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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的護犢之情莫名就被眼前的景象激發了出來,少年冷著臉質問,“是神矢?誰給他的權利罰我的人?”

  神丩擔心真的連累了神矢,著急地膝行上前,“主人息怒。屬下們不過是奴才,您犯不著為這種小事惱火,況且,今天的事,說到底終歸是我們失了職才讓這麼多人跟著擔驚受怕……”

  “你們跟著我,是聽我的指令行事,有沒有失職自然也是我說了才算,他神矢又有什麼資格動你們,嗯?”隱指了指兩人身後明顯是皮帶抽出來的傷痕,“難不成,這是我哥的意思?”

  隱平日裡鮮少動怒,相處不過兩個多月的神丩和莫邪更是從未見識過,也未曾料想到,從來都和顏悅色對待每一個人的主人,竟也會板著臉梗著脖子訓斥別人。

  “主人息怒,”莫邪聲音低低的弱弱的,清冷卻安穩,“能得主人如此憐惜,屬下們誠惶誠恐。而這件事,屬下們領了責罰也就算是至此揭過了,主人不必再糾結,若是您為了屬下們的一點皮肉傷小題大做惹得惻主人惱怒,那就太不值了。”

  隱聽著莫邪解釋,他心裡又哪裡不明白,他們兩個,不過是替自己背黑鍋給個交代,可就是因為他明白這一點,作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隱又怎麼可能心安理得。

  “快起來吧,都去床上趴著。”

  不等兩人反應,隱已經轉身出了房間去取藥盒。

  “70?還是80?”

  隱一邊用棉花沾著酒精一邊問趴著的神丩,聽得兩個大男孩一臉困惑。

  “啊?主人……什麼70,80?”神丩頭上的小揪隨著他轉身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別動。”隱不輕不重拍了男孩一巴掌,“我問,挨了多少下皮帶。”

  說到這個話題男孩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也悶悶的,“100下……”

  隱動作一頓,隨即想到,莫邪不會武,力氣弱,抽出來的痕跡理所應當看起來淡一些。可對比莫邪的傷勢……

  莫邪似乎看出了自家主人的疑惑,解釋道,“阿丩本來同屬下一樣只要受50下,可曲先生後來也來了一通電話,所以阿丩的罰就翻倍了……”

  隱覺得,聽完莫邪的解釋,自己更糊塗了。

  作者有話要說:求評論嚶嚶嚶!

  ☆、大千

  遠在天|朝H市剛結束晨練往回走的曲莫名打了一個噴嚏,來不及抱怨南方這忽冷忽熱的鬼天氣,就被身後高大的男人擁進了懷裡。

  “怎麼著涼了?”饒皺著眉把人摟得更緊,“說了多少次,晨練不許穿這麼少。”

  曲隨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想起情人昨晚放在床尾的衣服,順手給了男人一肘擊,“你給我準備的是運動穿的嗎?”

  饒不閃不躲生生受了情人的一擊,好在力道不是很大,他笑了起來,“好啦別生氣。快回去沖個熱水澡,我去看看主子們起了沒。”

  曲點點頭放人走了,心裡又忍不住慶幸地想著,自從找回小少爺,他的兩個主子也總算是冰釋前嫌破鏡重圓了。女主人自然搬回了漆家老宅,他和饒也終於不用再為兩人聚少離多的感情生活而苦惱了。

  自從姬瑾懿搬回了老宅,饒幾乎再也沒有機會進到自家主子的房間,今天也是一樣,剛敲了門,就被漆尊趕了出去。

  洗完澡才換了衣服的曲抬頭就看到臉上寫著“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有老婆”的情人開門進來,然後直直走過來抱住了自己。

  曲無奈地看了這個長不大的男人一眼,抱怨道,“那兩個小兔崽子就夠我操心的了,你還每天給我瞎添亂。”

  長手長腳賴在情人身上的大男人哼了一聲,“不過挨了幾下皮帶,有什麼可擔心的。”

  曲斜了情人一眼,“還不是你的錯?小九原本只被他哥罰了50記皮帶,你偏讓我那個時候打電話過去,受罰中斷要翻倍不說,那孩子不了解情況,心裡指不定怎麼委屈呢。”

  高大男人不甚在意地撇撇嘴,抱著情人的手攀得更上了,“整天不是小九就是小十的,我呢,啊?我在你心裡占多少分量?”

  曲似是沒想到男人能幼稚到和自己兒子爭風吃醋的地步,愣怔了兩秒,一把推開男人,“滾!”

