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花雨和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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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長聽得眼淚都快要感動得下來了,「這……這讓我說什麼好呢?村子裡物資匱乏,我們也是盡最大的努力……總之,你們能夠體諒,那真是太感激了!」

  昱峻笑了笑,沒再多說便進屋去看望三位師傅了。

  他是個原則性極強的人,只要拜了師,尊師重道便是首位,不論對待九姑還是這三位都是如此。

  穀子盤膝坐在坑上,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今日子時,你來找我們。」

  「好。」

  昱峻也不多問。

  「你去休息吧,要養足精神才好。」

  「是。」

  昱峻又推門出來了。

  史瀾迎上前:「我待會跟小花出去一趟。」

  「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你去反而惹人懷疑。」史瀾換了身運動裝,又將頭髮綁成兩條麻花辮,看上去就像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俏生生地站在陽光下,皮膚白到發光。

  昱峻的目光就不曾從她身上移開過,史瀾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看什麼!」

  昱峻笑了,「也是,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我要留著慢慢看。」

  「……」

  他倒是會曲解。

  兩人身後,小花不知道什麼過來的,小手捂著嘴巴直偷笑。

  史瀾朝她招招手,小花忙不迭地跑過去。

  昱峻沖她大方一笑,「她是路痴,記得把她帶回來就好。」

  小花嘿嘿笑了兩聲:「放心!姐姐交給我了!」

  史瀾挑挑眉,「那你可得把我牽好了。」

  小花拉著她,朝廚房喊一聲:「媽!我帶姐姐出去轉轉了!」

  村長老婆的吼聲傳出來:「別走太遠!」

  「知道啦!」

  午後的滇越村靜悄悄的。

  小花就像只出籠的小鳥,這一路都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偶爾還會停下來摘幾朵小花編花環,然後戴在史瀾的頭上,由衷地夸一句「姐姐真好看」!

  史瀾只是微笑,由著她給自己換了一頂又一頂花環,對這個小姑娘也是好脾氣到了家。

  她問:「你每天都這麼開心?」

  小花點點頭,隨即又搖頭:「這裡都沒什麼人陪我玩,我爸又不許我去花牛嫂家串門;六爺爺跟六奶奶年紀大了耳朵又背,跟他們聊天會吼得嗓子都啞了……唉!」說著,她就幽幽嘆口氣:「我勸了爸媽好幾次搬走,可我爸爸就是不肯,他總說,他是一村之長,只要滇越村還在,他就守在這裡哪也不去。」

  史瀾道:「聽起來,跟花牛嫂還真有點像。」

  「可能就因為這樣,兩人才互看不順眼吧。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我爸純粹是為了跟花牛嫂鬥氣,她不走,他就會死嗑在這!滇越村的村長只能是他!」

  來自親閨女的吐槽,把史瀾給說樂了,「看不出來,你爸爸還是個官迷。」

  「可不是嘛!要不是我媽脾氣大,他震不住她,恐怕連在家裡都要指揮我們兩個!」

  說話間,已經來到花牛嫂家,她指著圍著一圈木柵欄的屋子說:「這就是花牛嫂家了。」

  史瀾打量一圈,院子打掃得很乾淨十分的整潔,屋子也不少,但只有一間瓦房,其餘都是木屋,論條件比起村長家自是差了些。

  「咦?花牛嫂去哪了?」她直接推開柵欄門進去。

  村子裡一共就三戶,就算是丟根針都有跡可尋,實在犯不著提防這個設防那個。除了晚上休息時不去人家打擾,白天連門都不必鎖。

  「花牛嫂?」她對著屋裡喊。

  史瀾站在院子裡打量,很快,裡面就有回話:「小花?你來找我有事嗎?」趿拉著拖鞋的腳步,顯得略有些凌亂。

  很快,門被拉開,花牛嫂站在門口,是個三十多歲女人,身段婀娜模樣俊俏,風韻猶存。

  「小花,你怎麼來了?」她倚在門口,打趣道:「村長怎麼捨得讓你出來了?」正說著話呢,她抬眼就看到了史瀾,表情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喲,這是生意上門了?特意讓你帶過來敲打我呢~」

  「不是呢!」小花解釋道:「我就是帶著姐姐過來瞧瞧,咱們村就這麼大,隨便走走就到頭了!這不,就來到嫂子這裡了。」

  史瀾朝她點點頭,「你好。」

  「這大城市裡來的姑娘就是不一樣,瞧瞧這身段,長得也是俊!」花牛嫂上瞧著史瀾笑眯眯的,可身子卻橫在房門口,沒有讓進來的意思。

  「媽,什麼姑娘啊?讓我看看,快讓我看看!」

  花牛嫂身後一連串腳步聲,接著,她的身子就被人擠了開,一個胖胖的大男孩杵在門口,瞪大了眼睛瞧史瀾。

  「大雨!你慢點!」

  花牛嫂斥責一句。

  花雨充耳不聞,眼睛都快要粘在史瀾身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好看……你長得真好看……」

