趕緊抱起一個蛋糕盒,跑過來遞給他,徐子瑄接過,回頭解釋:“今天是我的結婚紀念日,晚上有家庭聚餐走不開,你寫好之後塞到那個地址門口的郵箱裡,我明早派人去取。”

  “好的,”楊燁歌站起身微微鞠躬:“謝謝您。”

  徐子瑄收起了之前的談判態度,對他暖暖地一笑,像個鄰家大哥哥。

  楊燁歌摸不准這位徐董陰晴不定的態度,但他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徐子琰狀態不好,他得負主要責任。

  他已經反省了無數遍,然而有些誤會必須解釋清楚。做過的事情他不會否認,沒做過的,他也不會任人污衊。

  該怎麼解釋呢?信紙上要寫點什麼?我和陳攻什麼都沒有?我愛的是你?還是要把那天的事情從頭到尾描述一遍?

  他拿不準,坐在冷氣逼人的甜品店裡,背後涼颼颼,手抖得幾乎握不住筆。

  最後他決定先回家。

  寫好了信,朝窗外看了一眼,已是月上柳梢。他將信紙吹乾,找了個信封裝起來粘好,下樓開車,跟著導航來到了徐子瑄給的地址。

  那是一棟獨立的二層小樓,仿日式建築,地基下沉,整個屋子掩藏在層疊的綠樹中,蟲聲嘶嘶,更顯得靜謐。楊燁歌開著車找了半天才發現一片黑壓壓的屋頂。上前一看,院門緊鎖,他核對了一遍門牌號,看見院牆上嵌著一個黑色的信箱,就拿出信投了進去。

  “咔噠!”院門的鎖忽然打開了,門扇輕啟,夜燈應聲亮起,楊燁歌有些尷尬地和門裡的人四目相對。

  徐崔。

  楊燁歌心裡有點打鼓,後退一步,很有禮貌地鞠躬道:“徐叔叔。”

  徐崔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著他,輕蔑不像輕蔑,憎惡又不像憎惡,半晌,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眼裡卻沒有笑意。

  “大晚上的,你跑到子瑄的別墅來,是想幹什麼?”

  “?”楊燁歌有點懵,摸不准這位老人家是什麼意思,老實答道:“送東西。”

  “送什麼?”

  楊燁歌剛想指那個信箱,忽然反應過來,不能說!被徐叔叔知道了肯定要沒收,那這封信就送不到徐子琰手裡了。

  楊燁歌尷尬地笑了笑:“沒……沒什麼,我先走了。”

  剛一轉身,徐崔身後就躥出兩條矯健的身影,一左一右抓住楊燁歌的手臂將他制住,開始搜身。

  楊燁歌知道反抗沒有用,便舉起手來,乖乖地任他們搜,反正他身上沒帶兇器和違禁品,量他們也找不出什麼。

  兩個保鏢將他里里外外摸了個遍,一無所獲,又跑去他的車上亂翻,找出幾瓶RIO雞尾酒,幾個安全套和一瓶用了一半的潤滑劑,扔在地上。

  這還是三月份的時候徐子琰放在他車上的,確切來說,是他們之前用剩下的。

  徐崔氣得手杖點點點地戳著地:“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害了我家小兒子不說,還敢打子瑄的主意?我告訴你,門都沒有!來人,給我打他!”

  臥槽!楊燁歌驚呆了,徐家父子都這樣不聽人解釋的嗎?他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已經挨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也不知道腫了沒有。

  “等等!”徐崔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別打他的臉,畢竟是個明星,給人留點面子。”

  楊燁歌抓住機會趕緊解釋:“徐叔叔,不是你的想的那樣!是徐董讓我把東西送到這裡來的,我不知道這是他的別墅……”

  徐崔的目光像看垃圾一樣掃過扔在地上的東西,看看他,抬手制止他:“別解釋了,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下午在蛋糕店勾搭子瑄的時候,我就在路對面看著呢,像你這種小明星,我見得多了,聽說你還是個影帝?哼,可惜了,我們家子瑄品行端正,從來不沾外面的野花野草,你這點小心思,用錯地方了。”

  楊燁歌目瞪口呆,心想徐崔的腦洞會不會開太大了?他怔怔地辯解:“我……我不是,我沒有……”

  徐崔打斷他:“你口口聲聲說是來送東西的,那,東西呢?在哪裡?”

  楊燁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郵箱,又趕緊移開視線。

  不能招,他咬緊了牙關,就算今天被這老頭打死,也不能說出信的事。

  這封信,徐子琰必須收到,事關他的清白呢。

  徐崔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他的回答,便確認了自己的看法,輕蔑一笑,拄著手杖踱步離開。走出幾米,頭也不回地朝抓著楊燁歌的兩保鏢交待:“替我教訓他一下,別打出問題就行。”

  兩個保鏢好像都認得楊燁歌,對視一眼,抓住他的胳膊往別墅後面的小竹林里拖。

  “兩位大哥,手下留情好嗎?我明天還要錄節目呢!”楊燁歌當然不想被打,機智地擺出商量的語氣:“你們開個價,馬上就能轉帳,請喝酒也沒問題……”

  保鏢甲嘆了口氣:“楊先生,不好意思,我們兄弟倆只聽徐老先生的話,請不要怪我們。”

  “等一下……”還沒說完,就被保鏢甲死死捂住了嘴,保鏢乙從西裝口袋裡掏出鐵指虎戴在手上,板著臉說了句“得罪了”,往後退了半步,抬起拳頭朝著他沒有任何防護的腹部猛打下去……

  半夜在家敷雞蛋,這輩子還是頭一回。

  他側臥在床,左手拿個小鏡子,右手捏著一塊煮熟的雞蛋白在臉頰上揉啊揉……

  肚子已經不是很疼了,剛打下去的那幾十秒疼得排山倒海,他整個人只能蜷在地上像個蝦米,胃液都吐了出來,躺了一會兒,灼痛漸漸退下去,變成喘不過氣的悶痛,他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些屈辱,想哭哭不出來,心裡堵得難受。夜風拂過,頭頂的竹枝嘩嘩作響,他在蟲鳴包裹的黑暗中躺了將近半個小時,才覺得好受些,喘著氣爬起來回到車裡,又休息了一個多小時,才慢騰騰地開著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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