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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他的首肯,她的小手探過來,環住他的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滿足地睡著了。

  她不知道,他一直盯著她的睡顏看了很久。

  那個時候他便知道,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付今年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同樣給她留了一個信封,裡頭厚厚一沓錢。

  素以從抽屜里翻出之前的那四個信封,和著這第五個,用同城快遞寄回了付今年的公司。

  ***

  當天傍晚,付今年便收到了素以寄來的那個快遞。

  看著五個信封,裡頭厚厚的紙幣,付大BOSS居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就是一場金錢交易。他有錢,她有人,各取所需而已。

  可沒想到她不要錢。不要錢,那便是要別的了。抱歉,那他可給不了!

  ***

  從那天以後,素以便再也沒見過他了。

  時間又過了一個月,素以的月經推遲了十天。她隱隱有了預感。去醫院檢查,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不是故意不吃藥,而是忙起來給忘了。這個孩子就這樣出人意料地來了,讓她措手不及。

  她從診室里出來,像是遊魂一樣,毫無意識,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迷迷糊糊中在急診大廳撞到了一個人。

  那人手裡的東西被她給撞掉了,散落一地。

  她趕緊跟人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俯下/身替人家撿東西。

  在滿地的紙張中,她看到了一份診斷報告——

  胃癌晚期。

  她皺了皺眉,倒也沒有細想。

  她將東西一一撿好,還給那人,“你看看還少什麼沒有。”

  他接過,說:“都在。”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素以整個人如遭雷劈,猛地抬起腦袋,撞入男人那雙深邃的眸子裡。

  是付今年,竟然是付今年!

  胃癌晚期……胃癌晚期……胃癌晚期……

  付今年顯然也是沒想到是她,當即有些錯愕。濃眉緊皺,“你來醫院做什麼?”

  “啊?”她口齒不清地回答:“我來……來做個檢查……”

  “什麼檢查?”他的神色突然就凜冽了起來。

  “體檢……我來體檢……”

  “我還有事,先走了。”

  “哦,再見!”

  直到男人快要消失在她視線里的時候,她猛地回過神來,衝著他的背影大叫一聲:“付今年!”

  他霍然轉身,就看到她穿著寬大的羽絨服朝他飛奔而來。

  下一秒,懷抱便滿了。她的腦袋埋在他胸口,悶悶地說:“付今年,你是生病了嗎?”

  他的身體直接僵住了,剝開她的雙手,沉冷的口氣,近乎殘忍,“是的我生病了,不治之症,所以以後我們就不要見面了。”

  ——

  那天從醫院回去,素以整整想了一個星期。她決定去找付今年談談。

  這個孩子來得突然,她原本是想打掉的。可想起了付今年的病,她又猶豫了。

  可她悲哀地發現,她竟然沒有付今年的聯繫方式。

  又這樣過了一個星期,素以終於見到了他。華宇的年終盛典,她託了熟人混進去。過五關斬六將,終於堵到了付今年。

  隔了這麼久沒見,他似乎更憔悴了。臉色蒼白,沒什麼血色,清瘦,顯得病態。但不變的依舊是他身上寂寥疏離的氣質。

  他沒想到她還會來找他,有些不耐煩地開口:“找我什麼事兒?”

  “我懷孕了!”她使勁兒掐了掐手心,用盡全身的勇氣才將這句話說出來。

  他眯起雙眼,眼神犀利,審視著她。

  “你的孩子。”她又補充。

  他的視線在她臉上定了很久,恍然大悟,“不要我給錢,原來是想要更多的。素小姐的如意算盤倒是打的不錯!”

  言語中透露出濃濃的諷刺。

  “付今年!”她抬起頭看他,表情很受傷。

  來之前她便想過付今年會這樣看待她,覺得她是拿孩子威脅他。可親耳聽他說出這些話,她還是會覺得那麼痛。一顆心千瘡百孔,鮮血淋漓,痛得難以自拔。

  “我不稀罕你的錢!”

  “你是不稀罕我的錢,因為你想用這個孩子繼承我的一切!”男人面無表情,近乎刻薄,“可惜素小姐怕是要失望了,遺囑已經立好了,不會再更改。”

  “付今年,你混蛋!”她抬起手臂,巴掌就欲招呼過去。

  他哪裡知道,她什麼都不要,不過就是想要抱抱他而已。

  他及時捏住她的手腕,力道分明,冷冷地說:“打掉吧,我付今年不用留後。”

  那麼殘忍極致的話語,仿佛刺刀劃在她心上,刀刀致命。

  她整個人像是被抽光了全部力氣,癱坐在地上,卻仍舊想要放手一搏,“付今年,我說我愛你你信嗎?”

  “愛?”男人嘲諷地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愛這個字太厚重,我付今年何德何能擔得起這個字。”

  ——

  這個男人說到做到,第二天就讓手下把素以駕到了醫院。

  哀莫大於心死,她沒做任何反抗,順從地進了手術室。

  他卻是連臉都沒露。

  躺在手術台上,無影燈高掛在頭頂,明晃晃的,刺著她的眼睛。她突然想起他應該也躺在手術台上躺了無數次。

  那一刻,她生出了一份孤勇。像是第一次義無反顧地跟著他去酒店那樣,她的內心深處湧現出了某種強大的力量,足以讓她面對接下去發生的一切。

  明知道他是一片沼澤,一旦踏進去便再也拔不出來,可她還是伸出了雙腳,並且深陷其中。

  因為這片沼澤是那麼沉寂,接近荒蕪,卻有股神秘的即將緊緊拽住她的心,她無法逃離,只能一腳踏進去。

  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她便失了心。失了心的女人,她便沒有退路。

  她想要去抱抱他,哪怕他已經千瘡百孔,鏽蝕空洞,她也想要去抱抱他。

  所以,她反悔了。求了在場的主治醫生和麻醉師,她們幫助她逃出了醫院。

  ——

  素以手術的那天,付今年其實就站在醫院的天台。他靠在欄杆上抽菸,抽了大半包煙。情緒卻也壓制不住。

  他不知道他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焦灼、不安、煩躁,甚至是恐懼,各種紛繁複雜的情緒都有。

  他想起了素以的那個吻,也想起了她的那句話。她說:“付今年,我能抱抱你嗎?”

  他在生意場上雷厲風行這麼多年,出了名的狠戾,對誰都不會心慈手軟。很多人都怕他。就連侄女,有些時候都不太敢親近他。從未有人這般孩子氣地跟他說過話。

  她好像在心疼他。

  其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晚他是故意出現在她的包廂。他請市局的幾個領導吃飯。車子停在江南府邸的大門前,他從車裡下來。一眼就看到她和一群人有說有笑地走進旋轉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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