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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位爺,帶著他前進,簡直就和帶著個人肉包袱沒什麼區別。

  也因為這位爺的存在,一路上可苦了趙青山和雷阿牛,倆人輪番背著他走,一天也不過十幾里地的樣子。

  走走停停,當大家堅持到第七天的時候,同行的雷阿牛先堅持不住了,他趁著小便的功夫把趙青山叫來,商量是不是應該“捨車保帥”,丟了吳半瞎子,自己逃命。

  不過,趙青山這個人很講究義氣,當時便黑著臉否定了雷阿牛的合理建議,他說這吳半瞎子以前在濟南時幫過自己大忙,而今恩人落難,他怎麼能說跑就跑呢?太不合夫子殿中仁義的規矩了。

  因為趙青山的堅持,這一次談論不歡而散了,而當雷阿牛垂頭喪氣回去背吳半瞎子的時候,又被人家數落了一頓。

  那瞎子推開雷阿牛道:“我不用你背,自己走,回頭你要害我,我才不跟著你呢。”

  聞言,這雷阿牛當時就驚異道:“你,你怎麼知道我要害你!剛才的話你全聽見了?”

  “呵呵!你以為我是個半瞎子就啥都不知道麼?”吳半瞎子咧嘴奸笑道:“我半瞎子除了眼睛不好,啥都比你這個敲鐘的強,就連你剛才上茅房尿里有血,我都知道!”

  聞言,雷阿牛趕緊去捂自己的褲襠,而趙青山更是出來和稀泥說他肯定不會把吳半瞎扔掉,否則天打五雷轟。

  趙青山表態,吳半瞎子當時便點頭笑道:“有趙大方丈開金口,我老瞎子自然放心,我也不拖各位後退,今兒個我就略展本事,給大家指條明路。”

  說著話,吳半瞎子伸手,指著他們隱藏的一片林子東北角道:“在這林子後有一條土路,順著那路往出走二里地左右,有一條河,河後入山有一座廟,咱們在那兒應該能休息休息,順帶找到一些吃喝。”

  吳半瞎子的話說的有板有眼,不像是假,也另雷阿牛和趙海鵬驚奇不已。

  雷阿牛更是撓頭詫異道:“你說的這麼准?你看見了?”

  “嘿嘿!”吳半瞎子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和鼻子說道:“沒有眼睛,但還可以聞,也可以聽,之所以咱能知道遠方有廟,是因為我有‘順風聽’,能聽見那古廟寶塔上的鈴鐺聲音。”

  說著話,吳半瞎子起身,抓住雷阿牛的手就道:“我說趙青山呀!要不是我早先聽見馬蹄聲提醒你們,你們早就讓曰本鬼子的挺進隊一鍋端了,你可不能忘恩負義,把我老人家留在這荒郊野嶺等死。”

  雷阿牛被吳半瞎子抓著手,略微尷尬道:“這個.....吳大師,我是阿牛,不是趙師父。”

  雷阿牛的話讓吳半瞎子窘迫的緊,不過這個老東西人也滑頭,知道認錯了人,當時便丟了雷阿牛的手,還反咬一口道:“啊?!哦!那你伸什麼手!滾一邊去!”

  半瞎子扔掉雷阿牛的手後,又抓住趙青山的手臂重複了一便他的話,然後便由他親自“帶路”。一群人“快悠悠”的往他說的廟裡趕去。

  吳瞎子眼神不好,但聞聲聽辨的本事卻是一流,等大家走到他說的那個地點時,一行人果然在鬱鬱蔥蔥的松樹間看見了一方深山古剎。

  遠遠看去那廟還算齊整,隱沒在一片松樹間,只露出兩個屋檐和一處七重寶塔,寶塔上果然有幾個銅黃色的鈴鐺在隨風飄曳,偶爾出清脆的叮鈴鈴聲。

  看見深山寶塔,吳半瞎子得意,雷阿牛欣喜,只有趙青山緊鎖眉頭,不言不語。

  趙青山指著那擁有寶塔的廟宇道:“塔頂殘磚,屋頂露瓦,不像是有人住宿的地方,這裡棲身可以,但找吃食就......”

  “哎呀!”隨行的雷阿牛擺了擺手道:“趙師父短見了哈,現在兵荒馬亂的,破廟沒修正常,而且你沒打過仗不懂,這有廟宇呀!一般真就一定有米糧吃的!就算是沒有米糧,咱們也可以吃廟兒郎吶!”

  這話,趙青山真就是頭一次聽說,不懂之餘,他連忙問雷阿牛怎麼個講究,為啥有廟就一定有米糧。

  雷阿牛此人與正經五臟廟出身的趙青山不同,他是野路子半道出家的“和尚”,學成技藝之後,又參與過不少軍閥混戰的勾當,經常在死人堆里爬來爬去,因此對於生存的門道,反而要比趙青山懂得多些。

  依照雷阿牛的經驗,這些廟宇里大都有神像,和常人認知所不同的是,不管是佛教還是道教的神像,肚子裡都是空的,必須要裝上寶貝才能顯靈,謂之“裝藏”。

  古人相信裝藏是雕塑的靈魂,沒有裝藏的雕塑只能叫“造像”,而有了裝藏的雕塑,才能叫“神像”。

  說來,這神像里的裝藏只是取個彩頭,裡邊放什麼都成,講究點的地方會放金銀飾,差的就放五穀雜糧,在差的放些經卷破銅意思一下就成。

  因為雷阿牛當過兵,幾年軍閥混戰參與下來,沒少干打家劫舍搶錢砸廟的事情,所以非常清楚這廟宇裝藏里的學問,更是知道那些僧人在逃離寺廟時喜歡把金銀細軟和拿不走的米麵錢糧都放進神像肚子裡。

  “......所以說您想呀!誰會動神像呢?我估計連日本人都不敢幹!那咱們去了,把神像打碎,把那些裝藏的糧食掏出來,不就有糧食活命了麼?”雷阿牛得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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