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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為什麼非得打盤子,不打碗呢?”我不解。

  “廢話!”小丫頭白眼一番道:“筷子敲碗,那是要飯的。”

  水荷沖我解釋完,反而讓我的驚訝更大了,因為我實在想不到,這五臟廟的規矩和火工語的內含如此的龐雜繁複,舉手頭足間透著“規矩”和“隱秘”。一動一靜,就傳達了如此多的信息。

  這次,我有點明白我那個“爹”霍海龍當年為什麼能從一個廚子變成中統的特務,敢情五臟廟的廚子連端盤子的服務生都會暗語?純粹就是一間諜組織呀!

  服務員走後,趙海鵬不忘提醒我道:“徽家是現在五臟廟‘魯菜夫子殿’中最大的‘盤口’,在他家的地盤上,要想見到徽唯本這個老方丈,可得費一番功夫,不能急。”

  “見個面都這麼麻煩?”我愕然道:“那咱們有把握借到他那祖傳的菜刀麼?我感覺完全不靠譜呀!”

  趙海鵬沖我神秘的笑了笑,隨後告訴我不要擔心,他還說徽家曾經欠過趙海鵬他爹一個大人情,這次讓他還,天經地義。

  看著趙海鵬自信的樣子,我心裡也略微放心了一些,不過隱隱間我又感覺這事情的發展不太正常。可那裡不正常……我又說不出來。

  我胡亂思索的時候,一個中年女人從魯壁閣的後廚走了出來,那女人略微發胖,但儀態豐美,筆直的黑色制服一塵不染。烏黑的頭髮盤的精緻有序列,只不知道為什麼,她腦後的髮鬢卻也和趙水荷一樣,只用一根筷子盤起來,顯得有點窮酸隨意。

  女人很有味道,貴氣內斂,風韻依舊的那種味道,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

  女人走到我身邊後,首先望向趙海鵬,隨後有些驚訝著試探:“趙……海鵬?你不當兵了?”

  趙海鵬抬起頭,漏出奇怪的,有些尷尬的神色,回應道:“何芝白,好久不見。”

  女人的驚訝和趙的尷尬都是一瞬間的,隨後兩個人恢復了死驢臉一般的表情,互相對質著。

  何芝白拿過椅子,坐在趙海鵬的對面,隨口用火工語說話道:“溜達來敲打盤子鼓?何更?”

  趙海鵬用火工語回答道:“紅燈籠水潰,尋老方丈。”

  何芝白聞言微微一愣,隨後回答道:“方丈閉關……繞道有喜。”

  趙海鵬搖了搖頭,隨後指了指我與趙水荷,嘆息道:“三隻蚱蜢,秋後遇寒,遭陰災。”

  “陰災?”荷芝白愕然半響,隨後直接問道:“什麼陰災?”

  這一次,趙海鵬沒有在用火工語回答,他直接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無奈道:“一隻妖,歷四十劫的……妖祖。”

  沉默……深深的沉默。

  何芝白首先打破了沉默,她站起身沖趙海鵬說道:“帶你的朋友來樓上,我去找當家的,有什麼事,你和他說。”

  趙海鵬點了點頭,隨後跟著何芝白的引導,上了魯壁閣的二樓。

  魯壁閣的二樓,不屬於飯店,也不對外開放。

  我們跟著何芝白走到二樓之後,何打開了一扇木門讓我們進去等。

  進到裡邊,我眼前豁然開朗,我才發現這毫不起眼的中型飯店裡,居然有大乾坤!

  原來,這魯壁閣二樓里是一個極大的空間,整個空間被它的主人搞成了恆溫的花室。

  幾百平的溫室內,各種藤蔓植物,蓮花奇草點綴其中,裡邊桌椅板凳,文房四寶都立於植物之間,好像這些家具……就擺放在大森林中一樣。

  看著這精妙的景象,不光我,就連趙海鵬都吃驚不小。

  老趙還視四周後,驚異的對何芝白道:“徽老爺子玩出新境界了,我記得他以前只是喜歡在家裡種花,現在他卻把家都放在花里?”

  何芝白無奈笑了笑,然後徑直問趙海鵬道:“海鵬,你糟陰災,找徽老爺,是不是為了借徽家的菜刀壓勝?”

  何芝白的“未卜先知”挺讓我意外的,不過我們就是奔著那傳說中的祖傳菜刀而來,的確是這麼個回事。

  故此,趙海鵬點頭道:“芝白姐,我來就是這麼個意思。所以麻煩你趕緊找一下老爺子,十萬火急,我等不起。”

  何芝白臉色不在溫美,這女人屏退了左右閒人,隨後才告訴趙海鵬道:“海鵬,你和徽家有交情,所以我不瞞你,可以說,你來的不是時候。因為徽家......已經變天了。”

  聽著何芝白的話,我心裡咯噔一聲,在來德州的路上,我那股揮之不去的擔憂……難道真的要兌現麼?

  趙海鵬一聽徽家“變天”,也當即神色急變,他立刻問何芝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天,是怎麼個變法?

  何芝白用儘量平復的語氣告訴趙海鵬,一個月前,徽唯本徽老爺子中風了,雖沒死但也不好過,他老人家這一撒手,就突然留下一個家長的位子無人接任。

  徽家在sd魯菜夫子殿中算鰲雄,業大人多,因此內部派系比較複雜,大兒子無才無德,二閨女有才無勢,三小子有勢無錢,老舅爺有錢無姓。這四個勢利誰都想挑大樑,但誰也沒本事把對方一口吞下。

  在後來,四個人一合計,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於是進行了妥協,讓最蠢的老大當了象徵性的族長,各自又把產業劃分了經營範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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