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兮兮,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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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秋靜開心得一直道謝:「兮兮,真是太謝謝你了!我就知道你這孩子最重感情了,不會眼看著兩個表妹不管的,她們跟著你我也放心!」

  簡兮笑笑:「大姨,您先別這樣說,我們公司的考核篩選也很嚴格的。」

  「這是應該的,應該的!不過我對我女兒有信心!」

  菁菁和蔓蔓也很高興,跑到媽媽身邊挽著她的胳膊:「媽!有大表姐保護我們,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們了!」

  「也不敢剋扣我們的錢了!」

  楊秋靜直點頭,可眼圈卻紅了,哽咽著:「是啊……有大表姐照顧你們,就不會再受委屈了……」

  想到這段日子的摸爬滾打,母女三人都紅了眼睛,眼淚吧嗒吧嗒掉。

  簡兮也是一陣唏噓,她也是圈裡人,其中艱難她再清楚不過。所以,只要這兩個姑娘爭氣,有上進心,她還是會幫她們的。

  楊翠蓮在一邊五味雜陳,她羨慕姐姐跟女兒們的感情這麼好,心裡頭想著小凌,心口就跟針扎得一樣。

  簡方說的沒錯,小凌有今日,他們做父母的脫不了責任。

  菁菁和蔓蔓攙扶著楊秋靜往外走,一抬頭就看到站在警局門外的零叄叄和零叄柒,兩人一身黑色西裝,戴著墨鏡,倚在車前抽著煙自帶痞氣。

  看到簡兮出來,兩人馬上招呼:「兮姐!」

  菁菁和蔓蔓不禁小聲議論:「這是大表姐的保鏢嗎?」

  「有這麼帥的保鏢嗎?」

  「好羨慕大表姐啊,每天都可以看到這麼多帥哥~」

  「要是能成功簽到大表姐的公司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楊翠蓮局促不安地坐在車內,零叄叄從車鏡中朝後看,「兮姐,要不要去醫院?這位阿姨看上去傷得不輕啊!」

  「嗯,去醫院。」簡兮在刷新聞,網上有關她家藝人的新聞,她都會逐一去看。

  「不用不用!」楊翠蓮趕緊說:「這點都是皮外傷,不礙事的。你們都很忙,我就不麻煩你們了。」

  簡兮頭也不抬道:「簡毅把你交給我了,我就得對他負責。去趟醫院而已,花不了多少時間。」

  「那……那好吧。」

  簡兮順手將冰袋給她,「捂在臉上,能水腫。」

  楊翠蓮低頭看,默默接過來,突然鼻頭一酸,眼淚掉了下來,「以前,你是三個孩子裡最乖最聽話的。可我……可我就因為你不是我親生的,我對你……對你……」她說不下去了,眼淚越掉越多。

  簡兮這時才抬起頭,想說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也只是遞給她一包紙巾。

  待她擦了眼淚才問:「趙燕慧為什麼去找你?」

  提起這事楊翠蓮就來氣,「她口口聲聲說要找你爸爸,找不到就對我撒潑,說我纏著你爸……一個舍家撇業拋妻棄子的男人,我纏著他做什麼?」

  簡兮又問:「最後為什麼打起來了呢?」

  「那隻狐狸精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撲過來就要打我,看她那眼神恨不得吃了我一樣!我就搞不懂了,我都已經跟簡方岳離了婚,他們兩個過他們的日子,沒事總來騷擾我幹嘛?」

  零叄柒扭過頭,好奇地問:「趙燕慧……是不是在梅園大鬧的那個女人啊?」

  簡兮點下頭。

  「什麼?她去了梅園?」楊翠蓮一聽就把眼睛瞪了起來:「兮兮,她是不是去找你麻煩了?」

  「她是想我幫她救她兒子。」

  楊翠蓮緊張地問:「你答應了?」

  「沒有。」簡兮道:「看在爸的面上,如果她兒子是被人誣陷的,興許我能多嘴問一句。但犯罪事實存在,那就沒有幫的道理了。」

  楊翠蓮聽著十分解恨,「對!自已兒子什麼人不知道?誰要幫她啊?我跟你說啊,你以後看到她就躲遠點,可被她們母子連累到才好!」

  似乎楊翠蓮自已都沒發覺,她對簡兮的叮囑,就像普通母親對女兒那樣,簡單直接卻又溫情十足。簡兮抿抿唇,「嗯」了一聲。

  楊翠蓮又嘆了口氣,說:「唉,我接到你爸爸的電話了,他告訴我他跟趙燕慧提分手了,然後又……又給我打了五十萬,說是賣工廠的錢……他要到國外去闖闖。」說到最後,聲音有點哽咽,「國外的錢那麼好賺嗎?都多大的歲數了還往國外跑?也不怕自已的老胳膊老腿折在那!」

