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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老陳頭,是做什麼的?”

  “我問過了,老陳頭也是這村里土生土長的,孤寡老人一個。陳總看他孤身一人,早些年就請他來照看舊房子,平時就在院子裡種種菜,給桃樹培培土施點肥什麼的。”劉和說道。

  “在這裡養老,倒也真是不錯。哎——這個院子裡怎麼沒養條狗的?”湖南農村養狗成風,幾乎每家每戶都養了狗。而且,湖南的田園犬看家護院相當厲害,比德牧、挪威納等國外犬種更加盡心盡責,生人根本無法靠近,隔老遠就開始吠叫。

  “我剛來也問過老陳頭,他說他年輕時被狗咬過,不喜歡養狗。”

  “哦。”

  接著,我和小周在劉和的陪同下,仔細地查看了案發現場。土坑的大小跟劉和之前說的差不多,長約一米六,寬約六十幾公分,深度有七十來公分的樣子,坑底散落著不少土塊,殘留的積水裡還能看到隱隱的紅色血痕。小周圍著土坑轉圈,從各個角度拍了不少照片。

  沿著圍牆往東,離土坑十來米遠與牆外痕跡相對應的地方,果然在牆下的泥土上留有兩個梯子壓出來的深深的長方形小坑,圍牆上方也有兩個黑灰色的橡膠擦痕。在梯子壓痕旁邊的泥土裡,留有幾個鞋印,被雨水打得有些模糊了,鞋印壓痕里還有警察取模時殘留的石膏。我量了一下,應該是41碼的男式皮鞋。

  看完現場,胡毅和劉和又要帶我們去參觀新建的別墅。我說:“別墅我們就不參觀了,這麼豪華的房子,我這輩子也別奢望了,人比人氣死人,看了反而心裡難受。這樣吧,你們去忙你們的吧,不用管我們,我去和老陳頭隨便聊聊。”

  “也好,那我先去買點菜來,等會你們就和我們一起吃工地餐吧,也感受一下農民工的生活。”劉和說完,就朝大門走去,開著他的比亞迪小車離開了。

  胡毅跟我說:“你們別說自己是記者,就說是我們公司的。我到裡面整理覆核一下圖紙,你們談完了就過來。”說完就回到別墅樓里去了。

  我和小周朝老陳頭走去,他顯然感覺到了我們的靠近,但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身前的地面,似乎那裡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又或許,是因為年紀大了,反應有些遲鈍了吧。從側面看上去,他皺著眉頭,臉上的神情感覺有些憂慮。

  “陳爹,您在看什麼吶?”我搬過張椅子坐在他旁邊大聲地搭訕著,小周也搬了條凳子坐到了我的側面。

  “啊?”老陳頭似乎才反應過來,扭頭上下看了看我和小周,“哦,沒看什麼,發呆。”老陳頭的眼睛有些渾濁,眼角還有黏糊糊的灰白色異物,臉上的皺紋核桃皮一般溝溝壑壑,嘴裡的門牙掉得只剩下了兩三顆,顯得有些蒼老。

  “陳爹,您在這裡住了多久了啊?”

  “你們是……”

  “哦,我們和他們是一起的。”我隨手朝別墅方向指了指。

  “哦……是小劉公司的啊。”老陳頭將手上的長杆菸斗在地上敲了敲,“我在這住了快二十年囉。他們三兄弟都出去以後,就把我請來了。”

  “他們三兄弟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呀?”

  “老大是九二年出去的,老二老三要晚一點,老三年紀小,考上大學才出去的,那是什麼時候……九五年?我是九六年搬進來住的。以前啊,是住在那裡,”他指了指別墅的位置,“那裡是棟木房子,現在拆了建新房了囉。”

  “那還真是夠久的了。”我放低了聲音。

  “你說什麼?”老人家的耳朵似乎不太好。

  “我說,您在這住的時間可真長啊。”我又加大了嗓門。

  “是的咯。”老陳頭往菸斗里塞上菸草絲,歪著頭伸長手臂點上火,“吧唧吧唧”又抽上了。

  “您今年高壽了啊?”

  “什麼?”老人側頭皺著眉頭問道。

  “哦,您今年多大年紀啦?”

  “還過兩年就八十了!”老人伸出右手,張開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個“八”字。

  “身體還好啊?”

  “還好還好,只是耳朵有點背了。”

  “跟您打聽件事啊——他們說,這院子裡埋著一座金佛,有這麼回事嗎?”

  “這事啊……以前是聽說過這麼回事,可捕風捉影的事,都當不得真。”

  “為什麼吶?”

  “陳建的祖上是地主,六幾年破四舊的時候,村上就有人說他家裡藏有一對金菩薩,可陳家人死活不承認。當時村里人老老少少都出動了,把他家都刨了個底朝天,就差沒拆房子了,找了好幾天,也沒找到。”

  “一對金菩薩?不是一個?”

  “是啊,當時傳得有鼻子有眼的,說,一個是觀世音菩薩,一個是彌勒佛。講起來還嚇死人,說每個金菩薩都有二十斤重。”

  “啊?二十斤……該是多大的佛像啊?這可真是兩個大傢伙!”金屬佛像一般是澆鑄而成,裡面是空的,如果真有二十斤,那尺寸就相當大了,“抄家的時候……您在現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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