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除非，是她真的不要我了
聽她敘述完，襲月心疼的眼淚都快要下來了，張開手臂說：「我又想抱抱你了～」說著，也不管她是否願意，緊緊擁住她，雙手安撫似地拍著她的背：「阮阮乖，阮阮不痛……阮阮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
屠二妮低下頭，嘴角噙著笑，「傻瓜，過去那麼久，早就不痛了……」
不痛了，從身到心，痛得麻木，所以不痛了。
襲月沒繃住，眼淚撲籟籟地往下掉，「我們為什麼不能早一點認識呢？至少在那個時候，我們可以陪著你啊！就算幫不了你，也可以聽你說說話……」
屠二妮望著她，抬手慢慢撫上她的臉，「這麼漂亮的姑娘，能讓他一見鍾情……他還真是有眼光呢。」
可襲月卻認真地搖頭，說：「之前我以為莊嚴是因為年輕，才會對一見鍾情有誤解。可現在我知道原因了。」
「哦？」屠二妮好笑地看她：「為什麼呢？」
襲月定定地看她，緩緩道：「你不覺得，我跟你長得有些相像嗎？」
屠二妮一怔：「有嗎？」
經她這麼一說，紅顏才後知後覺，「原來是這樣啊！我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你這麼討厭，我卻對你討厭不起來！因為我看到你就覺得親切啊！怎麼會討厭得起來？」
她雖說得誇張，事實上，細細比對才發現，屠二妮的眉眼與襲月還真是神似，不是說五官有多相像，而是兩人眉宇間的神韻！再確切些說，襲月像的是那個不諳世事的「阮阮」！
所有這些，就像被串連起來的點，終於連成一個圓！
所以，莊嚴一見鍾情的並不是襲月，而是「阮阮」。
屠二妮慢慢垂下視線，卻是什麼也沒說。
或許，她自己早就發覺了吧，只是「阮阮」埋在她心底太深，她不想再跟她有所牽扯。
襲月裝模作樣地嘆聲氣：「唉，我就說吧，像莊嚴這麼年輕又優秀的男人，怎麼會看上我呢？還一見鍾情？現在終於明白了，我不過就是二姑娘的替身！這也太傷人自尊了吧！幸好我早早就把持住了，萬一一顆芳心暗許，屆時最慘可就是我了！」
紅顏被她逗笑，「我還勸你好好考慮來著！現在想想，你要是跳進火坑，我就是那幕後推手！」接著又誇張地拍拍胸口：「還好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襲月大笑：「如果真是這樣的結果，顏姐你這輩子就別想甩掉我了，說什麼也要負責養我呢！」
「好說好說，別說一個你，就是再加上二姑娘，我也沒問題！」
兩人這一來二去的調解氣氛，將原本還略有些尷尬的關係，解釋清楚不說，還讓彼此雙方都釋然了。
屠二妮感激地看向兩人，她知道她們所說所做的都是為了她。她何德何能，短短几天就收穫到這樣珍貴的情誼！
「如果，你真的能夠跟他在一起，我會由衷祝福你們的。」屠二妮緩緩道。
襲月瞪她一眼：「喂！你到現在還惦記這事呢？我可告訴你啊，我之前暗戀過的人，可是像赫連城那樣成熟又有魅力的男人，才不是像莊嚴這種的小男生呢！請不要懷疑我的眼光！謝謝！」
紅顏笑著拆台：「襲月小姐，請問你那是暗戀嗎？你就差敲鑼打鼓宣揚得人盡皆知了好嗎？」
襲月的臉騰地紅了，又是尷尬又是害羞地笑了，「哎喲，還不是因為人家那時單純嘛～不像現在，有顏姐調教著，再來一打赫連少爺我也能抗得住！」
紅顏笑得前仰後合，「這話說得妙！」
屠二妮也被兩人的氣氛感染，臉上的笑容輕鬆許多。
這時，襲月又湊近她，大眼睛緊緊盯著她問，「你有什麼打算？還要繼續聽他爸媽的話離開他嗎？可是，我看莊嚴真的好愛你呢！如果沒有你，他可能真的都要活不下去了……」
紅顏卻有不同看法，「他現在還很年輕，對待感情自然要真摯許多。尤其還是他的初戀。可誰能保證日子長了，他會不會厭倦呢？到那時，二姑娘會比現在傷得更重！」
屠二妮臉上的笑慢慢消失，平靜道：「他媽媽說得對，我在這時接受他，就是親手為他戴上了一副枷鎖。如果我們真的沒能在一起，可我也會成為他一輩子的內疚。」
襲月有些氣不過：「怎麼這樣啊？她心疼自己的兒子我能理解，可明明是兩個人的問題，為什麼要把所有的問題都拋給你呢？只有做符合她心意的決定才叫正確嗎？她為什麼不去問問她的兒子真正想要是什麼？她這根本就是自私嘛！哦，她的兒子是兒子，別人家的女兒就是女兒了？」
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屠二妮想笑，可眼圈卻紅了。
「這一次……我想抱抱你，可以嗎？」好像生怕眼淚在此之前落下一樣，她緊緊抱住了襲月。
