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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斂起了一卦,只能瞧出南葛弋此時平安無事,卻無論如何也尋不到方位,便是尋蹤咒也未能起到作用。

  無奈之下,也只能跟著仙君大部隊回了人界,暫且將尋人一事交付給下界仙童道修們多加注意。

  燕妙妙沒跟著崑崙山的仙君走,反而被溫斂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帶回了莽山。而發現自己嫡傳大弟子被拐走的一瞬間,神霄真君氣得罵了二十八句髒話。

  溫斂沒怎麼說話,出了魔界一個虛空之門回了莽山,直接落在了孤鴻境外。

  瓔琅院中的老樹數年前老死,此處被溫斂栽了新苗,幼嫩的枝幹在風中搖曳,抽出新芽。

  「你先休息,我……」溫斂頓了頓,「……我先上仙界一趟。」

  燕妙妙懵懵懂懂地沒多想,點了點頭就回房休息去了,也沒注意從頭到尾溫斂都沒看自己一眼。

  這一覺昏天黑地,燕妙妙醒來時正值夜半。

  清醒之後方才注意到,她房間中的擺設,同五百年前一模一樣。

  桌上還放著之前偷偷從書閣帶回房的未看完的書,中間夾著一綹細枝,在泛黃的書頁中壓出了褶子。

  燕妙妙拿起那書翻了翻,又將那細枝重新夾了回去。

  房中有些凌亂,燕妙妙頗新奇地翻了翻,倒從自己的衣箱之中翻出了好幾件南葛弋的舊衣服。當年他還是少年模樣,這衣服窄肩窄袖,如今也沒辦法穿上了。

  想到南葛弋,燕妙妙立即轉身出了房門,去了隔壁璇璣院。

  許是孤鴻境中太久沒有女眷的關係,燕妙妙開門進來的時候,溫斂毫無防備。

  他身上只著了一件寢衣,外袍搭在手臂上,衣衫未系,露出大片的胸膛和腹部,顯然也是方才起身。

  燭火搖曳,將他的身體隱了一部分在黑暗中。

  燕妙妙愣了愣。

  沒動。

  溫斂也愣了愣。

  下意識地強作鎮定,避開眼神若無其事地攏了攏衣襟、繫著衣帶:「睡好了?」

  「嗯。」燕妙妙眯著眼瞧他,突然走上前。

  溫斂忽然覺得耳上一熱。

  纖細的指尖在他耳上輕掐了掐,順著皮膚的紋理一路麻了半個身子。

  「你耳朵又紅了。」

  「你一害羞,耳朵就會紅。」

  溫斂僵硬地將眼神轉回來,看向燕妙妙。她的眼睛映著燭火,在此時極明亮。

  他想裝作無事發生,可嘴裡卻不由自主地蹦出了不相干的話。

  「你記憶都恢復了?」

  「嗯,」燕妙妙將手指從溫斂越發紅透的耳朵上撤了下來,垂了眸,將溫斂的手扯開,自然地給他繫著寢衣的衣帶,「大部分都恢復了,但也有一些記不大清了。」

  動作親密,像是做過許多次。

  溫斂捉住燕妙妙的手:「哪些……記不清?」

  聲音間夾著不容易被人察覺的不安與輕顫。

  像個莽撞的少年。

  燕妙妙抬頭看進溫斂的眼睛,沉默片刻。接著歪了歪頭,狡黠一笑,傾身貼向了溫斂的胸口。

  「你心跳好快。」

  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胸口。

  溫斂沉了一夜的心緒輕易便亂了。

  他仍在害怕。

  在此之前,他甚至還想過,倘若妙妙永遠都不恢復記憶,會不會好些。

  他害怕聽見師兄這兩個字的一瞬間,她就不再喜歡他。

  上一世的最後,他都未曾了解她心中到底對他有幾分喜歡。

  他害怕,在她恢復記憶之後,燕妙妙會不會一句「咱們還是做師兄妹比較好」就將這一世的相處與情意盡數拋下。

  所以他強忍著什麼都沒問,也不敢看她。

  不知道答案,心中或許就還能存著幻想。

  燕妙妙卻好像勘破了他心中所想。

  她抬起頭看他:「我記不清你在靈翠峰上對我說的話了。」

  溫斂指尖發麻,不自覺地蜷縮了起來。

  「……哪一句?」

  燕妙妙漫不經心地捏著溫斂的衣角,眯了眯眼。

  「就是……」

  溫斂等著,胃袋上多了一粒鉤子,這片刻的停頓幾乎要將他積年的冷靜全耗了個乾淨。

  審判落下。

  姑娘的嗓音隨著孤鴻境的風吹入了耳。

  「我心悅你和……師兄等了你許多年這兩句都記不清了。」

  燕妙妙扯著溫斂的手環住她的腰,笑得像貓。姑娘柔軟的氣息與觸感盈滿溫斂的身側。

  「你得再跟我說一遍我才能記起來。」

  溫斂心跳停了一停,接著卻又更快更重地跳了起來。

  心中蘊滿的不安與慌張瞬間散開。

  啊,她是不是……還喜歡他。

  許是太過慌亂,他竟呆愣在原地——若說眼前是夢境,卻又如此真實。

  所以方才聽見的話……是真的嗎?

  他是不是聽錯了?

  燕妙妙瞧他:「……你不說話?」她故意撅了撅嘴,「你要是不說話,我可就走了。」

  她鬆開溫斂的手,挑著眉:「反正我現在還可以回崑崙上……」順勢一個轉身,當場就要往門口走。

  下一瞬,她落入了那個熟悉的懷抱。

  溫斂扯過她來,死死箍住她的腰身,似是要將她壓進自己身體。

  他急急開口。

  「我心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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