  史瀾微微挑起眉,眼前的男孩胖得快要擠不進門框了,一張大臉圓滾滾的,五官像被擠到一塊,眼睛更是眯成一條縫,這會正貪婪地望著自己,目光放肆地落在她的胸脯上倏爾瞪大……

  小花氣得臉通紅,把史瀾擋在身後,沒好氣道:「你往哪看呢?」

  「哎喲~我的小祖宗啊!」花牛嫂好不容易從裡面擠出來,回過頭狠狠瞪了兒子一眼:「快進去!」

  「我不要!」花雨始終瞪著史瀾,抬起胖手指指著她:「媽,她長得好看,我要娶她當媳婦!」

  花牛嫂一怔,「你瞎說什麼呢!人家是客人!」說歸說,她又回頭打量幾眼史瀾,目光中的估量轉瞬即逝。

  「不嘛不嘛,我就要她當我媳婦!」花雨直接鬧了起來,最後一屁股坐地上,兩條腿亂蹬。

  「你——」

  看得出,花牛嫂很寵這個兒子,拿他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姐姐,咱們回去吧!」小花厭他厭得很,拽著史瀾就要走。

  「大雨?」

  就在花牛嫂無計可施時,另一個瘦高的身影出現。

  看到他那一瞬,小花的臉又紅了,不同於剛才被氣紅的,這會臉頰粉嘟嘟的,眼光都不好意思往他那瞟。

  史瀾看在眼裡,掃一那男孩,也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眉眼處跟花牛嫂像了個厲害十分乾淨清秀。花牛嫂一見他就鬆口氣:「小風,快把你哥哥弄進去。」

  「嗯。」

  花風走過去蹲下來,輕聲哄著他:「大雨聽話,跟我進屋去,我給你準備了蛋糕。」

  一聽到蛋糕,花雨眼睛就直了,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拽著弟弟的手就說:「我要吃蛋糕,我要吃蛋糕!」

  花風笑了,目光也變得溫和:「好,這就去吃蛋糕。」

  「嗯!」

  花雨牽著花風的手,乖巧極了。

  小花的目光一直都追隨著那個男孩,直到再也看不到,才難掩失敗地收回視線,有絲小小的失望。

  花牛嫂綏綏頭髮,對著史瀾一笑:「對不住啊妹子~」

  史瀾不介意,「沒事,小孩子的玩笑罷了。」

  「對對對,就是個玩笑!」花牛嫂笑得很是親熱,請兩人坐在院子裡,又給沏了茶端來些小點心。

  小花明明說要離開,可是在見過花風后就再也不吭聲了,跟著史瀾坐下後,目光忍不住總往門內瞟。

  趁著花牛嫂去切西瓜的空檔,史瀾湊到她耳邊小聲問:「那個花風……很不錯嘛!」

  小花臉一紅,舌頭有點打轉:「是是、是不錯啊……他很孝順的,對媽媽和大哥都很好,家裡的活大多是他幹的,脾氣還特別好!」

  聽到她不停的夸花風,史瀾笑吟吟的,「是啊,還真是招人喜歡呢!」

  知道她在揶揄自己,小花臉更紅了,「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他很能幹,我們家都喜歡他的……」

  見花牛嫂從裡面出來,史瀾抿著唇笑而不語。

  「姑娘,你打哪來的啊?」

  花牛嫂陪坐在一邊,目光一直都在史瀾身上打轉,對她的事很感興趣的樣子。

  「T市。」

  「哦哦,我聽說過那裡,是大城市呢!」

  「還好。比不上這的清靜。」

  「哎喲,我們這有什麼好的?人都走光了,剩下些老弱病殘的,不過就是在這個地方耗時間慣了。」

  兩人說著,花風又出來了,小花一見他就馬上低下頭,手都不知道往哪擺了。

  「剛才對不起。」花風來到史瀾面前向她道歉,「我哥哥說了胡話,但他並沒有惡意。」

  「沒關係。」史瀾並不在意,比起花雨她更對眼前的弟弟感興趣,「他是你大哥?」

  「是。」

  花牛嫂嘆息著接了一句:「原本,他跟小風一樣,小時候也是聰明乖巧,誰知,後來得了場病燒壞了腦子,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花風垂下目光,輕聲道:「媽,這種事不用跟外人說的。」

  看得出他對家庭成員的維護,又不喜歡別人的同情跟憐憫,總之,是個心氣高的孩子。明明是雙胞兄弟,不僅相貌,性子也差個十萬八千里,很難讓人不對他產生好感。

  「呵呵,我兒子不讓我說,那我就不說了。」

  自從丈夫去世後,花牛嫂對兩個兒子疼愛得很,哪怕花雨已經胖得快要走不動路了,只要是他想吃的,花牛嫂都會想方設法地滿足他。所以,惡性循環,花雨也就越來越胖,越胖越想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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