  給神丩、莫邪上完藥,已經是當地時間凌晨兩點了。

  在兩人誠惶誠恐的眼神和委婉哀求的催促下,隱沒有再表示過多的關心,交代了幾句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左右睡不著,又去了隔間的小書房。

  距離早起的晨練時間還有不到四個個小時,少年一邊默默計算著時間,一邊從抽屜里拿出一本嶄新的筆記本,翻開,取了筆,在第一行中間寫上了檢討書三個大字。

  書面反省在家雖被漆惻罰著馬步寫過幾次,這種形式對隱來說卻終歸是不習慣的。

  想起在傭兵團的孩童時期,有一次犯了大錯,被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午夜獨自進樹林捕獵,不准帶槍,只有一把匕首,第二天一早若是沒有帶回足夠的獵物,晚上繼續懲罰。隱已經記不得那一次自己到底被罰了幾個晚上,幾個晚上不眠不休在死亡邊緣與野獸搏鬥,又有幾個清晨渾身浴血地拖著動物屍體從樹林裡走出來。

  那時候無論怎樣艱難,可最後,終究得到了原諒。

  那這一次呢——哥哥甚至已經氣到不願意再責罰自己——也能像以前一樣,被寬恕原諒嗎?

  少年看著眼前的“檢討書”三個字,提筆開始書寫。

  空蕩蕩的餐廳讓漆惻頗覺寂寥,想起不辭而別的情人,漆惻無奈地呼了一口氣——難道這是弟弟遲來的叛逆期?

  神矢在廚房簡單用了幾口早餐便回到餐廳,餐桌上沒動幾口的早點昭示著自家主人並不太好的胃口。知道昨日主人因為隱主人的事情生了一夜悶氣,他可不想在這時候去觸霉頭,於是便不聲不響站在了漆惻身後裝作木頭人。

  神矢表面沒有任何異常,心裡卻想著,這種低氣壓的早餐場景大概還要過一段日子才能雨過天晴吧,畢竟自從隱主人去了奧地利主人不得不一個人吃早餐開始,他就沒有怎麼見過自家主人的笑臉。

  漆惻不知道身後人百轉千回的心思,自顧自填飽了肚子,剛要起身,想起來,“今日神丩可報備過了?”

  維也納比國內慢6個小時,一般神丩他們的睡覺時間正好是神矢和漆惻的早餐時間,兩方的慣例,神丩睡前都會與神矢報備一天的大小事項,以便國內這邊隨時掌握動態。可今日直到漆惻用完了早餐,也不聽神矢報告些什麼,這才主動問了。

  “…未曾。”神矢的回話顯得稍有些遲疑,“昨晚屬下——”

  漆惻見屬下這般支支吾吾,哪還能不明白,皺著眉罵道,“自作主張。”

  神矢一怔,垂下頭,“屬下知錯。”

  漆惻看了他一眼,逕自起身出了門。

  上午雷打不動地去公司聽報告開會,等漆惻有空閒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已經又是臨近午餐時間了。

  神矢下樓去買午餐,想起還要接收幾份方案,漆惻本來打算去沙發上躺一會兒的想法被推翻,只得又坐回去打開電腦登錄郵箱。

  下載了一堆文件放在一旁,漆惻習慣性又登錄了自己的私人郵箱查看近期郵件。

  嗯?

  漆惻挑眉看著躺在郵箱裡最新的那封郵件的署名,不是自家弟弟又是誰?可是這個發送時間,10:29也就是維也納時間04:29,他親愛的“叛逆期”情人,是根本沒有睡覺嗎?

  壓著怒氣,漆惻還是點開了郵件。

  pdf格式的圖片掃描件,漆惻甚至來不及疑惑,就被圖片上滿滿的文字和最上面的三個字驚得怔住了。

  檢討書。

  神矢去買了午飯回來看到的就是漆惻盯著電腦屏幕目不轉睛的樣子,心裡疑惑,又不敢打擾,只得安安靜靜關上門,放下餐食,候在一側。

  隱的檢討書是寫了初稿又謄抄了一遍再掃描出來的,漆惻看得出來,少年必然謄抄得十分小心,紙面整潔乾淨,沒有一處塗改的錯字。

  整整兩面筆記本大小的紙張,漆惻只看了開頭,心裡就已經不是滋味。

  字裡行間,漆惻仿佛透過紙張看到了少年從前卑微瘦削的背影,用他笨拙的方式陳述著自己的錯誤,擺出最坦誠的姿態,請求寬恕。

  這一刻,漆惻突然意識到,自己昨日對待弟弟的“冷處理”方式,似乎做得有些過分了,畢竟他明明知道,隱是怎樣一個細膩而又敏感的人。

  沉思半刻,漆惻拿出手機給一夜未眠的情人發了信息。

  給哥哥發了郵件之後就雙手抱膝呆坐著的少年幾乎是在手機振動的一瞬間就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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