襲月有些受寵若驚，雙手都不知道擱哪好了，最後手忙腳亂地撫著她的背輕哄著：「沒事了沒事了，如果她再找你麻煩，我跟顏姐一定會擋在你身前！」
紅顏抿緊唇，突然起身道：「從明天開始，把你交給我！我若是醫不好你，我就把自己的招牌給砸了！」
襲月眼神直放光，「對對對！只要有我們顏姐在，你一定會好的！」
雖說心底滿滿都是感動，但屠二妮還是冷靜地搖頭：「沒用的，我家裡為了我尋遍名醫，無論是中西醫還是藏醫，再或者是民間秘方，全部都試了無數遍，也經歷過無數次的失望。所以……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她的心情，兩人能夠理解，但是卻不想就這樣放棄！
紅顏走過去，握住她的雙手，誠懇道：「所以，我想請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屠二妮怔住，「紅顏……」
「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這樣認真的紅顏，襲月也是第一次見，不免有些感動，「顏姐，你現在在我心裡的形象，又高大了幾公分！」
屠二妮抿抿唇，鼻頭有些發酸，興許是近一年來她已經習慣了用「屠二妮」來武裝自己，眼淚早已離她遠去，更別說在人前落淚了。所以，她硬生生地給逼了回去，做了幾個深呼吸發，仍舊眼圈紅紅地看她：「我不想……你以後想到我也只剩下了『內疚』。」
紅顏卻是一笑：「別把我想得太脆弱，我也沒那麼偉大！就當是身為醫者的我，始終保持著的攻克難題的進取心！」望著她，紅顏再次正色：「相信我一次，好嗎？」
屠二妮垂眸，竭力想要掩飾什麼，可哽咽的聲音卻出賣了她，「看來我猜得沒錯，你們是真的……不太聰明。」
襲月笑了，開心得挽住她，「我不管！說好的事就不能反悔！不管顏姐的治療有多奇葩多痛苦，你都要做好身為小白鼠的覺悟～」
紅顏表示很滿意，「我這位助理，現在真是越來越專業了呢！」
襲月朝她挑挑眉：「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自立門戶了呢！」
「哈！小妮子，野心暴露了吧！」
「是啊是啊，我可是一直都想要偷師呢！就看顏姐你肯不肯啦？」
「沒問題！你想偷就隨便偷，還怕你偷不會呢！」
「嘁，別小瞧我哦！」
屠二妮笑吟吟地看著兩人，能夠認識她們，真的很好。
門外，莊嚴背抵著牆，聽到裡面的笑聲也跟著情不自禁露出淺笑。
還好有紅顏跟襲月在，否則，今晚還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局面……不，興許，他還沒有想起他的「阮阮」。
旁邊，是低低的抽泣聲。
莊嚴側過頭瞥一眼，大山蹲在角落裡，情緒低落得很。在他身邊，芭蕉跟周松兩人也都沉默了。
大山別開臉抹抹眼睛，自責道：「我為什麼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堂姐突然性情大變，明明以前那麼陽光開朗，雖然有些小性子，可也不像現在這麼討厭……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執著地追著一個男人跑……我……」
大山越說越覺得自己真是太過分了，「我居然還想要……」
想起自己當初說的那些混帳話，他二話不說就給自己一耳光！
「媽的，我真不是人！」
周松抬頭看他，幽幽道：「咱們都是同類……」
芭蕉狂嘆氣：「唉……我師傅這是受了多少苦啊？」
大山這時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向莊嚴，突然跪在他面前，紅著眼睛看他：「少堡，我求你……求你別拋棄我堂姐，她真的……真的太不容易了！」
周松跟芭蕉也都看向他，甚至，兩人心裡都做好了打算，如果少堡想做渣男，那他們立馬棄暗投明，跟著師傅浪跡天涯去！他們就不信，天下這麼大，還不到合適的師爹！
莊嚴輕扯下唇角，緩緩道：「除非，她是真的不想要我了，否則，哪怕做塊膏藥，我也會緊緊粘在她身上！」
大山一怔，下一秒則狂飆淚，「那就好！那就好……媽的，總想掉眼淚是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變成了娘們似的婆婆媽媽了？」
周松跟芭蕉聽到他的話也跟鬆了口氣，幸好，他們沒有跟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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