  簡兮看她,楊翠蓮低著頭喃喃訴說:「我太了解你爸這個人了,他是想躲清閒,怕趙燕慧不肯跟他分。唉,這就是男人啊……當初為了要跟她在一起不顧我們幾十年的感情非要離婚,現在,他如願以償了,又膩味了。」

  簡兮道:「所以,趙燕慧是因為爸要跟她分手才會這樣失去理智?」

  「八成是。而且,她還提到了賣工廠的錢,說什麼這錢也有她一半,是簡方岳負了她。」楊翠蓮啐了一口:「呸!她是個什麼東西啊?憑她也配要一半?想當初,你爸爸剛剛創業時,還是我們娘家給拿的錢才會有今天,我陪著簡方岳熬過多少個苦日子啊,數都數不過來!那時她在哪呢?現在想著來分錢了?不要臉的東西!」

  楊翠蓮恨得咬牙切齒,「其實,要怪就怪那個臭男人!賺了一點點錢就得意忘形找別的女人,活該他這輩子發不了大財!」

  車子到了醫院,簡兮陪在楊翠蓮身邊,從檢查到上藥,因為有撞到頭,最後還要病院觀察幾小時才能離開。

  楊翠蓮躺要病床上,朝坐在對面的簡兮看一眼,不自在道:「你不用在這裡陪我了,你快回去吧。」

  「等簡毅回來了我再走。」

  「不用,真的不用……」

  楊翠蓮心裡有愧 ,尤其是現在面對簡兮時,這份愧疚越來越重,重得抬不起頭。

  零叄柒推門進來,「兮姐,佟記買回來了。」

  「謝謝。」

  簡兮將外賣放到桌上,「餓了吧,吃點東西吧。」

  「好……」

  楊翠蓮拿起筷子,望著桌上擺的幾樣菜色,都是她喜歡吃的,眼淚突然又落了下來,「小凌……小凌都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她抬起頭望著簡兮,哽咽道:「兮兮……這些年,你受委屈了……是我們對不起你……」

  簡兮怔了怔,但很快調開視線,只說了句:「過去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楊翠蓮哭得厲害,「你那麼乖那麼懂事,從小就知道幫我做家務,照顧弟弟妹妹。可我……我……我……」

  簡兮垂著眸,沒說話。

  「對不起……兮兮,是媽媽對不起你……」楊翠蓮掩面痛哭。

  零叄柒一看這架式,悄悄退出了病房。

  哭了會,她又昂起頭,淚眼婆娑地望著簡兮,「我記得,你很小的時候有一次生了病,縮在床上那么小小的一隻……你抓著我的手說,媽媽……你抱抱我好不好?我……我卻甩開了你的手……」

  楊翠蓮哭得難受,捶打著胸口,「你那時才六歲……我究竟做了什麼孽啊!兮兮,是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簡兮咬著唇,眼眸有些泛酸,她深呼吸,儘量口吻平靜道:「以前我會怪你,怪你為什麼不能像對小凌跟小毅一樣對我?都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麼獨獨不喜歡我?現在……我反而能夠理解了,畢竟你不是你親生的,把我養到這麼大,已經是恩情了。」

  「不!不是這樣的……」楊翠蓮身子探前,顫顫巍巍地握住了她的手,握得越來越緊。她垂下頭,內疚道:「五歲以前,你都是在爺爺奶奶家生活的,你那時懂事又乖巧,跟他們特別投緣。因為……因為我跟他們的關係一直不太好,也不許小凌跟小毅登門,所以他們一直很孤單,直到把你送過去他們臉上才見了笑。你爺爺奶奶疼你也勝過小凌跟小毅……我很氣,越發的討厭恨他們,越發的恨你了……你爺爺是個善心的,怕我容不下你,所以決定要將房子留給你……是我,是我隱瞞了這一切……」

  簡兮僵直著身子,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爺爺……」

  這世上待她最好的,便是爺爺奶奶了,那時或許只是單純的享受這份疼愛。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這是恩情,天大的恩情。

