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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味道真不錯!哎——其他隊伍的工人呢?他們在哪吃飯?”我邊吃邊問劉和。
“哦,做空調地暖和游泳池的今天沒來,做土建的幾個人在老房子裡吃飯,他們人少。”劉和回道。
“哦。”我往碗裡夾了些菜,站起身來,“我去看看他們的伙食怎麼樣。”
“他們現在人少沒開伙,都是工頭在外面買了盒飯送過來,反正也就幾天就完工了。”正說著,劉和指著窗外說,“你看,他來了。”
從窗口望出去,看到馬路上一工裝男子騎著摩托車正轉入小道,接著就被老房子擋住了。
“他怎麼稱呼?”
“工頭叫羅志,你叫他羅大頭就好了,他頭大,哈哈。”
我端著飯碗走出別墅,來到老房子,在一樓的廚房裡,看到羅志從摩托車上將幾個飯盒拿下來擺上了餐桌,連他一起,共三人進餐。
“羅大頭,吃什麼好吃的呢?”我笑嘻嘻地走了進去。
羅志回頭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老闆好!沒什麼好吃的,就簡單的盒飯。”看來,他把我當成了房產公司的人了,我也懶得再解釋。
“怎麼不自己開伙呢?”
“這裡事情不多了,就剩下我們幾個。我們在別的地方還有個工地剛開工,我把廚具都搬過去了,反正也就幾天掃掃尾就沒事了。對付對付。”羅志的頭果然比較大,四十來歲,一臉的憨厚,露在外面的皮膚紅里透黑,一看就是經常在外日曬雨淋的人。
“這別墅都是你們建起來的?”
“是啊,忙了三個月,終於要完工了。”
“建得好啊,氣派!”
“跟我們沒什麼關係,本來就設計得氣派。”羅志憨厚地笑著。
“以前的老房子也是你們拆的?”
“是啊,都是我們做的。來來……老闆坐,坐。”羅志讓出一條凳子給我坐。
我挨著他坐了下來:“那房子有蠻老了吧?”
“嗐!老!”說著,羅志從兜里取出小瓶二鍋頭,拿過兩個口杯要給我倒酒,我伸手攔住了:“謝謝,我喝不了酒。”
羅志確定我不喝酒後,就將那小瓶白酒都倒進了自己的杯子:“那房子啊,至少都有上百年的歷史了,不過,保存還算好。聽說陳總的祖上是地主,看來是真的。哈哈,雖然房子結構簡單,但建得紮實。”
“那麼老的房子……那,你們拆房子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值錢的古董之類啊?”
羅志搖著頭:“值錢的東西?沒有!只揀到幾枚銅錢,都爛透了。”
“聽說,陳總家有對祖傳的二十多斤的金佛,要是這樣的話,其他的文物應該也不少啊。”
“可不是!但這些都是傳說,誰知道是真是假。”羅志“嘓”地喝下一口酒,臉更紅了,“拆房子那兩天,三位老闆都盯在現場,看那架勢,好像還真指望能從老屋子裡發現點什麼古董來……哈,結果什麼都沒有!哎呀——老闆們都這麼有錢了,還惦記這些幹嘛。”
“錢不怕多嘛……沒發現什麼夾牆地窖什麼的嗎?”
“地窖沒有。我們南方不比北方,太潮,地窖很少。夾牆倒是有一個。但早被人發現了的,打破的地方後來用土灰給糊了。我們問過老闆,他們說,是以前抄家的時候被砸壞的,後來重新補上的。但夾牆裡什麼也沒有,全是空的,只有一窩老鼠。”
“拆下來的東西都丟了嗎?”
“丟了大部分……磚瓦什麼的基本上都丟了,沒用了,木樑倒是都留著,以後建園林還用得上。”
“那些木樑呢?怎麼沒見到。”
“都堆在這房子後面了。你想看?等會吃完飯我帶你去看。正宗的防腐木啊,都乾燥上百年了,劈開做園林的小橋、地台什麼的,絕對是最好的材料。”
“好好,辛苦!”我扒拉幾口,又問道,“你們是長期做青雲房產的業務麼?”
“是啊,都做好多年了。我們公司做青雲房產的樓盤都做了三個了,只是近幾年業務少了些。大氣候不太好了,老闆說是什麼根緊縮和房產泡沫造成的。”
“銀根緊縮。”
“對對,銀根緊縮,說是銀行不支持了。本來也是,房子越來越貴,老百姓買套房,幾乎一輩子的積蓄就沒了,是要降點溫才行,只是……我們的業務就不太好做了。”
“現在還有幾家建築公司在幫青雲房產做事啊?競爭激烈不?”
“現在?”羅志搖搖頭,“現在青雲公司都沒開發新樓盤了,只有些掃尾的項目在做,沒幾家了。沒有新業務,哪還有什麼競爭。”
大大小小長短不一有些發黑的木樑堆放在老磚房的後面,足有好幾十根。粗的直徑有四十多公分,小的十來公分,但都保存完好,只是上面有很多或大或小的榫孔,不過反正是要重新裁切的,影響應該不大,還可以派上用場。
羅志說:“以前很多做園林的都跑到鐵路局去買廢棄的枕木,那也是頂好的材料。後來,園林建設多了,舊枕木也不夠用了,就用上了防腐木,但防腐木好貴,不划算。”接著他指著這堆木料說,“這些木料,比起防腐木來,只好不差。光這一項就省了不少錢了,還是我給出的主意吶!”羅志的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