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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真是一台戲啊,”劉熙大概不習慣這樣吵鬧的環境,轉頭向我們問道,“玩好了沒?”

  “好!不玩了,”高上抬頭看了看電子記分牌,“還有兩球,投完就收工。”

  高上瀟灑的一個四步助走,手上的球沿著球道的右側向前滾去,前半程是直線前進,到了後半程划過一道長長的弧線後朝1號瓶與3號瓶的中間斜插進瓶陣,又是一個漂亮的全中!我們朝高上鼓起了掌。等球回到取球檯前,高上端起保齡球用擦球布將球擦拭乾淨,走到預備位置準備投出最後一個球。

  相鄰的球道上也投出了一個全中,立刻傳來一個女生的歡呼聲,她從休息椅上跳起來使勁揮舞著手臂——“嘩啦”,就在高上即將投出球的剎那,球道上傳來異樣的響聲,只見一個花花綠綠的東西掉落在高上的球道上,還在朝前滑去。高上連忙將球往回收,由於慣性太大,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體往右就倒,他急忙一個旋身,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子,差點就摔倒了,可沉重的保齡球卻再也插握不住,重重地掉落在球道旁的凹槽里,發出巨大的響聲。

  穿短裙的女生愕然地站著,雙手捂著張大的嘴,隨即發出一聲大叫:“我的手鍊!”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已經踩著高跟鞋碎步朝球道上的物件跑去,剛剛踏上球道,只見她雙腳一滑,整個身子猛地就騰了空,“嘭”地一聲,臀背著地結結實實地摔在了球道上!

  我們都倒吸一口涼氣,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極其痛苦的表情——這一摔可真夠這個姑娘受的。

  女生的男友見狀,趕緊衝過去想幫助她,可剛剛踩上球道,也是翻身就倒,“嘭”地摔在了球道旁的凹槽里,估計撞到了手肘,疼得躺在那裡捂住肘部不停地叫“哎喲”。那妹子試圖自己站起身來,可在塗滿滑油的球道上根本就站不起來,稍稍立起身子,又是腳下一滑,“嘭”地倒了下去,一連摔了好幾下,摔得衣衫不整,狼狽不堪。最後,竟趴在球道上再也不敢動彈,側身揉著屁股“哇”地哭了起來!大半個屁股露在外面,被摔得通紅。

  幾個工作人員聽到動靜後跑過來,小心地將兩人從球道上解救下來,其中一位年長的大姐看著哭個不停的女生不停地念叨:“造孽呢!這麼滑的球道,跟冰一樣的,怎麼上去得人咯……嘖嘖,摔得這麼慘呢,造孽呢……”

  這一突發的變故,把我們五個人都看呆了,直到我們走出賓館大門時,李維還在感慨萬千:“嘖嘖,看把那粉嫩嫩的小屁股給摔得……”回想起女生那幾下慘烈的摔法,都是搖頭不已。

  李維在大門口停下,看了看手錶:“才十點半,時間還早啊!打球也打累了,是去酒吧坐坐還是去吃點宵夜呢?”

  大夥商量一陣,決定去江邊吃魚。在路上,我給呂昭打去電話,這次電話通了:“今天還在忙?”

  “臨時執行了一項偵查任務,手機關了,剛剛才收工,正準備給你打電話的。”

  “過來吃點宵夜不?”

  “好啊,我也餓了。”問清具體地址後,呂昭說馬上就到。

  湘江邊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從西湖路口的杜甫江閣往北,直到人民路路口,大大小小的飯店招牌都亮起來了,將沿江一線照得通明透亮。人行道上擺滿了桌椅,馬路邊,各個飯店裡的小二舉著寫有店名的招牌大聲吆喝著,招攬過往的車輛、行人停下來宵夜。

  我們選了一家“鮮辣石鍋魚”的餐館,小二忙乎著將我們引到餐桌就坐,餐桌擺放在人行道上一棵高大的香樟樹下。

  小二將腋下夾著的菜單本子往桌上一放,又殷勤麻利地擺上碗筷:“老闆,我們的招牌菜是石鍋回頭魚,你們先看菜譜,我去給你們泡壺茶。”

  “石鍋回頭魚是要的,你拿條兩斤左右的來看看。”李維拿起菜單本翻開來:“這裡好像暗了點。”這張桌子的光線被樟樹擋住了,顯得有些暗。

  “放心放心!馬上牽盞燈過來,保證不會暗。”

  正在點菜,我遠遠看到呂昭從馬路對面的計程車上下來,穿著便裝,站在路旁朝我們這邊張望。我走到馬路邊向他招手,呂昭看到了,也揮手朝我示意,然後轉身回走了一段距離,從人行橫道上過來了。

  我對呂昭的感覺一直非常好,也打心眼裡尊重他,很多時候正是因為他的這些小習慣。現實中,我們見過太多特殊身份的那麼一群人,他們制定行為規則並監督規則的執行而自己又隨意踐踏,我行我素,所以才會使他們的公信力遭受廣泛的質疑。而呂昭沒有這些陋習,每次私下的聚會,大多都是便裝,喝酒後也不開警車,而是乘坐出租。也許,正是因為還有像呂昭這樣堅持自律的人存在,才讓我們對這個社會的前景沒有徹底喪失希望。

  我把呂昭介紹給大家,其實也只是介紹給李維,在座的其他人都與呂昭有過交道了。李維聽說這個俊朗的漢子就是我常與同事說起的益市槍殺案中的刑偵隊長時,一個勁地向呂昭致敬:“久仰久仰了!呂哥的大名在我們報社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呂昭無聲地一笑:“哪有那麼誇張?益市的案子,功勞大多是霍莘的。”雖是檯面上客套謙虛的話,但從呂昭嘴裡說出來,卻落落大方沒有絲毫做作的痕跡。越是如此,倒越顯得呂昭內斂謙和,老成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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