  「兮兮,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楊翠蓮抱住簡兮哭得厲害:「但你爸爸是真的很疼你,你不要恨他,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你怎麼恨我都是應該……」

  淚光模糊的視線,腦海卻是空白的一片。

  這一刻,她竟不知道該去怨誰,又該不該怨,所有這些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簡兮低下頭,偶然看到楊翠蓮頭上的白髮,心頭莫名抽痛一下……

  她將楊翠蓮扶好坐回床上,拿起筷子夾了菜放到碟子裡,再送到她面前,「吃飯吧。」

  楊翠蓮紅著眼睛應一聲,然後笑著接過來,低下頭,每一口都吃得十分珍惜。

  簡兮見不得她這個樣子,也逼不來自已將早已塵封的情感全部解鎖,她推開門出去坐在走廊休息椅上透氣。

  零叄叄跟零叄柒兩人對視一眼,想來屋裡的話也都聽得清楚,兩人極有默契的靠近,一左一右坐在她身邊。

  零叄叄喃喃地問:「有家人……是什麼感覺?」他一個連國籍都模糊的人,更別提什麼家人了,始終都是一個人在外漂泊,都快要忘了有家人是什麼感覺了。

  零叄柒想了下,說:「應該……很好吧。」

  同樣是孤兒,零叄柒也不懂。

  簡兮抿著唇,抬起手臂攬住兩人的肩,緩緩道:「以後我們就是你們的家人。」

  零叄叄掩飾什麼似的轉過頭,含糊的「嗯」了一聲。

  零叄柒則用力捏拳頭:「對!老子也是有家人的,看誰還敢笑老子!」

  天色漸晚,簡毅跟桃子這才匆匆趕到醫院,剛好簡兮推門出來,簡毅急問:「媽怎麼樣?」

  簡兮壓低聲音:「剛睡。」

  三個人站在外面說話,桃子氣鼓鼓道:「那個女人也欺人太甚了吧!找上門來欺負人!」

  簡兮說:「爸要跟她分手,她接受不了才過去鬧事的。」

  「真的?」簡毅樂壞了,「爸真想明白了?那太好了,這樣他就能跟媽複合了!」

  簡兮猶豫了下,說:「他說要出國。」

  簡毅想不通,煩躁地扯了扯頭髮,「唉!不管了!我進去看看媽。」

  跟兩人告別,簡兮這才離開醫院,說不擔心簡方岳那是騙人,這麼大的年紀了出國能做什麼?語言又不通,萬一讓人騙了呢?或者是生病怎麼辦?

  她煩得不行,最後還是沒忍住給簡方岳打了個電話,那端卻提示對方已關機……

  回到梅園時,前方剛好也有一輛車進入大門。

  車子停下,羅邈從裡面下來,轉過頭,笑吟吟地望著她。

  簡兮推門下車,「羅邈?」

  他上前,輕輕擁抱她一下,貼在她耳邊輕聲問:「最近好嗎?」

  簡兮身子僵了僵,知道這只是禮貌性的擁抱,但還是感覺不自在,「很好,你呢?」

  羅邈很快鬆開,站在對面,略有幾分自嘲道:「快要當爸爸了,應該值得恭喜吧。」

  「老公~」

  筱雪挺著孕肚站在門口溫柔叫他,「有什麼話進來說吧。」

  羅邈面上的笑意漸漸散去,眸色變得幽暗,聲音也沉了幾分,「走吧。」

  赫連崇業很喜歡羅邈,兩人坐在客廳里聊個不停,筱雪伴在旁邊,儼然十分和諧的一家人。

  簡兮有些累了,打聲招呼後便徑直上樓去小池的房間膩會。

  「怎麼還沒有消息呢?」簡兮趴在小池床上,不停刷著手機。

  小池從書桌前抬起頭看她,「沒消息,就是好消息。」然後又低頭繼續學習。

  「呵呵,我們家小池現在說話越來越像叔叔了~」

  小池撇嘴:「像他很好嗎?」

  簡兮立即坐起來,「當然好啊!」她掰著手指細數:「你叔叔長得帥,身材也沒得挑,腦子更是一級棒!對我嘛……也很好,有他做老公真是不要太完美!」說著說著,臉頰飛紅,她羞得雙手捂住。

  啊,她在小孩子面前說這些幹嘛?

  小池鄙夷地瞅瞅她,又無奈搖頭。

  唉,遇人不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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